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多了倒是不至于，最多就是那么点。”秦川大拇指掐着半截小拇指说道。

    刘亦非笑道：“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这不是自恋，是自信。”

    秦川记得彭余晏也有健身习惯来着，有机会的话两人把裤子脱了比比。

    他肯定占据优势。

    他现在的骨头很硬，肌肉也很大。

    刘亦非无奈点头：“好好好，你厉害，都是你厉害，过来帮我看看这戏，马上要演妈妈了，我一筹莫展。”

    她在这部戏里要演一个母亲，实在是有点难。

    这几天秦川忙着教导安以萱，她赌气没好意思问，结果抓瞎了，完全没有头绪。

    现在秦川主动找她说话，两人算是“冰释前嫌”了。

    “西西呀，我也没大伱几岁，我还是个男的，生孩子这种事我哪儿来的经验。”

    要是请教别的还行，请教怀胎，生孩子，秦川也得懵住，不过他也没当甩手掌柜：“剧组那么多女人，总有几个是当妈的，你问问她们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阿姨不也是当妈的吗，你怎么不问她，”

    把刘亦非带那么大，刘小丽应该是有经验的。

    放着现成的不问，来问他这个大男人，多此一举。

    “我问了，我妈说不记得怀孕的感觉了，让我找别人，所以我就找你。”

    “啊这，找我顶什么用？”

    秦川就差没说，找他还能让丽姐重回巅峰，找回怀孩子的感觉？

    刘亦非道：“你帮我问问剧组有哪些阿姨是最近刚当妈的，我自己不好意思问。”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秦川点头答应下来。

    挨个去问人当然不行，不太礼貌，还容易被当流氓。

    他先找的王婷婷打听消息。

    这姐妹在剧组化妆间比他熟，认识的人多。

    “害，这还不简单。”王婷婷裹着厚厚羽绒服，正坐在小火炉旁边烤洋芋，闻言后道：“你直接让她体验一回不就行了。”

    “书上不都说了嘛，表演就是要真听真看真感受。”

    “晚上你俩偷偷溜出去，刘阿姨那边我帮你拖住。”

    “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她就知道当妈是什么感觉了。”

    秦川抬起手掌，王婷婷暼身，往边上跑。

    她屁股刚离开椅子，秦川就坐了上去，捡起来地上的火钳，把火堆边上烤的洋芋夹出来。

    看着烤得乌漆嘛黑，但闻起来挺香。

    剥开皮，里面是冒着热气，金黄色的洋芋本色，秦川吃了一大口，很软，很烫，怪好吃的。

    王婷婷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五香辣椒面：“蘸着这个更好吃。”

    “便宜你了，我就烤了这么几个，明天再试试红薯，那个味道也不错。”

    “谢谢。”秦川嘴巴鼓鼓囊囊的，接过辣椒面蘸着试了一下，口感更棒。

    “不用谢，谁叫你是我老板。”王婷婷叹气：“每天就干这点活，收你那么多钱。”

    “不行我给你加个洗脚服务算了，不然良心过不去。”

    秦川这部戏片酬少，一共就十万块。

    拍摄周期是三个多月，平均每个月三万块钱。

    而自己的吃喝，住宿，通勤，工资都是他在支付，这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每个月少说万把块。

    要是秦川一部戏片酬大几十万，王婷婷也不会内疚，偏偏他只有十万。

    一部戏拍下来，三分之一砸在自己身上。

    谁家艺人是这么过日子的？

    “不用，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飞机上被摆了一道，秦川现在已经不上当了：“打听最近谁当母亲的事交给你了，最快时间给我答复。”

    王婷婷随口道：“美术组的陈怡陈姐，刚当妈三个月，找她准没错。”

    “看来我还真是问对人了。”目的达到，秦川起身走人，没走两步又刨了一下火炕，用衣服外套兜了几个洋芋带走。

    王婷婷嘴角抽抽。

    前后离开不到十分钟，秦川又回到刘亦非这边，把还烫呼呼的洋芋给她。

    “美术组的陈怡刚当妈妈三个月，去找她取经。”

    刘亦非有点哭笑不得：“谢谢，你这是哪儿来的？”

    “路上捡的。”

