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最后终于确定。

    是仙玄气。

    王照夜夜与赤龙马睡在一起，机缘巧合之下，仙玄气与赤龙马勾连，这才让其能听懂马语。

    “小师弟，好本事！”

    刘铁柱对着王照竖了个大拇指。

    武功高有个卵用，看我小师弟，懂马语，天下有谁懂？

    所以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职业。

    瞧，养马也能有大成就呢。

    要不老人家常言，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杨勇和梁河发现这边的异常，都围了过来。

    一听，都是连连称奇。

    王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李锐目光更加怪异。

    听听。

    他这徒弟怕不是疯魔了，居然每每夜深的时候，好好的床不睡，跑到马厩里睡。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造就与赤龙马气息勾连。

    “真是个痴儿。”

    王照天生爱马，否则光凭仙玄气，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正是这份儿痴劲，才能产生这不可思议的变化。

    剑痴，刀痴听过不少，可这马痴还得第一次见。

    李锐轻笑，拍了拍王照的肩膀：

    “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御马师的。”

    俗话说的好，兴趣是最大的动力。

    王照爱马，也有毅力，现在还能与马交流，光是这几点就足够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御马师。

    若是以后武道能有所精进，大御马师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王照认真的点头：

    “师父，我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望着眼前这三个少年，李锐甚至欣慰。

    每个人都走出自己的路，这样就很好，千篇一律的都成了武道胚子，那多没意思。

    李锐大手一挥：

    “以后大红就是你的马了。”

    闻言。

    王照顿时瞪大了眼睛：“师父.”

    李锐见王照都快感动得哭出来，笑骂了一声：“你要是能成大御马师，对我的作用比一匹马更大，而且你都和他睡了，还能拆散你们不成。”

    “.”

    “.”

    梁河和刘铁柱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对劲，但似乎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王照确实和赤龙马睡了。

    这是事实。

    好一会儿，王照内心也琢磨明白了，狠狠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盼。”

    “这就对咯。”

    李锐哈哈大笑。

    一匹马而已，没什么舍不得的，更何况不是给别人，是给自家的徒弟。

    别人是人剑合一，王照现在成了独一份儿的人马合一。

    赤龙马本身就有半个七品的实力，有王照操控，能顶一个七品武者用。

    在王照手里，可比单纯当成坐骑要有用得多。

    而且若王照今后御马之术大成，李锐也能从他体内的仙玄气中得到感悟。

    双赢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柴大人远道而来，辛苦，辛苦。”

    官道旁。

    迎春亭。

    曹威正对着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白鷳补子的中年儒生拱手说着。

    迎春亭，又名接官亭，乃是专门为了迎接贵客设置的地方。

    曹威提前十里在接官亭相迎，可谓是给足了排面，也可见对方的分量。

    从中年儒生一身官袍就能看出，是正五品的文官。

    中年儒生也抱拳还礼：“曹大人，京城一别，再见已经过去了.五年，好生怀恋呀。”

    曹威哈哈笑着：“今夜可要不醉不归。”

    这位姓柴的官员乃是刑部云州清吏司郎中，柴进恭。

    以前他在兵部做员外郎的时候，柴进恭进京叙职，两人曾见过一面。

    刑部乃六部之一，主掌案件审理、实施刑法。

    与大理寺、都察院合称三法司。

    所谓的三堂会审，指的就是这三个部门。

    只不过三者还各有分工，都察院本职是纠察百官，兼备着监督刑部审理案件之职，不直接参与到案件的审理之中。

    至于大理寺，虽然也参与案件审理，但更多的是侧重于在刑部审理之后再对案件复核。

    刑部在虞国各州都设有派驻机构，也就是清吏司。

    清吏司的主官便称为郎中。

    柴进恭摆了摆手：“曹兄，此事还为时尚早，你也晓得，陛下对高真一案极为重视，高尚书更是命我等尽快破案，我只是打个前站，听说过些时日钦天监的大方士也会来。”

    曹威一听。

    “钦天监？”

    柴进恭点了点头：“是也，听说是钦天监的方士有望气的本事，对破案或许有帮助。”

    曹威心头一沉。

    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高真之死影响极大。

    一般而言，钦天监只听皇帝的命令，钦天监都来了，那就是皇帝陛下已经注意到这件事。

    在虞国，皇帝关心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已经不仅仅只是高氏一家。

    柴进恭一声苦笑：“曹兄，咱们还是先讨论案情，尽快破案，否则可难交差。”

    曹威点头。

    人已经死了，他肯定是被追责。

    前几日他就听安南镇的好友说了，薛总兵听了此事，可是雷霆暴怒，骂了十几声废物。

    废物是谁？

    可不就是他，或许再加上个姜临仙。

    人是在他的辖区里死的，那就必须尽早破案，以期将功补过。

    说罢。

    两人也都没了喝酒的心思，曹威索性骑上马，跟着柴进恭一并直奔安宁卫而去。

    “这是.”

