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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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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长相、身材一绝，主要是遗传了汤凤玉。
汤凤玉四十多岁，在大院里仍然是一朵花。
从前云阳舒还在，没人好意思提汤凤玉的外貌，现在云阳舒走了，就有男人想往跟前凑了。
这位还是伙同康静想骗她们家房子的人。
危明珠火冒三丈，“恶心的东西！原来是盯上汤姨了！”
云凝拧眉看着二人。
她不反对汤凤玉再嫁，但绝对不能是这种人。
李岩声音异常温柔，“你嫁过来后，我一定会对你们娘俩好。我有资格分到单元房，大不了我现在的那间不要了，也得把你和阳舒的房子留下来。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一时半刻忘不了阳舒，但是我可以等。这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
汤凤玉沉默。
云阳舒刚走，又是惦记房子，又是惦记她这个人，以后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
李岩急匆匆地拉起汤凤玉的手，“凤玉，你今天有时间吗？如果你有时间……”
他看了眼汤凤玉家的窗户，“让你女儿出去看电影，今天有个片子要上，我出钱。”
危明珠就差直接骂街了。
她前一秒还真以为李岩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还说什么可以等汤凤玉忘记云阳舒，下一秒他就原形毕露。
还想把云凝支走，他想做什么？！
不等危明珠冲出去，云凝先走了出去。
走之前，她还挤出两滴眼泪，泪眼婆娑道：“叔叔，你又来要房子吗？你放心，我爸是为了航天事业走的，我和我妈不会拉我爸的后腿，只要是所里研究决定的，我们一定照办。”
云凝的音量控制得很好，听起来柔弱，又刚好能让坐在不远处梧桐树下的爷爷奶奶们听到。
这些人昨天都亲眼看到闹剧，默认是702所的人来欺负他们11所的孤儿寡母，现在这口气还没散去。
云凝这么一说，立刻群情激愤，爷爷拎起马扎凳就走过来，奶奶先一步朝李岩泼去洗菜的脏水。
“又来了？这才过去多久，又来闹？！”
“儿子！快下楼！702所的人又来了！你不是想看热闹吗?热闹来了！”
李岩在702所大大小小也是个工会主席，平时大家看到他，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他愤怒地说道：“我是有私事！和房子无关！”
方才一直沉默的汤凤玉这才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给我做个见证。我正式回答李主席，我男人刚走，我没心情改嫁，请你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来找我，影响不好。”
其他人这才明白，李岩不仅惦记人家的房子，还惦记人家妻子。
汤凤玉还年轻，选择再嫁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不能男人刚走，就跑过来孔雀开屏啊！
新一轮骂战又开始了。
奶奶们把择下来不要的菜都砸了过去。
危明珠本想帮着骂几句，却见哭哭啼啼的云凝跑来跑去。
她一会儿跑到大爷身后，声泪俱下，“我妈和我爸感情很好的，我爸才走多久，他怎么能对我妈说这种话呢？”
一会儿又跑到阿姨旁边，“这种行为不检点的人，留着是个祸害，谁家还没个女儿啊，他谁都敢惦记！”
她好像一条阴暗爬行的蛇，到处拱火。
挑拨离间一圈，大家越来越生气，骂得也就更狠。
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云凝的举动。
云凝十分畅快地走回来。
危明珠：“……”
她瞎了吗？她看到了什么？
危明珠和云凝对视。
云凝怔了一秒，眼泪就挤出来了，正要开口，危明珠大吼道：“不要再装了！！”
李岩灰溜溜地逃走，但这事也给云凝提了个醒。
只要家里有人有资格分到单元房，不就没人能惦记这套房子了吗？
98年后福利房改成商品房，这些单位分的房子会以成本价卖给职工。
梁桉基地在首都，再过二十年，这套房子价值多少不言而喻。
就算从经济方面考虑，也得留下这套房子。
云凝有信心考上大学进研究所，但等她混到中级工程师，恐怕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不及。
云凝左思右想，拉着危明珠问：“我现在能不能结婚？找个中级结婚难吗？”
家里有个中级就行呗，汤凤玉改嫁和她嫁人不都一样？
危明珠惊讶道：“你要为了房子去结婚？不行不行，这不值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万一嫁给垃圾，你就完了。”
