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与鹤熙还在交谈的同时。

    西亚，北誓集团老巢。一个由工厂改建的大厅。

    莫非，现在已经不能完全算人了。他正坐在的“王座”上。他体型膨胀了近几倍，皮肤呈暗紫色，覆盖着粗糙的角质层，额头长出两根弯曲的短角，背后一对破烂的肉翼耷拉着。他是最早一批接受莫甘娜“恩赐”、成功融合恶魔基因的指挥官之一，现在是这片区域北誓武装的实际头目。

    他面前站着几个同样模样狰狞、但还保留部分人类特征的“恶魔军官”，都是他的心腹，也接受了不同程度的恶魔改造。

    “女王刚刚传来消息。”莫非晃了晃手里通讯器，“神州那边，那个金甲怪胎手下的什么‘太阳辅助军’，有个第三战术团，好像要有大动作。女王让我们……注意点。”

    一个恶魔军官嗤笑一声：“注意？注意什么？神州离这儿十万八千里，中间隔着多少势力？他们刚跟饕餮打完，骨头还没接好呢，就有空管我们？”

    另一个恶魔军官瓮声瓮气地说：“太阳辅助军？听都没听过。估计又是神州那帮人弄出来的新花样，换身皮，改个名。我们手底下十万兄弟，坦克大炮齐全，还有女王赐予的力量！他们敢来，正好试试我的新爪子利不利！”

    “就是！”一个恶魔军官补充，“咱们这儿可不是平原，山地、废墟、地下管网复杂得很。他们的重装备展得开吗？来了也是活靶子！

    莫非听着手下七嘴八舌，心里的那点警惕也消了大半。确实，神州再强，主力也在东边。他们北誓盘踞西亚多年，地形熟悉，工事坚固，更有恶魔之力加持。十万武装，还有几千个经过改造、凶悍嗜血的低阶恶魔士兵，怕什么太阳辅助军？

    他捏碎了通讯器：“女王是好意提醒。但咱们也不能自己吓自己。加强外围警戒，让崽子们精神点。真要有人不开眼撞上来……”他咧开满是尖牙的嘴，“就让这西亚的荒漠，多几堆废铁和骨头！”

    大厅里响起一片狂妄的狞笑。

    他们根本想象不到，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

    距离北誓老巢约两百公里外，这里已经被悄然改造成一个临时前进基地。

    太阳辅助军第三战术团指挥部。

    团长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他面前巨大的战术全息沙盘上，清晰显示着北誓老巢及其周边数百公里的地形、兵力分布、工事结构。

    沙盘周围，站着各主官及技术军官，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命令。

    “大人的命令已下达，消灭西亚北誓集团。彻底清除其指挥核心、武装力量及恶魔污染源。允许无差别火力覆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敌方兵力约十万，以轻步兵及老旧装甲坦克车辆为主，混编部分低阶恶魔单位。装备水平落后我部至少几个代差。其依托复杂地形及废墟构筑防御，但工事粗糙，缺乏统一有效的防空及反重型装甲能力。”

    “我部装备及任务分配，最后确认。”指挥官开始点名。

    “第一重型突击营，‘钢铁洪流’连，配备四十辆 ‘太阳式黎曼鲁斯’超重型坦克，担任正面突击矛头，摧毁一切重型工事及装甲单位。”

    “第二突击营，‘破城者’连，配备五十辆‘风暴锤’超重型坦克和马卡多重型坦克，负责对坚固据点及地下掩体进行定点突破。”

    “第三炮兵营，‘天罚’连，‘美杜莎’自行攻城重炮 三十门，负责远程精确摧毁敌方指挥节点、能源中心及大型聚集区。”

    “第四炮兵营，‘雷暴’连，‘轰击者’自行火炮 及 ‘石化蜥蜴’自行火炮 各十五门，提供持续性的区域火力覆盖和反人员和轻装甲压制。”

    “第五航空中队，‘利刃’小队，‘雷电’重型战机四十架，负责夺取局部制空权，对敌方空中单位及重要地面目标进行精确打击。‘闪电’强击机七十架，负责近距离空中支援和战场遮断。”

    “其余各步兵连队，伴随装甲单位推进，清剿残敌，占领关键区域，执行净化程序。”

    “指挥部设于此处。各单元，通讯检查，装备最后自检。一小时后，按方案，发起总攻。”

    一小时后。

    戈壁滩的清晨，天色刚蒙蒙亮。北誓外围某个岗哨里，几个裹着破烂军大衣、抱着老式步枪的哨兵正在打瞌睡，旁边火堆噼啪作响。远处，几个低阶恶魔巡逻兵百无聊赖地用爪子划拉着沙地。

    突然，大地开始传来一种越来越近的轰鸣！不是地震，是无数台巨型引擎在同时启动、前进！

    哨兵们惊醒，惊恐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地平线上，扬起了冲天的沙尘！沙尘之中，一个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钢铁轮廓，缓缓现身！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几十辆 ‘太阳式黎曼鲁斯’超重型坦克。

    紧接着，是体型更加怪异的 ‘风暴锤’坦克和马卡多超重型坦克，以及后方那些拥有多管炮塔或巨大炮管的火炮。

    天空中也传来了尖锐的破空声！几十架 ‘雷电’重型战机 掠过低空，机翼下挂载的导弹和激光炮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更多灵活的 ‘闪电’强击机 ，在装甲集群上空盘旋。