    “刑部的人？”

    一些见识广的将领，一眼就望出跟在曹威身边的几骑是刑部清吏司的人。

    葛洪、李锐几人也看到这一幕。

    葛洪诧异道：“看来姓高的是真出事的，否则也不会惊动刑部的人。”

    其他人都齐齐点头。

    都不用想。

    看补子就晓得刑部清吏司的郎中都来了，正五品的大官，与曹威平级，来安宁卫当然只可能是为了高真一事。

    魏明眯起眼睛：

    “是刑部清吏司的柴大人，我之前在云州的时候见过，听说多谋善断，不少压了几十年的无头悬案都是他一手破解的。”

    葛洪和谭虎诧异：

    “这么厉害？”

    魏明点头。

    虞国能统治千载，用人选人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这柴大人能成为刑部外派主持一方刑罚的主管，当然有其厉害的手段。

    魏明想起之前在云州听到的传闻：

    “听说是这位柴大人的气形乃是一头猪，嗅觉极为灵敏，能感知到常人无法感知到的气味。”

    “猪形？”

    闻言。

    几人都是傻眼。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人聚气成猪。

    魏明也是乐呵的笑了笑：“猪形品阶不高，但进阶速度却极快，这位柴大人倒也有些本事，生生练到了六品龙门，然后凭借猪形练就一身断案的手段，被刑部大佬看重。”

    李锐听得新奇。

    果然这个世上没有废的气形，只有废人。

    你看人家柴大人，可不就成了五品大员。

    虞国武官的官职一般与境界对应，就比如说曹威是五品，所以官职也是五品。

    但文官就没这般严苛。

    虽然官位越高，实力肯定都不会差，但也并非说是境界到了才能做官。

    所以这位柴大人才能以六品境界，做了五品刑部郎中。

    “猪形.”

    李锐心头微动。

    将军府，大堂。

    “曹兄，你是说高真离开军营之后，就再无人看到过他的踪迹？”

    柴进恭听了曹威对整个案子的叙述，双眼微微眯起。

    “嗯。”

    曹威点头。

    柴进恭发现疑点：“既然高真说是出去巡视，而且又在白日，我这一路走来，观来往商队众多，不应该无人发现才对。”

    “除非.他是故意要隐瞒。”

    曹威轻叹：“柴兄有所不知，我也是这般觉得，所以派人去查，可偏偏毫无线索，根本猜不透高真为何要隐瞒行踪独自出城。”

    柴进恭向后靠了靠，双眼微微眯起，鼻头有规律的耸动。

    熟悉他的人都晓得，这是他分析案情时习惯性的动作。

    刑部云州清吏司的几个手下都安静等待着，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公事就没必要隐瞒曹大人您，所以大概率是私事，高真来清河的时间不长，应该是自卢阳就带过来的私事。”

    曹威眼前一亮。

    这柴进恭确实有些能耐。

    才刚听完案情，就能迅速整理分析出这些信息，相当了得。

    “看来他能断案如神，靠的可不仅仅是猪鼻子。”

    他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柴进恭神探的名头。

    若非有这本事在身，柴进恭一个三甲进士，六品武夫，如何能做上五品刑部郎中的位置。

    曹威自己都是境界突破，又机缘巧合结交到五皇子一派的贵人，这才升官做上五品参将。

    “那柴大人准备如何破案？”

    术业有专攻。

    既然刑部的人都来了，他当然是做好配合就行。

    在破案这件事上，他与柴进恭的目标是一致的。

    柴进恭轻叹一声：“只能先分析卷宗，还请曹大人把高真的卷宗，还有自高真来了安宁卫之后所有的记录都拿来。”

    他虽然有所猜测，但仅仅靠猜是没用的，皇帝陛下要的是证据。

    难不成结案的时候呈上去的卷宗要写卑职猜测不成？

    所以就必须先从最基础的卷宗分析入手，别看浩如烟海的卷宗信息细碎，毫无规律。

    但往往真相就藏在这些纷乱的信息之中。

    “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