她低声说：“好多男人都不怎么样的，我前几天偷听到男同学聊天，他们还会聊街上路过的女人身材如何，这还是大学生呢！”
云凝说：“这我当然知道，我也是有要求的，不能随便找人嫁了。”
危明珠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她爸和云叔叔都不错，不抽烟不喝酒、脾气好、到家就做家务，找这样的男人也挺好。
危明珠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让我妈帮你联系，研究所还真有不少纯朴的，学历高、一心扑在工作上……不过这种估计和云叔叔一样，没法顾家，有利有弊。”
云凝说：“当然要长得好看的。”
已经在为云凝筛选人选的危明珠：“？”
云凝振振有词，“我这么好看，当然要找个好看的男人才不亏。”
危明珠：“……”
算她有理。
云凝：“还要学习成绩好的，我这么聪明，找个学历差的，不对等。”
危明珠：“……”
“最好是孤儿，父母双亡，没有婆媳矛盾。”
“……”
“但是不能亡得太早，从小就没父母陪伴的话，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
“身体要健康、强壮，不能风一吹就倒。但是某个方面一定要有问题。”
危明珠颤抖着问：“什么方面？”
云凝语重心长道：“最好是不孕不育的，这样我不要孩子也没人念叨，还可以拿捏他、pua他，告诉他，除了我他是没人要的。”
危明珠：“……”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云凝出车祸，从小恶魔被撞成大恶魔了！！
*
虽然云凝的条件很“苛刻”，但危明珠看在汤凤玉的面子上，还是替云凝张罗起来。
危明珠的母上大人是个热心肠，第二天就给云凝安排了两个相亲对象。
汤凤玉听到这一消息很惊讶，“你想结婚了？”
云凝不敢让汤凤玉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敷衍道：“我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嘛，而且可以领证结婚了。”
汤凤玉犹豫道：“可还是自由恋爱更好些。”
她和云阳舒就是自由恋爱。
云凝摇头，“我连正式工作都没有，能认识什么好人？不如找人介绍，起码条件不错。”
汤凤玉：“……”
20岁不该是追求爱情的年纪吗？
云凝：最没用的就是爱情。
关于云凝去相亲的事，危明珠比汤凤玉更无语。
她妈给云凝张罗的两个相亲对象硬件条件真不错，都是大学本科以上学历、研究所工作，家底也算丰富。
他们最开始听到云凝的情况时，都不同意见面，可她妈幽幽地来了句——“她长得漂亮”，就都同意了。
爱情怎么能和色心混在一起！
见面地点就约在大院最出名的国营大饭店。
说是大饭店，但其实菜单上最多的是面条。
第一个是研究生。
他毕业后来到基地，现在是中级工程师，今年已经35岁。
云凝听到年纪本来想跑的，但危明珠的妈妈许和美说，想要找中级，都得上了年纪，哪有那么多年轻的天才?
云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赶来见面，万一对方身材保持得不错呢？
结果他身材的确不错。
云凝盯着他的头发看了一会儿，看向许和美，“我掉的头发都比他的头发多。”
许和美振振有词，“重要的是条件，外表不重要！”
云凝：“……”
重要的！外表是很重要的！
第一次相亲经历草草结束。
往后五天，云凝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大龄剩男。
八十年代，又是大院内，一般男人二十三四就都结婚了，三十多岁想结婚但还没结的，云凝就不评价了。
她认命了，这就是个不该出现的烂主意，人果然不能动相亲的心思！
一大早，许和美又拉着危明珠来找云凝，“这个绝对合适！年轻！才25岁！家里条件很好，父亲是研究所的领导！你再去见一面，信我最后一次！”
云凝深吸一口气，问：“徐姨，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许和美说：“长得绝对帅！”
云凝笑容诡异。
抱歉，她实在无法相信许和美。
两天前，许和美还指着一个少年发福、看不见眼睛的男青年说是绝世大帅哥。
该男青年毫不客气地点评云凝的外貌，说她长得像狐狸精，不安分，要求她婚后留在家里不许出门，怕她出去勾搭男人。
后来该帅哥被饭店的服务员们一齐赶了出去。
但许和美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云凝决定还是去见一见，主要是要与许和美约定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她再也不会动相亲的心思。
见面地点换成街边的馄饨店，云凝实在不想和莫名其妙的男人继续A昂贵的国营饭店了。
许和美作为媒人，和云凝一起去馄饨店。
云凝找角落坐下，她对相亲的程序已经麻木。
不一会儿，许和美又领了个男人进来。
云凝眼前稍微亮了一下。
男人身高有一米八，容貌说不上多经验，但很端正。
神了，居然真有长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没结婚的男人！
