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市上空，那艘断成两截、还在燃烧的饕餮旗舰残骸，拖着长长的黑烟，如同被砍倒的巨人，最终重重砸在城市远郊的山峦和荒野之中，引发了二次爆炸和持续的山火。城市内部的零星战斗，随着旗舰的毁灭和指挥系统的崩溃，也迅速平息。残余的饕餮士兵要么被神州军队清剿，要么仓皇逃离了城区。

    那个金色的巨人，秦朔，在确认现场不再有值得他出手的“异形”威胁后，甚至没有多看脚下这片被他亲手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城市一眼，便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消失在天际线。他没有与任何人交流，没有接受任何形式的感谢或询问。

    留下的，是满城的疮痍，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人们，以及全球各地通过各种渠道目睹或听闻了这场战斗后，陷入巨大震撼和复杂情绪中的各方势力。

    ……

    巨峡号，指挥中心。

    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被杜卡奥一声复杂的叹息打破。他揉了揉眉心，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怜风，伤亡和损失统计出来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初步统计已经出来了，将军。”怜风看着手中的数据板，语气沉重，“我军第八集团军伤亡惨重，具体数字还在核实。天河市平民伤亡……巨大，主要是前期饕餮无差别攻击和建筑坍塌造成的，幸亏……幸亏凶潮被挡下了，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城市基础设施损毁超过百分之六十，重建工作需要投入难以想象的人力物力。”

    杜卡奥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屏幕上定格的、秦朔手持盾牌硬撼凶潮的画面。

    “你们……怎么看？”他问的是指挥中心里的高级参谋们，也包括刚刚取消出击、此刻心情各异地站在一旁的雄兵连战士们。

    一个老参谋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单兵力量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彻底颠覆了现代战争的概念。他一个人，就相当于一支无敌的舰队。”

    另一个参谋接口，忧心忡忡：“问题是，我们完全不了解他。他的力量来源、他的动机、他的底线……今天他能为了对付饕餮保护天河市，明天如果他觉得我们也是‘异端’，或者我们的某个行为触怒了他，那……”

    这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秦朔展现出的力量是守护，但那种绝对冰冷、视非人存在皆为草芥的理念，却让人不寒而栗。

    葛小伦忍不住开口：“首长……他，他好像说过，只要我们不变成‘异端’，他就不会对我们动手……吧？”他自己说得都没什么底气。

    刘闯咂咂嘴：“反正俺觉得，这大哥是真牛逼！管他呢，他现在揍的是外星人，那就是咱们这边的！”

    蔷薇冷冷地瞥了刘闯一眼：“头脑简单。他的‘这边’只是暂时的，他的标准由他自己定。如果我们达不到他的标准，或者他改变了标准呢？”

    赵信挠了挠头：“那咋整？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动……”

    孙悟空抱着金箍棒，哼了一声：“有啥好怕的？他强归他强，俺老孙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只要咱们自己够强，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来了照样一棒子撂倒！”

    杜卡奥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讨论：“好了。秦朔的问题，暂时搁置。当务之急，是救灾和重建天河市，以及……防备饕餮主力的报复。他们损失了一支先锋舰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看向雄兵连众人，语气严肃：“你们也看到了，真正的星际战争是什么样子。敌人不会给你们慢慢成长的时间。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变强！否则，下一次，你们可能连站在战场边缘观战的资格都没有！”

    ……

    恶魔一号，王座大厅。

    莫甘娜翘着二郎腿，面前悬浮着多个光幕，回放着秦朔战斗的各个角度录像，尤其是硬接凶潮和一击爆舰的画面。

    “啧啧啧……”她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这王八壳子，这输出功率……卡尔手下的饕餮还真是踢到铁板了，还是烧红了的那种。”

    一个精英恶魔小心翼翼地问：“女王，那我们……还要按原计划在地球传播堕落自由吗？有这个家伙在……”

    “废话！”莫甘娜眼睛一瞪，“当然要继续！他再牛逼，也就一个人！还能管得了全球几十亿人心里想啥？再说了，他越是这样‘秩序’、‘净化’，就越会有人感到压抑，想要反抗！这就是我们恶魔的土壤！”

    她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不过嘛，策略得变一变。暂时不去招惹那个金疙瘩，离他远点。咱们先去别的地方发展信徒，积累力量。等女王我的恶魔军团成型了，再跟他好好玩玩！”

    她切换了一个光幕，上面显示着北美洲的实时画面，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而且，你看，地球上能打的，又不只他一个。”

    ……

    云端，天使们的临时落脚点。

    天使追和天使莫伊依旧沉浸在震撼之中。

    “彦姐，他……他真的只是靠‘数值’和‘操作’吗？”天使追忍不住问道，“那种护盾技术，还有最后那一炮……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数值怪’的范畴了吧？”

