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卫视，一号演播厅。

    秦川过来彩排。

    台下坐着不少台里领导和天宇的高层。

    花这么大代价把秦川签过来，总得知道他的实力，彩排虽然不是正式比赛，但也能看出他的新歌潜力。

    秦川把提前准备好的U盘交给音乐总监后，拿着话筒试了试音，不断地在舞台边缘走动。

    舞台边有音响，传播方向不一样，造成的效果也不同。

    最后他选了个三分之一处。

    耳返里很快传来需要唱的歌曲前奏和伴奏。

    “再大声一点。”

    “停，差不多了。”

    “开始吧。”

    有过多次舞台经验，秦川也算是个老手了，可以通过现场的观众人数大概判断唱歌的时候现场声音会有多大。

    可以肯定的是，他唱的的时候，应该是听不见现场伴奏的，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到时候全靠耳返了。

    半小时后。

    同一首歌，秦川已经唱好几遍了，有时候还断断续续，唱几句就要停下来调整，配合摄像机位，灯光，舞台人员。

    但观众席，天宇的高层，湘南卫视的领导，硬是一个没走，全都在听。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秦川感觉差不多。

    “各位老师，今天就这样吧，辛苦大家了。”

    秦川下台，主持人汪函马上迎了过来：“秦川老师，这边请，我带你转转，熟悉后台，化妆间环境。”

    “麻烦你了函哥。”

    湘南卫视两大台柱子，汪函，何灵。

    现在的汪函已经火了，主持的几档节目都不错，只是还没有快乐大本营那么稳定。

    “不客气，”汪函笑着道：“你这歌唱的真好，我好喜欢，这次的冠军肯定非伱莫属。”

    “谢谢。”

    秦川在汪函的带领下去了化妆间参观环境和明天登台需要穿的衣服。

    服装很一般。

    几百块钱一套的，很土。

    “我自带了衣服，明天可以不穿你们这个吗？”

    “这个，原则上来说不允许。”

    原则上不允许就是可以，秦川笑道：“我懂规矩，我的服装没有品牌logo。”

    作为除了央妈外收视率最高的省台，湘南卫视这边的广告位都是按秒收钱的。

    每个时间段价格不一样。

    快男这种热门比赛，又是黄金时间，插播广告的时候一秒钟上万。

    他要是穿着别人家品牌衣服上台，一首歌唱五分钟，台里要亏死。

    汪函爽快道：“明天你让助理拿过来我们看看，确定没问题的话可以穿。”

    “多谢了。”

    “客气。”

    ……

    彩排都是分时间段的，每次只准一个歌手进入演播厅，舒醒在彩排完，又试装后，提出不要台里准备的衣服。

    他家有钱，这种大场合，就应该整套好几万的，穿台里衣服太廉价，没有质感。

    工作人员怒斥：“这是台里规定，不是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舒醒：“……”

    “那这个发型改改总可以吧，你们这设计得快把我眼睛都遮挡没了。”

    台里的发型师也是一言难尽。

    给他安排的是斜刘海，挡住一只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独眼龙。

    “人家是韩国发型师，给你这么弄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丑啊！”

    “确定是发型问题？”

    我特么！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舒醒是真的想打人。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

    ……

    次日，下午。

    快男总决赛开始。

    第一轮，十二进六。

    现场千名观众上交手机，摄像工具，排队入场，清一色年轻人，不少还是大学生。

    有的是通过网上报名，经过筛选后过来的。

    有的是本地大学生，二十块钱一天做的兼职。

    编导把漂亮，帅气的观众安排在最前排，一边安排还一边嘱咐：“镜头扫到你们的时候，该笑就笑，该哭就哭。”

    “现在准备录制掌声！”

    主持人上台录口播，台下观众录掌声，简单的两个小程序花了半小时。

    评委席，众多评委也逐渐到位。

    巫启闲，郑军，丁微，矮大紧……

    除了巫启闲，矮大紧，其他评委都有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别看秦川年轻，架不住作品多，人气高。

    他们这些老前辈，在他面前真不一定够看。

    “有请第一位歌手出场，他给大家带来的是原创歌曲，像我这样的人。”

    汪函说完，伴舞的人员迅速上台就位。

    秦川登场了。

    后台休息室里，有液晶屏同步前台影像。

    陈楚升等人清一色杀马特斜刘海，目光死死的盯着屏幕。

    舒醒指着画面道：“看吧，我就说秦川的服装和我们不一样，他是自己带的，节目组偏心。”

    画面中，秦川穿的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牛仔裤，白短袖，明明是很简单的装扮，但不知道为什么，给人很舒服，干净的感觉。

    王乐鑫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人家就牛仔短袖，穿的比咱们还差，节目组偏心啥了。”

    舒醒背地里也一口咬定说秦川搞特殊，服装是自带的。

    结果就这？

    秦川这一套，他去路边摊五十块钱能整两套。

    “这是价钱的事吗？”舒醒暗骂这帮人不争气：“这是搞特殊啊。”

    贵的不一定好，便宜的不一定差，合适最好。

    秦川这套就很贴身，一看就是专门定制的，一丝一毫多余都没有，也很符合他的发型，

    舒醒敢断定，肯定还跟所唱的歌曲曲风搭。

    年纪最大陈楚升皱眉：“行了，歌唱比赛，什么时候靠服装定输赢，还是要靠实力。”

