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回头，看到周樾蹙眉瞥向母女俩，再看看母女俩尴尬的神色，有些好奇。

    “我没事，就是洒了水。怎么，你们认识？”

    不等周樾说话，吕海华有些神色慌张地开口。

    “小樾，这是......奶奶？这么巧吗。”

    周樾冷冷瞟她一眼，又转头跟奶奶对视一下。看他满眼厌烦，奶奶瞬间明白，看着吕海华母女眼神慈祥。

    “你是小吕吧，这就是你女儿？”

    吕海华瞠目，又迅速反应过来，红着脸道：“阿姨，我是吕海华，这是我女儿吕晓柔。”

    吕晓柔很赶眼色甜甜叫了声奶奶，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奶奶，再悄悄喽一眼周樾的神色，一副乖巧又胆怯的样子。

    “阿姨，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吕海华拉着吕晓柔要走，被奶奶伸手拉住了胳膊。

    “既然都遇见了，那就一起吃顿饭吧。”奶奶指指对面的位置，“来来，你们两个坐下吧，来都来了。”

    奶奶说完，自己往里移了个位置，示意周樾到她身边坐。

    吕海华无法，拉着吕晓柔坐下了。

    “阿姨，真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吕海华满脸堆笑。

    奶奶吩咐周樾再加几个菜，转头看着吕海华微微笑了一下。

    “不算巧，你肯定认识我。你跟添盛在一起快一年了，怎么可能没见过我的照片？”

    吕海华脸腾得红了。

    老太婆难办得很，哪有这样说话的，直接把话摆出来赤裸裸打脸。

    “阿姨，我真没见过。您不是也没认出我来嘛。”吕海华声音清脆，带着开玩笑的轻松愉悦。

    奶奶深深看她一眼。

    “我没认出你来，还不是因为周添盛藏着掖着，我还真没看过你们的照片。”

    看吕海华脸色讪讪，奶奶又缓了语气问道：“小吕，你是在哪里工作？”

    “阿姨，我在新区小学做校医。”

    “哦，在学校工作，环境还不错。听说晓柔的亲爸原来也是学校老师？”

    吕海华胸口发堵。

    你把我前夫的工作都摸得透透的了，还假惺惺问我在哪上班。

    她瞥一眼周樾和身边的女儿，脸色有些尴尬。

    “是，原来在一所学校，后来他就调走了。”

    “你女儿这是跟着你姓？她亲爸会同意？”

    吕海华脸上现出祈求的神色：“阿姨，守着孩子，这些过去的话题就不提了吧。”

    奶奶看看旁边的两个孩子，无所谓地摇摇头：

    “他们都已经是大人了。你这个女儿开学就高三，这不都是孩子们应该面对的问题吗？”

    “小吕，我不是什么恶婆婆，婚恋的自主权一直在添盛自己手里。要不他也不会作出那么多故事了。”

    吕海华沉默着没出声，倒是吕晓柔朗声说道：

    “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奶奶，是那个男人出轨，抛妻弃子。我和妈妈都气不过，就改姓了。”

    奶奶倒是认真看了一眼吕晓柔：

    “嗯好，是个不躲不藏的孩子。你们这些孩子呀，都记住，这世上，坦荡真诚才能获得真感情。”

    “靠心机算计来的，全部都是虚情假意，早晚都会散的。”

    吕晓柔大眼睛满是真诚看着奶奶。

    “奶奶，您放心，我妈跟周伯伯是真感情，绝对真情实意。”

    周樾嗤笑得很大声。

    “奶奶刚夸了你不躲不藏，看来你不是坦荡真诚，你是觉得别人都眼瞎，你根本不需要躲藏。”

    吕晓柔满眼委屈：“周樾哥，你......你怎么这么说我。”

    周樾继续冷嗤。

    “不对吗？还真感情。我爸当年创业，有一次血本无归，我妈不离不弃陪他吃糠咽菜才东山再起。那才叫真感情。”

    “我就问你，你的周伯伯要是今天破产了，你妈会带着你不离不弃？恐怕立刻就收拾细软开着那辆车，能跑多远算多远吧。”

    吕海华赤红了脸：“小樾，你这话说得过分了。”

    周樾斜眼看着她，寸步不让。

    “是不是过分，你比我更清楚。我只不过是真正的不躲不藏，说大实话罢了。”

    “阿姨，再婚找个符合你各方面算计的人，其实是很正常的事，不丢人。但非要包装成真感情，那就惹人嗤笑了。”

    看吕海华母女无言以对，周樾又困惑地看向奶奶。

    “奶奶，那我追嘉柠，可是费尽了心机，追了好些年才追上。那个怎么算。”

    奶奶点点周樾的脑袋：

    “你呀，真是个傻小子。你那哪是心机，哪一步不是动了你全部的真情。”

    吕晓柔看看自己妈尴尬的脸色，扑闪着眼睛开始出来活跃气氛。

    “周樾哥，你女朋友很漂亮吗？”

    周樾嗯了一声，没理她，埋头吃饭。

    奶奶笑眯眯接话：“当然漂亮了，比电影明星都漂亮。不过，漂亮是嘉柠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周樾有些震惊地抬眼看着奶奶。

    “奶奶，你这用词越来越厉害了，还知道微不足道。”

    “那当然，奶奶我当年教的语文，可是全乡第一。”

    “好好，奶奶最厉害。奶奶你说的确实对，漂亮是嘉柠最微不足道的优点。”

    吕晓柔惊讶追问：“啊？周樾哥，那姐姐还有哪些了不起的优点？”

    周樾又被膈应了一下，低头吃饭不出声，奶奶笑着解释：

    “聪明呀，能考上京大的脑子，聪明得很。小樾我最了解，特别不喜欢智商跟他不在一个水平上的，说是无法沟通。”

    周樾伸出大拇指给奶奶点了个赞。

    “奶奶，说得太对了。您接着说，嘉柠还有什么优点。”

    “还有，嘉柠待人真诚。她很聪明，但对自己喜欢的人，从不算计。嘉柠跟我说过，心机算计永远得不到真心。”

    奶奶看看吕晓柔，笑眯眯很是慈爱。

    “晓柔啊，你可以去看看周围的人。虽然有真心不一定就能过得好，但没有真心，这日子早早晚晚一定会稀巴烂。”

    一顿饭，吃得各存心思，都不舒心。

    吕海华简单吃了一点，就借口还有事，带着吕晓柔离开。

    走到门口的收银台，又过去悄悄把账结了。

    “妈，你干嘛结账，咱都没吃几口。”

    吕海华戳戳吕晓柔的脑袋：“你呀，别老这么小家子气。花几百块钱讨老太太欢心，可上算了。”

    周樾看着对面空下来的座位，眼神阴沉。

    “奶奶，今天这个见面，只怕不是巧合。等会儿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查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