    天使彦抱着双臂，眉头紧锁。她之前对秦朔“数值怪、操作怪”的评价，在亲眼目睹了凶潮被挡、旗舰被毁之后，显得有些单薄和可笑了。

    “或许……我们低估了他背后所代表的‘科技’层次。”彦缓缓说道，“那不是简单的能量强大，那面盾牌，那种等离子武器，都蕴含着我们对物质和能量理解之外的规则。死神卡尔追求虚空，而这个秦朔……他使用的，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实体真理’？”

    这个猜测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惊。

    “那我们对他的态度……”天使莫伊询问道。

    “暂时不变，继续保持观察，但级别提到最高。”彦做出了决定，“另外，将他今天展现出的战斗力数据和防御能力，详细记录，发送给凯莎女王。地球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深太多了。银河之力……他的成长，必须加快步伐了。”

    ……

    死歌书院。

    一片永恒的寂静与幽暗中，卡尔静静地看着面前光幕上播放的、由侥幸逃脱的饕餮侦察器传回的最后画面——那金色的身影，那面挡住凶潮的盾牌，以及旗舰爆炸的瞬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损失一支先锋舰队和两名指挥官，不过是拂去了衣袖上的一点尘埃。

    “有趣的造物……”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轻划过光幕上秦朔的身影，“完全不同于暗能量的驱动方式，却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连凶潮都能正面抵挡……看来，单纯的武力试探，意义不大了。”

    他关闭了光幕，转身走向书院深处，那里悬浮着更多关于虚空的研究数据和模型。

    ……

    北美洲，纽约上空。

    就在天河市战役结束的同时，另一场对抗饕餮先锋舰队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与天河市那边秦朔单枪匹马、碾压式的战斗风格不同，纽约市的战斗显得更加“热闹”和……混乱。

    巨大的昆式战机在空中穿梭，躲避着饕餮巡逻艇的能量射线。美国队长手持振金盾牌，在楼宇间荡来荡去，用盾牌精准地格挡甚至反弹攻击。钢铁侠穿着最新的战甲，以眼花缭乱的机动性和密集的火力，与饕餮小型飞行器缠斗，掌心炮和微型导弹不断发射。

    雷神索尔挥舞着妙尔尼尔，召唤雷电，粗大的闪电如同神罚般劈在饕餮的舰船上，炸开一团团电火花。绿巨人浩克则简单粗暴得多，他直接跳上饕餮的突击艇，用蛮力将其撕碎，或者抓起路上的汽车砸向空中的敌人。

    黑寡妇和鹰眼则在地面，利用矫健的身手和精准的射击，清理着落单的饕餮士兵。

    这正是由托尼·斯塔克——钢铁侠，组建的 复仇者联盟！

    他们的战斗方式各异，配合也算不上多么精妙，但凭借着个人强大的能力和不算太差的默契，竟然也将这支入侵纽约的饕餮先锋舰队打得晕头转向，损失不小。好几艘突击艇被击落，大量的饕餮士兵被消灭。

    最终，钢铁侠抱着核弹炸掉了饕餮旗舰。这支饕餮舰队残部在意识到无法快速拿下这座城市，并且自身损失持续扩大的情况下，选择了暂时撤退，脱离了接触。

    纽约市民爆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欢呼，将复仇者联盟视为城市的英雄。

    “干得不错，伙计们！”钢铁侠降落在斯塔克大厦的顶端，面甲打开，露出了托尼·斯塔克那张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是得意的脸，“看来外星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美国队长走了过来，眉头微蹙：“托尼，别大意。他们只是暂时退却，而且……根据神盾局的情报，他们在亚洲那边，遭遇了……更棘手的情况。”

    他们很快也收到了关于天河市战役的简要情报。当听到有一个“金色巨人”单枪匹马摧毁了饕餮旗舰，甚至正面挡住了那种名为“凶潮”的毁灭性武器时，所有复仇者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哇哦……”托尼吹了个口哨，语气复杂，“看来我们这个蓝色的星球上，来了个不得了的……新邻居。贾维斯，给我全力分析所有关于那个‘金色巨人’的数据！”

    ……

    秦朔本人，则已经回到了他那间位于巨峡市的简陋公寓。他卸下天鹰终结者装甲，再次变回那个看似普通的青年。对于外界的震动和议论，他毫不在意。

    他坐在那里，闭目凝神，意识再次连接上那枚黑色戒指内的微缩工坊。刚才的战斗，尤其是硬接凶潮，让他的装备，特别是圣灵盾牌和护盾发生器，承受了巨大的负荷，需要检查和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