    他也不觉得衣服能代表什么。

    最多就是舞台效果好点。

    但歌唱比赛看的是实力，没有实力，就是穿一套几十万的高定也没用。

    “来了，来了，别说话。”

    前奏要没了，马上就是第一段歌曲开头，细心的王争亮提醒几人。

    闻言，舒醒闭嘴，陈楚升等人也把目光放在液晶屏上，竖起耳朵听，不敢大意。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旋律简单，歌词也很简单，唱法更简单，秦川这一局，走的是叙事风格歌曲。

    舒醒嘀咕：“这也不太行啊。”

    歌词简单直白，也没什么高音，和秦川以前的歌曲没得比。

    倒是有点像民谣。

    秦川要是用贵妃醉酒，赤伶那种唱法，他直接认输，但只是这几句歌曲的水平，他不憷。

    不只是他，陈楚升等人也是差不多想法。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

    秦川唱十几句歌词，还是没有高音，也没有戏腔，不过现场有点音乐水平的人表情已经渐渐凝重起来。

    这词，有点东西，越听越有点上头啊。

    秦川的歌声没有旋即，很是普通，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娓娓道来的给他们讲一个故事。

    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他唱的不只是自己，也是芸芸众生。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

    “凡事都要留几分”

    “怎么曾经也会为了谁”

    “想过奋不顾身”

    台上，秦川的声调逐渐升高，台下观众托腮安静听着。

    副导演却是开骂：“卧艹，这特么哪儿招来的大学生，都不带脑子吗，叮嘱全忘了。”

    “该哭的时候不哭，该笑时候不笑。”

    “摄像，捕捉到一个眼红的观众，拍他。”

    “还有长发齐肩，长得漂亮的那个女生，拍。”

    “有个忧郁大叔，拍，这个不拍，这是副台长。”

    副导演不知道台长怎么跑到观众席去了，他发现不只是副台，好几个台里的领导都在。

    在看看评委席。

    郑军，巫启闲等人一听一个不吱声，脸上表情复杂，那是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羡慕，还有几分嫉妒和恍惚。

    秦川这哪里是歌唱比赛，简直就是个人演唱会嘛。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台上，秦川双手握着话筒，已经唱到了副歌部分，依旧是没有炫技，有的只是真挚的情感，朴素的歌声。

    台下观众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

    这首歌不是传统意义的情歌，但代入感很强，强到唱的就是每一个人的心境。

    二十多岁，人海里沉浮，功不成，名不就。

    被社会鞭打后不在天真，但也曾为了某个人奋不顾身，最后换的一身伤痕累累。

    活到现在，迷茫，庸俗，碌碌无为，孤单，又不甘平凡，偶尔莫名其妙。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像我这样莫名其妙的人”

    “会不会有人心疼”

    秦川有没有人心疼观众不知道，反正现场的观众听着这歌，挺心疼自己的。

    这一生，太特么失败了。

    歌曲唱到最后，副导演终于抓到越来越多感动的人了，指挥着摄像赶紧抓拍。

    后台休息室，十一歌选手不吭声。

    之前还觉得这歌一般的舒醒暗暗道：“用这个歌来和我们比赛，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要是能写出这种歌，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高低用来做主打歌。

    现场，观众席最后排角落，龙单妮默默点头，这歌，好听。

    一直到唱完后，她才听到身边的音乐制作人点评。

    “词很好。”

    “曲风稳健。”

    “唱功在线。”

    “编曲也很棒。”

    “词写的真的好。”

    音乐制作人连续说了两遍词好，可见是真的喜欢。

    龙单妮问道：“这歌会火吗？”

    “会。”音乐制作人毫不犹豫给出评价。

    在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的时代，这歌要是火不了，那才是见鬼了。

    龙单妮又问：“能成爆款吗？”

    “不好说，但至少是精品线以上。”音乐制作人沉吟片刻道：“这种舒缓的歌曲，想成为爆款，差点运气。”

    见龙单妮不吭声，制作人道：“但也很不错了，很多歌手一辈子都写不出来这种歌。”

    “未来十年，秦川的这个歌都不会过时。”

    “这么久？”龙单妮惊讶。

    “当然，我说他不会是爆款，是时代不一样，老百姓接受度不同，不代表他没有爆款的潜力。”

    龙单妮心脏砰砰跳：“如果剩下的三首都是这种质量，比赛结束后，他在乐坛肯定是一线咖位。”

    制作人得意笑道：“那肯定啊，回头弄张专辑证明一下含金量，他就算是在一线站稳脚跟了。”

    总的来说，秦川的第一首歌还是超乎他们的想像，很满意。

    按照秦川的尿性，一般越到后面越猛。

    哪有打牌上来就王炸的。

    龙单妮已经在期待了。

    “谢谢，谢谢大家。”唱完，秦川鞠躬，又朝着台下举着自己名字荧光牌的粉丝笑着挥手。

    大老远跟着他过来，真爱粉无疑了，心里挺感动的。

    举牌子的姑娘挺不好意思，她脚下还有好几张牌子呢，陈楚升的，张杰的，还有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