    在这些钢铁巨兽的前方和侧翼，涌来的步兵。他们穿着全覆盖式的、流线型的 ‘太阳型虚空甲’，步伐整齐迅捷，手中的 ‘卡利夫’激光枪 枪口微微发亮。他们的动作协调一致，沉默而高效。

    “敌……敌袭！！！是坦克！好多坦克！还有飞机！”哨兵声嘶力竭地对着对讲机吼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

    但已经晚了。

    “开火。”

    下一刻，炽热的光芒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美杜莎”攻城炮的炮口喷吐出巨大的火球，炮弹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落在了北誓老巢外围几个最重要的防空阵地和火炮阵地上！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接连响起！北誓那些匆忙架设的高射炮、老式榴弹炮，连同操作它们的士兵和恶魔，在恐怖的爆炸中直接被撕碎、汽化！冲击波将周围的工事掀翻，火光冲天！

    几乎同时，“轰击者”和“石化蜥蜴”的炮火覆盖也到了！炮弹落下，将北誓外围防御阵地犁了一遍！沙石混合着残肢断臂飞上天空。

    “前进。自由猎杀。”指挥官的命令简洁。

    几十辆“黎曼鲁斯”的主炮同时发出怒吼！粗大的炮弹瞬间跨过数公里距离！

    北誓数百辆魔改过的老式主战坦克，刚从掩体后露出炮管，就被无数个炮弹直接命中炮塔爆炸！

    没有僵持，没有跳弹。

    坦克的炮塔，瞬间变形、撕裂，然后带着里面的乘员一起，被巨大的动能掀飞出去几十米，在地上翻滚着炸成一团火球！

    另一处阵地上，几个士兵扛着反坦克火箭筒试图瞄准。但“黎曼鲁斯”的辅助武器，车体上的重型爆弹机枪和激光点防御系统，已经开火。爆弹将恶魔连同掩体一起炸碎，激光则精准地点射掉飞来的火箭弹。

    “风暴锤”冲到了北誓依托旧厂房构筑的一处坚固防线前。面对厚重的混凝土墙和钢铁大门，炮弹打过去全部炸开

    碎石和钢铁向四周溅射！那看似坚固的工事，在“风暴锤”和马卡多超重型坦克的炮弹面前，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凿穿！炮口对着凿开的缺口内部发射数枚炮弹，里面的守军瞬间被爆炸和破片淹没。

    天空中，“雷电”战机用导弹精准点名了北誓几处疑似指挥所和弹药囤积点。“闪电”强击机用激光炮清扫着地面上任何集结的部队和车辆。北誓那几架老旧的、甚至拼凑起来的武装直升机刚起飞，就被“闪电”轻易击落，化作空中燃烧的残骸。

    太阳辅助军的步兵紧随装甲之后。他们的“虚空甲”提供了优秀的防护和机动性，激光枪射出的光束精准而致命，几乎没有后坐力。北誓的凡人士兵，无论穿着普通军装还是简陋的护甲，在激光面前一视同仁，被轻易穿透、灼烧出恐怖的空洞。而那些嚎叫着扑上来的低阶恶魔，虽然速度快、力量大，但它们的爪牙几乎撕不开“虚空甲”的防护，反而在密集的激光火力下被迅速打成筛子。

    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北誓的防线迅速消融。他们的反击软弱无力。坦克炮弹打在“黎曼鲁斯”的倾斜装甲上，直接滑开。火箭弹和反坦克导弹大多被点防御系统拦截。恶魔的冲锋在严密的步兵阵线和装甲支援火力下，变成一次次自杀。

    溃败，迅速演变成崩溃。

    莫非在核心大厅里，看着各处传回的、充满绝望的实时画面，他那张恶魔化的脸也变得扭曲。他试图组织反击，命令手下引爆预设的炸药，动用最后的“恶魔狂化”手段……但命令发出，响应的越来越少。通讯频道里充斥着惨叫、爆炸声和“顶不住了！”“他们不是人！”的哭嚎。

    终于，太阳辅助军的兵锋，势如破竹地推进到了工厂核心区外围。一辆“风暴锤”直接炸穿了主厂房的外墙，烟尘弥漫中，钢铁巨兽的身影若隐若现。激光束和爆弹从破口处射入，清扫着里面残存的抵抗者，莫非等恶魔军官直接被集火秒杀。

    一个侥幸还没死、躲在一处半坍塌广播室里的北誓军官，看着外面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听着越来越近的杀戮之声，绝望中抓起了广播话筒，用带着哭腔和颤抖的声音，对着外面的进攻者喊道：

    “停火！求求你们停火！我们投降！我们都是地球人啊！我们是同胞！我们只是……只是走错了路！别杀了！我们……”

    他的声音通过残存的喇叭，在硝烟弥漫的厂区里回荡。

    “同胞”两个字，显得格外刺耳和可笑。

    回应他的，不是谈判，也不是停火。

    是一发从某辆“黎曼鲁斯”主炮射出的、高爆弹。

    炮弹精准地命中了那间广播室所在的小楼。

    “轰——！！！”

    小楼在爆炸中彻底化为废墟。广播声戛然而止。

    最后一点“道德绑架”的企图，连同它的发起者，一起被物理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