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对野鸳鸯终于结束了纠缠。

    赵任城也终于积攒力气站起来。

    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被一个人的脸皮厚度逗的站不起来。

    “班花真厉害。”

    “你个大傻子还不快点！”张云溪翻了个白眼。

    “走走走。”赵任城举着手电筒和她往山下走去。

    咻——

    野兔倒地。

    张云溪：“？？？”

    发生什么了？

    “你干嘛了？”

    “看到野兔了，条件反射踢起石头踹过去。”赵任城解释。

    张云溪真无语，“我咋没这样的条件反射？”

    “不知道。”赵任城把兔子拎起来，“你冬天会围脖子吗？”

    “会啊，干嘛？”

    “没什么。”

    赵任城觉得这兔子皮挺好的，扒皮之后可以给张云溪做围脖，“想吃兔肉吗？”

    “不太好吧，我今天才吃了你给的鸡肉，又吃兔肉，好像有点过分。”张云溪羞涩地说。

    赵任城看她羞答答的，弯腰笑。

    张云溪真服了，她合理怀疑，赵任城这家伙平时严肃成那样是装出来的，今天笑的比她还久，一笑起来还很难停。

    “喂，你够了，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我可是非常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待会你再嘲笑我，我就哭给你看。”

    “待会……”

    赵任城需要缓缓：“我笑的有点肚子痛。”

    张云溪无语到抬头看月亮，又禁不住问：“没事吧？”

    “没事，走吧。”

    赵任城都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过于开心。

    都不像是他的人生了。

    把张云溪送下山后，赵任城来到两人刚刚玩过游戏的地方，把那两根树枝捡起来，拿回家里，找出一个干净的小盒子放了进去。

    想了想，又去写了一张纸条。

    “班花和大傻子”

    看着这六个字，赵任城眉眼染上笑意。

    躺在床上都在想着两人玩游戏的场景。

    游戏这个字眼真的久违了。

    遥远到他都失去了玩游戏的记忆。

    又或者没有。

    他三岁被父母用三十块钱卖给二叔当作二叔的儿子，因为二叔二婶没有孩子。

    二叔当年有一份工作，但他去二叔家里时，二叔已经受伤后，工作就变成了二婶的，二婶对他还算是不错，从来不饿着他，管饱，时不时还偷偷给他吃肉。

    但二叔整天窝在家里，承受不住媳妇养他，更承受不住自己失去了那根东西，看到他就让他干活。

    从来不允许他玩。

    还动辄打骂。

    二婶总是护着他，被二叔打得特别惨。

    二婶忍不下去了，于是把工作买了下来，跟二叔离婚，跟别的男人结婚怀了个孩子。

    二叔气死了。

    于是他十岁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

    他爸妈觉得他始终养不熟，而且他十岁有一米六，太突兀了，于是什么脏活累活都给他干。

    还吃不饱穿不暖。

    他在城里的时候，睡觉好歹有床，从来不需要操心吃饱和穿暖。

    但回到家之后。

    他睡的是柴房，夏天还好，冬天冷得牙齿打颤。

    好在就惨了一会儿。

    主要是他在城里的时候，学过武，为了暖和，他来到后山，抓鸡抓野兔，跟别人换一点点棉花，往二婶给他做的衣服塞。

    他爸妈不把他当儿子，他也不把爸妈当爸妈，他们敢骂他，他一拳揍过去，想要抢他的衣服，他一把火差点把房子给烧了。

    小时候有人敢欺负他，他也跟个狼崽子一样，不要命的往前冲，是名副其实的村霸王。

    搞得同龄人都很怕他。

    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他玩。

    后来，他知道能参军，十八岁的时候偷偷报名了。

    二婶一年其实会给他二十块钱。

    一直到成年才停止。

    所以那时候他手里有一百多。

    但全家人都不知道，因为二婶早早叮嘱他：“别让你亲生爸妈知道，晓得不？”

    于是他一直没说。

    独自花钱去省里参加当兵报名时，震惊了所有人。

    等他参军后，拼命往前冲。

    他感觉蛮爽的，因为他但凡是参加训练，必然是第一！

    等级噌噌噌往上升。

    有钱之后，他每年也给二婶汇两百块钱。

    二婶都收下了。

    让他好好当兵，为人民服务。

    但很抱歉，他辜负了二婶的期待

    赵任城觉得挺好。

    跨过一座座山后，他能见到老首长，还能照顾老首长。

    当年他冲动，野蛮，是老首长教他识字，教他如何在危机四伏的地方活下来。

    对他来说，二婶像是母亲，老首长像是父亲。

    两者都给予了他许多。

    但说实在话，他感觉人与人之间，相处就那样，活着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所以他一直都不怎么期待未来，随意的活着。

    直到张云溪的到来。

    想着班花，赵任城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睡去，但等第二天醒来，回忆起梦中的内容，直接给自己一巴掌：“禽兽！”

    *

    被他做梦梦到的人，正鬼鬼祟祟的来到赵墨家，不断在赵墨家门口晃荡。

    赵墨是全家第一个起床的，打开门就见到了小姨，立即展露出笑脸：“小姨，你怎么来啦？”

    “走。”张云溪拉着她的手，来到山上，给她拿出来包着的鸡肉：“我昨天吃了鸡肉，剩下了一些，今天给你煮的时候，加了一点面，正好做了鸡肉面吃，你快尝尝。”

    鸡肉面还冒着热气。

    她早早起来做的，生怕大美和小小中途起来了，问她鸡肉从哪来的？

    这可不像是鸡蛋一样好解释。

    因为知青都会跟村民兑换鸡蛋，说村民送过来的就行。

    但鸡肉……

    谁会给你吃！

    赵墨看着满满当当的一碗面，问道：“小姨，那你吃鸡丝面了吗？”

    “吃了，你快吃吧，吃了我洗好碗拿回去。”张云溪催促。

    “好。”

    赵墨端着碗吃。

    热乎又鲜美，面条筋道，鸡肉更是香的不得了，赵墨吃着面，不忘跟小姨说：“小姨，我和二狗子发现了栗子树，等我们摘下来给你吃。”

    “好啊，那我到时候再去买点白糖，咱们做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