许和美笑着介绍道：“小云，这就是我说的高泽，高泽今年二十五，在研究所工作，你们先聊，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汤凤玉四十多岁，在大院里仍然是一朵花。
从前云阳舒还在，没人好意思提汤凤玉的外貌，现在云阳舒走了，就有男人想往跟前凑了。
这位还是伙同康静想骗她们家房子的人。
危明珠火冒三丈，“恶心的东西！原来是盯上汤姨了！”
云凝拧眉看着二人。
她不反对汤凤玉再嫁，但绝对不能是这种人。
李岩声音异常温柔，“你嫁过来后，我一定会对你们娘俩好。我有资格分到单元房，大不了我现在的那间不要了，也得把你和阳舒的房子留下来。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一时半刻忘不了阳舒，但是我可以等。这件事你好好考虑考虑。”
汤凤玉沉默。
云阳舒刚走，又是惦记房子，又是惦记她这个人，以后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
李岩急匆匆地拉起汤凤玉的手，“凤玉，你今天有时间吗？如果你有时间……”
他看了眼汤凤玉家的窗户，“让你女儿出去看电影，今天有个片子要上，我出钱。”
危明珠就差直接骂街了。
她前一秒还真以为李岩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还说什么可以等汤凤玉忘记云阳舒，下一秒他就原形毕露。
还想把云凝支走，他想做什么？！
不等危明珠冲出去，云凝先走了出去。
走之前，她还挤出两滴眼泪，泪眼婆娑道：“叔叔，你又来要房子吗？你放心，我爸是为了航天事业走的，我和我妈不会拉我爸的后腿，只要是所里研究决定的，我们一定照办。”
云凝的音量控制得很好，听起来柔弱，又刚好能让坐在不远处梧桐树下的爷爷奶奶们听到。
这些人昨天都亲眼看到闹剧，默认是702所的人来欺负他们11所的孤儿寡母，现在这口气还没散去。
云凝这么一说，立刻群情激愤，爷爷拎起马扎凳就走过来，奶奶先一步朝李岩泼去洗菜的脏水。
“又来了？这才过去多久，又来闹？！”
“儿子！快下楼！702所的人又来了！你不是想看热闹吗?热闹来了！”
李岩在702所大大小小也是个工会主席，平时大家看到他，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他愤怒地说道：“我是有私事！和房子无关！”
方才一直沉默的汤凤玉这才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给我做个见证。我正式回答李主席，我男人刚走，我没心情改嫁，请你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来找我，影响不好。”
其他人这才明白，李岩不仅惦记人家的房子，还惦记人家妻子。
汤凤玉还年轻，选择再嫁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不能男人刚走，就跑过来孔雀开屏啊！
新一轮骂战又开始了。
奶奶们把择下来不要的菜都砸了过去。
危明珠本想帮着骂几句，却见哭哭啼啼的云凝跑来跑去。
她一会儿跑到大爷身后，声泪俱下，“我妈和我爸感情很好的，我爸才走多久，他怎么能对我妈说这种话呢？”
一会儿又跑到阿姨旁边，“这种行为不检点的人，留着是个祸害，谁家还没个女儿啊，他谁都敢惦记！”
她好像一条阴暗爬行的蛇，到处拱火。
挑拨离间一圈，大家越来越生气，骂得也就更狠。
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云凝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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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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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明珠和云凝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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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桉基地在首都，再过二十年，这套房子价值多少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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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凝说：“这我当然知道，我也是有要求的，不能随便找人嫁了。”
