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山庄的监控摄像头被全部卸了下来，就连下方养猪场的也全给卸了。

    这时走过来两个技术人员，对领导汇报道：

    “度假山庄的监控有联网设置，数据经加密后上传至云端，可通过手机、电脑等设备实时查看。”

    另一名技术人员紧接着说道：

    “养猪场的监控没有联网，仅支持录制与本地回放，无远程交互能力。”

    果然如此……于大章心中一喜。

    这和他之前推断的一样。

    既然山庄是他们的眼睛，那养猪场的监控就没必要联网了。

    这也是为了伪装。

    养猪场建在那里其实就是个摆设，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住地下监狱的入口。

    那方鹏为什么没有闻到猪粪的味道？

    于大章不由得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方鹏撒谎了？

    不会。

    当时是他亲自审问的，方鹏供述时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再说方鹏也没必要在这方面说谎。

    换个思路。

    假设方鹏没说谎，入口也在养猪场，那对方是如何做到消除味道的？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于大章开始回忆起之前方鹏说过的每一句话。

    在这期间，包括龙总在内的一众领导就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参与搜山行动，而非破案。

    而且在场的人里，也只有于大章对案件最了解。

    此时此刻，除了龙总和华队，其他的一众领导都对于大章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这胖子也太年轻了吧。

    看这架势是他在主导办案。

    再看看刑侦总队的两位头头，竟然都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命令。

    这胖子居然就这么心无旁骛地站那思考，完全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

    如此年纪却能这么沉稳，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确定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就在他们疑惑时，于大章动了。

    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来，盯着不远处的养猪场，命令道：

    “包围那个养猪场，将负责人抓起来。”

    龙总听到后，皱眉问道：

    “你确定？”

    搜查和封锁都可以，抓人可就有点麻烦了。

    尤其是在这种无凭无证的情况下。

    就算是配合调查，也得有充分的理由。

    于大章点点头，语气坚定：

    “抓！”

    就在刚刚，他将那个问题想通了。

    方鹏被运送到这里后，被两个人架着走了一段路。

    这说明货车没直接停在养猪场。

    之所以这么做，大概率是为了规避猪粪味。

    如果让这些智障人员闻到了这么明显的味道，将来把这些人送出去后，无疑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既然这样，货车停下的地方就会根据当天的风向来定。

    气味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只要停在养猪场的上风口，自然就闻不到猪粪的臭味了。

    还有那个头套。

    方鹏的供述中，他在进入地下监狱之前，头上一直套着一个黑布袋。

    那个布袋的作用不只是阻挡视线，还会在一定程度上隔绝气味。

    在方鹏下车后，对方只要在那个黑布袋上做些手脚就可以了。

    比如，将野草捏出汁水，涂抹上去，

    这样的话，草木的味道就会遮挡着猪粪味。

    而方鹏也确实闻到了草木清香的味道。

    出入都用这一招，那些智障人员自然就闻不到臭味了。

    在于大章看来，这种可能性极高。

    很快，警方将养猪场团团包围，同时也将负责人抓了起来。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微胖，看上去很有福相。

    但是此刻却满头冒冷汗，一双小眼睛更是惊恐万分。

    “姓名？”于大章没有和他废话，直接问道。

    男人立刻答道：

    “朱文跃。”

    “年龄？”于大章又问道。

    “44岁。”男人本能地回答着。

    于大章满意地点点头，盯着他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就一定会找到那个地方的入口，但我希望能从你的嘴里说出入口的位置。”

    男人没言语，将头低了下去。

    “你只有一次坦白的机会。”于大章咬着牙说道。

    他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对方。

    似乎是怕于大章看到自己的表情，男人将头埋得更低了，连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样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于大章心里更有底了。

    如果心里没有鬼，他不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这个男人显然是那种没犯过事的人，冷不丁被这么多警察包围，根本就无法镇定下来。

    “不说？”

    于大章等了一会儿，见他依然低着头，索性一摆手：

    “你没机会了，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找到入口的。”

    他说的不是气话。

    而是故意这样说，好观察对方的反应。

    果然，男人听到于大章的话，将头抬了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要的就是这个表情……于大章也没指望他能老实交代。

    还是那句话：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

    如果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于大章倒是乐意和他玩玩心理战。

    可现在不行了，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个入口，给抓捕留出足够的时间。

    这里的所有房子，警方之前都检查过，不过并没有发现异常。

    为了更细致的搜查，这次直接用上了浅层探测仪。

    这种仪器无法探测到深处的地下空间，但却可以找到接近地面的空洞。

    从猪舍开始，再到保育舍、产房……

    最后就连工作人员的宿舍都没放过，很快二十分钟过去。

    “没找到？”

    听着警员们的汇报，于大章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环视了一圈养猪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一个钢结构的房子上。

    “那里怎么没检查？”他指着那个彩钢房问道。

    一名警员解释道：

    “那是一间仓库，里面堆满了猪饲料，满满登登的，进不去。”

    于大章闻言，来到近前，仔细看了看那些饲料。

    正如警员说的那样，一袋袋的猪饲料堆得整整齐齐，将整个仓库都塞满了。

    他又看向地面，发现在饲料的最下方垫着实木托盘，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运输方便。

    叫来一个养猪场的工作人员，于大章说道：

    “把你们这的叉车司机叫来。”

    “叫来也没用。”工作人员回道：

    “叉车今天上午坏了，我们今天给猪配料都是手动搬的。”

    坏了？于大章听到后，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笑了。

    坏的也太凑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