夜色越发浓了，风筒的声音终于停下，秦云将她最后一缕发丝轻轻拢过耳后，温柔地问：“会冷吗？”

    李倾城摇摇头，嘴角带着一点倦意的笑意：“不冷，反而很暖。”

    “那就好。”秦云起身把风筒放回抽屉，顺手将灯光调暗几分，让整个卧室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季屿白从床头探过来，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小猫咪，这边躺。”

    李倾城笑着翻上床，动作却不由自主慢了几分。

    她是真的累了。

    不是那种筋疲力尽的累，而是那种——终于能安心躺下、终于可以不再伪装强大的那种累。

    她窝进被子里，身后是季屿白熟悉的怀抱，前方是秦云在拉着毯子为她掖好。

    “你们两个真的太犯规了。”她喃喃说着，眼皮开始打架。

    “怎么个犯规法？”季屿白低笑。

    “……太会哄人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一只困倦的猫。

    秦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那就让我们一直哄你。”

    “哄到什么时候？”

    “哄到你不再需要我们。”

    “那我大概这辈子都离不开了。”她闭着眼，声音软到几乎听不见。

    “很好。”季屿白贴在她耳边，“我们正有这个打算。”

    三人就这样安静地躺着。

    窗外的风吹动着树影，在窗帘上画出一片片温柔的斑驳。

    季屿白呼吸均匀，很快就睡着了，还不忘下意识地用腿缠住她，像小孩守着玩具。

    秦云却还醒着。

    他撑着头，看着李倾城熟睡的模样，一时间竟看得出神。

    她睡着时眉心依旧轻轻皱着，像还未从白日的疲惫中完全褪下。他伸手替她拂了拂发丝，手指停在她眼角。

    “你知道吗，”他低声喃喃，“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麻烦大了。”

    他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更不擅长表达情绪，可偏偏这个女孩，就像是他人生里某种命定的变数。

    既无法抗拒，也不愿抗拒。

    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小姑娘。”

    不远处的床头柜上，是他刚写了一半的钢笔信纸，第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写着：

    致李倾城——如果未来真的有我们，我希望你能每天醒来都看到我第一句问好。

    他还没写完，不急，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夜很长。

    这一夜，李倾城睡得格外沉，像是终于找到了安稳的港湾。

    而港湾里的两个守护者，一左一右，替她挡风遮雨，把她捧在心尖。

    清晨来临前的那一刻，李倾城轻轻动了动，半梦半醒之间，她忽然笑了一下。

    “做了个梦。”

    季屿白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梦到什么？”

    “梦到你们……为了抢着抱我，大打出手。”

    秦云轻声笑：“现实也差不多。”

    “嗯……但梦里你们还都变成了猫。”

    “？”季屿白直接坐起来，“那我肯定是那只又帅又能打的布偶。”

    “你顶多是橘猫，胖得像个球。”

    李倾城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两个半梦半醒的人，忽然伸出手，把他们一左一右搂过来。

    “你们别吵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我都说了，你们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