危明珠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她爸和云叔叔都不错，不抽烟不喝酒、脾气好、到家就做家务，找这样的男人也挺好。
危明珠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让我妈帮你联系，研究所还真有不少纯朴的，学历高、一心扑在工作上……不过这种估计和云叔叔一样，没法顾家，有利有弊。”
云凝说：“当然要长得好看的。”
已经在为云凝筛选人选的危明珠：“？”
云凝振振有词，“我这么好看，当然要找个好看的男人才不亏。”
危明珠：“……”
算她有理。
云凝：“还要学习成绩好的，我这么聪明，找个学历差的，不对等。”
危明珠：“……”
“最好是孤儿，父母双亡，没有婆媳矛盾。”
“……”
“但是不能亡得太早，从小就没父母陪伴的话，容易出现心理问题。”
“……”
“身体要健康、强壮，不能风一吹就倒。但是某个方面一定要有问题。”
危明珠颤抖着问：“什么方面？”
云凝语重心长道：“最好是不孕不育的，这样我不要孩子也没人念叨，还可以拿捏他、pua他，告诉他，除了我他是没人要的。”
危明珠：“……”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云凝出车祸，从小恶魔被撞成大恶魔了！！
*
虽然云凝的条件很“苛刻”，但危明珠看在汤凤玉的面子上，还是替云凝张罗起来。
危明珠的母上大人是个热心肠，第二天就给云凝安排了两个相亲对象。
汤凤玉听到这一消息很惊讶，“你想结婚了？”
云凝不敢让汤凤玉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敷衍道：“我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嘛，而且可以领证结婚了。”
汤凤玉犹豫道：“可还是自由恋爱更好些。”
她和云阳舒就是自由恋爱。
云凝摇头，“我连正式工作都没有，能认识什么好人？不如找人介绍，起码条件不错。”
汤凤玉：“……”
20岁不该是追求爱情的年纪吗？
云凝：最没用的就是爱情。
关于云凝去相亲的事，危明珠比汤凤玉更无语。
她妈给云凝张罗的两个相亲对象硬件条件真不错，都是大学本科以上学历、研究所工作，家底也算丰富。
他们最开始听到云凝的情况时，都不同意见面，可她妈幽幽地来了句——“她长得漂亮”，就都同意了。
爱情怎么能和色心混在一起！
见面地点就约在大院最出名的国营大饭店。
说是大饭店，但其实菜单上最多的是面条。
第一个是研究生。
他毕业后来到基地，现在是中级工程师，今年已经35岁。
云凝听到年纪本来想跑的，但危明珠的妈妈许和美说，想要找中级，都得上了年纪，哪有那么多年轻的天才?
云凝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赶来见面，万一对方身材保持得不错呢？
结果他身材的确不错。
云凝盯着他的头发看了一会儿，看向许和美，“我掉的头发都比他的头发多。”
许和美振振有词，“重要的是条件，外表不重要！”
云凝：“……”
重要的！外表是很重要的！
第一次相亲经历草草结束。
往后五天，云凝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大龄剩男。
八十年代，又是大院内，一般男人二十三四就都结婚了，三十多岁想结婚但还没结的，云凝就不评价了。
她认命了，这就是个不该出现的烂主意，人果然不能动相亲的心思！
一大早，许和美又拉着危明珠来找云凝，“这个绝对合适！年轻！才25岁！家里条件很好，父亲是研究所的领导！你再去见一面，信我最后一次！”
云凝深吸一口气，问：“徐姨，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许和美说：“长得绝对帅！”
云凝笑容诡异。
抱歉，她实在无法相信许和美。
两天前，许和美还指着一个少年发福、看不见眼睛的男青年说是绝世大帅哥。
该男青年毫不客气地点评云凝的外貌，说她长得像狐狸精，不安分，要求她婚后留在家里不许出门，怕她出去勾搭男人。
后来该帅哥被饭店的服务员们一齐赶了出去。
但许和美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云凝决定还是去见一见，主要是要与许和美约定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她再也不会动相亲的心思。
见面地点换成街边的馄饨店，云凝实在不想和莫名其妙的男人继续A昂贵的国营饭店了。
许和美作为媒人，和云凝一起去馄饨店。
云凝找角落坐下，她对相亲的程序已经麻木。
不一会儿，许和美又领了个男人进来。
云凝眼前稍微亮了一下。
男人身高有一米八，容貌说不上多经验，但很端正。
神了，居然真有长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没结婚的男人！
许和美笑着介绍道：“小云，这就是我说的高泽，高泽今年二十五，在研究所工作，你们先聊，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