    “什么味道？”闻着味的刘品研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烤土豆？这我爱吃，姐姐，能给我一个吗？”

    “可以。”

    ……

    晚上，夜黑风高，寒风刺骨。

    剧组片场，上百号群演冻得直跺脚。

    今天这场戏不是大戏，但却是李逍遥和唐钰小宝的第一次打斗。

    大街上，小摊桌前，唐钰小宝和阿奴在吃东西，突然看到白天偷义父钱包的李逍遥。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用上轻功追了上去。

    “唐钰小宝，你要去哪儿，喂？”阿奴大喊大叫。

    和林月如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李逍遥感觉到身后的不断靠近的气息，面色变得有点不对。

    “准备，action！”

    在秦川回头的刹那，剧组道具人员把一个斗笠朝他面门丢了过去。

    秦川单手接住。

    彭余晏饰演的唐钰小宝追到跟前，一招游龙出水攻向他。

    斗笠在空中飞舞，两人不断交手，顷刻间七八招过去。

    接连几招后，彭余晏后退，拔剑出鞘：“毛贼，把今天偷我义父的银子交出来。”

    “原来你和大胡子是一伙的？”

    “不准对我义父无礼。”彭余晏拔剑出鞘。

    林月如如临大敌，准备动手，秦川站在她身前，手已经握着身后的剑柄。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管。”

    “臭蛋，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

    “所以你最好闪开，免得本大侠分心。”

    彭余晏终于和秦川演上对手戏了，两人这场戏台词不多，他看不出来秦川功底。

    但装逼，找镜头的本事确实是一绝。

    这小子扭个头，拔个剑都是侧脸对着摄像机，把帅气的一面展示出来。

    接下来是两人的武打戏。

    一套普通的剑招落到秦川手上，也是被他玩出花了。

    配合上各种高难度的侧翻，空翻，跳跃回剑，帅气得不行。

    彭余晏也想露一手，差点没把腰给闪着。

    “飞星！”

    “御剑术。”

    “飞星！”

    “飞星！”

    第一个回合，飞星略胜御剑术一筹，第二个回合，李逍遥直接模仿飞星。

    林月如一旁出手偷袭，拔掉了唐钰小宝裤腰带。

    撂下一句狠话，唐钰小宝提着裤子跑路。

    这就是今晚的拍摄内容。

    第一遍拍完，第二遍继续拍，补拍动作，特写，就那么一遍遍来。

    十二点的时候，剧组还补了一顿宵夜，给群演和演员暖暖身子。

    吃饭时候，秦川，刘亦非，彭余晏，安以萱，刘品研几个年轻人坐一桌。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闲聊，内容是什么彭余晏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大多是放在秦川身上了。

    今晚这场武戏，他输了。

    动作没秦川好看，也没有秦川标准，好些动作自己都做不来。

    此时，刘品研把话题扯到秦川身上：“川哥，你武打戏拍的真好看，也没见你怎么练，是有诀窍吗？”

    没怎么练，打得好看，彭余晏感觉自己胸口中了两刀子。

    他的武术动作可都是没日没夜苦练的。

    就这还比不过人家，扎心了。

    “他不用练。”刘亦非又捅了一刀：“他是京剧武生，底子好，打什么动作都好看。”

    好家伙，武生，怪不得。

    彭余晏更难受了。

    大家都是普通人的话，他或许还能靠勤奋和努力追一追。

    秦川有武生身份，他追不了，这玩意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底子再好也得练，业精于勤荒于嬉。”秦川摆手，很装逼说道。

    就跟平时喜欢抽烟喝酒洗脚的人不是他似的。

    翌日。

    片场开工。

    今天是秦川的大戏。

    一整天，都是拍他。

    戏份是锁妖塔拯救赵灵儿。

    进入锁妖塔之前，他和林月如约定一起吃到老，玩到老。

    林月如也表明心意。

    于是两人落下深深一吻。

    彭余晏在外围道：“渣男，太渣了。”

    剧组的漂亮女孩都被这小子亲完了，他还一个都没得亲。

    亲就算了，还都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刘亦非幽幽道：“其实也不是渣，他只是中了蛊，忘记了仙灵岛的事。”

    李逍遥忘记了仙灵岛的事，一直以来都把赵灵儿当作好朋友，或许也有情愫。

    但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林月如。

    爱情这杆天平，终究还是偏向了后者。

    两人发誓，等把赵灵儿救出来，就一起浪迹天涯。

    “接下来看他怎么处理吧。”彭余晏饶有兴趣望着场中。

    因为进入锁妖塔后，李逍遥功力得到提升，破了蛊，想起了和赵灵儿的点点滴滴。

    两人成过亲，对方是他的妻子。

    一边是新欢，一边是发妻，这可咋整。

    彭余晏想了一下，换做是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演出那种悲痛，遗憾，伤心，难过。

    ……

    进入锁妖塔，李逍遥和林月如一路过关斩将，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最深处。

    此时，距离见赵灵儿已经只有一门之隔。

    “啊！！”

    突然，李逍遥头痛欲裂，躺在地上发疯。

    “臭蛋，你怎么了？”

    “我，我……”

    李逍遥嘴唇颤抖，目光呆滞，脑海里回想的全是仙灵岛记忆。

    导演李国利眼睛都快杵到监视器上去了，通过对讲大声道：“摄像，马上给我特写。”

    “眼睛，拍眼睛。”

    “对，就是这样！”

    “五官，五官，拍五官。”

    打完了大boss，李逍遥即将拯救赵灵儿，马上就能和林月如浪迹江湖，双宿双飞。

    一切都是那么的幸运和美好。

    但就在打破门之前，蛊毒破除，记忆恢复。

    从大喜到大悲，这是何等的卧艹。

    躺在地上的秦川短短几秒钟，表情不断地变换，记忆中的那些东西，明明是那么美好，此刻是那么痛苦。

    李逍遥望着林月如，痛苦道：“灵儿……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林月如怔住片刻，泪珠滚落：“你说什么？”

    她知道李逍遥曾经忘记了一段情，也知道那段情可能是赵灵儿。

    但就在今天，他已经决定忘记那段情，要和自己在一起。

    现在记忆复苏，两人才明白，那段情比他们想的要重得多得多。

    李逍遥和赵灵儿不只是恋人，他们还是夫妻。

    这句话一出，林月如就知道，她和李逍遥不可能了。

    李逍遥已经以泪洗面了，懊悔，自责，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喃喃道：“我们已经成过亲了，我怎么可以忘记呢。”

    “灵儿，我对不起你……”

    爬起来，他把所有情绪注入手中的宝剑中，挥向了身前困住赵灵儿的石门。

    “咔，过！”

    李国利喊了咔后，立马看回放。

    秦川和安以萱擦了擦脸，收拾情绪后也立马到监视器前。

    两人身后，刘亦非，彭余晏，刘品研，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

    这戏看得，太揪心了。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秦川内心的痛苦，那一声呐喊，让人心酸。

    安以萱这会是一边哭，一边用纸巾擦脸。

    刘品研干脆直接把一包纸给她。

    “萱姐，这么难过吗？”

    “嗯。”安以萱鼻子都哭红了，眼睛也肿了：“都怪秦川演的太好，让我也陷进去了。”

    场外的人感受不及她这个当事人的十分之一。

    面对面和秦川演戏，感染力和冲击力是很强的、

    今天的秦川也是格外的猛，只是看他一眼，仿佛就是在看李逍遥，自己也很快的被代入角色。

    “嘘！”

    彭余晏让这两人小声点，他还要看回放呢。

    锁妖塔戏份，又播了一遍。

    现场很安静，只有秦川和声音，众人是一看一个不吱声。

    李国利接连刷了好几遍。

    最后说道：“秦川，难怪谢军豪说你是个戏魔，你这感染力，强得可怕。”

    彭余晏默不作声往身旁的秦川望去，这一望，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都咔那么久了，还是在戏里，一摸一样。

    通红的眼睛，万念俱灰的神态，仿佛精神随时在崩溃边缘。

    彭余晏算是知道秦川为什么叫戏魔了。

    原来是走不出戏。

    确实很魔。

    还有点让人发憷的感觉，这小子将来最好还是少拍点坏角色。

    真怕他现实中追着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