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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46章 钱塘教父

    作品:《从梁祝开始燃烧世界

            是的,就是友情,以及仁义的关系。

        正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许汉文践行仁义之道,所以才能和五湖四海的道德人士成为朋友。

        “山长说……你很不一般。”西门县令低着头继续说着来自远方朋友的评价,声音沙哑道:“让我多跟你学一学为人处事,以及如何坚定信念。”

        这话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西门县令自己还在疑惑中。

        因为他收到的山长书信里对许宣的描述,根本不像是在说一个年轻人。

        “智近于妖,心若渊海,行事如雷霆,布局似弈棋。”

        这哪是评价一个二十多岁的举人?

        这分明是在形容下一个“于公”。

        西门县令甚至怀疑,山长是不是写错名字了……毕竟在桐庐见面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厉害啊

        按常理,此时许宣该趁热打铁,直接把西门县令拉上贼船。

        可他没有。

        反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声道:“西门大人,今日先好好休息。明日……咱们去书院再谈。”

        既然有了这么棒的开头那就换个更激进的疗法吧。

        第二天,许宣带着西门县令上了南山。

        他要让这位新县令见识一下,什么叫“崇绮书院的人脉”,什么叫“许教习的威望”,什么叫做“钱塘教父。”

        几位教授对新县令的拜访反应平淡。

        毕竟,每个钱塘县令上任后都会来书院拜一拜山门,以示对文教的尊重。

        但崇绮书院向来高冷,通常只派个普通教授出来应付一下,连杯茶都懒得奉上。

        而像西门县令这样,刚来就自带负面光环的待遇就更惨了。

        可今天不一样,因为许宣在场。

        而且他还很“热情”地介绍:“这位西门大人,是我的至交好友,曾在桐庐与我一同除过淫祠庙祝,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效果立竿见影。

        几位老教授的眼神顿时和蔼了许多,甚至破天荒地提点了西门县令几句: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钱塘文风鼎盛,莫要辜负了百姓期望。”

        这已经是崇绮书院对地方官的最高规格待遇了。

        殷夫人更是隐晦地表示:“西门大人日后若有公务上的疑难,可直接联系许教习。”

        翻译一下:“教学以外的事情,别来烦我们,找许宣就行。”

        这三年下来,书院所有大佬都发现一个很好的事情,那就是许教习,真的太好用了。

        无论是协调官府关系,还是变革教学体系,还是处理书院杂务都能安排得妥妥帖帖,根本不用旁人操心。

        既然如此,谁还愿意多费心神?

        西门县令大感震撼。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个“污点县令”会处处碰壁,可许宣只是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他得到了崇绮书院的认可……

        这就是“许汉文”的能量?

        许宣表面谦逊,心里却微微一笑:这才哪到哪?

        第三天,许宣带着西门县令去了觐天书院。

        某人继续展示自己的“风采”。

        作为“于公的忘年交”,许宣在觐天书院也是能刷脸的。

        从门卫到教授,再到扫地的老仆,他一路打招呼过去,人人见了他都笑脸相迎。

        这排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觐天书院的教习。

        走到半路,他们遇到了一棵歪脖子树。

        树下还站着个人。

        那人一见到许宣,脸色骤变,转身就要溜。

        许宣眼尖,笑吟吟地喊住他:“周举?你不是在锦天书院当教习吗?怎么跑觐天书院来了?”

        周举浑身一僵,以袖遮面,一边往后退一边干笑:“许、许公子!巧啊!我、我是来探望老师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溜了,脚步快得像是背后有鬼在追。

        西门县令:“……?”

        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怎么好像很怕许汉文?

        许宣倒是毫不避讳,直接揭人老底:“他叫周举,原东海郡守,于公的弟子。”

        西门县令倒吸一口凉气。

        于公的弟子?!这身份可不一般啊!

        可为什么见了许宣就跑?

        许宣微微一笑,语气轻描淡写:

        “他干的事天怒人怨,自然是被罢黜到此,从小书院的教书先生开始,重新学习做人。”

        这话说得既婉转,又直接。

        书房之中,传来一声轻喝:“那还得多亏你许大人的手段了得,才能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话音未落,狂暴的浩然正气如潮水般涌入,一浪接着一浪,拍得门窗簌簌作响。

        西门县令本就心神不宁,此刻被这磅礴气势一冲,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信念动摇之人,如何扛得住“儒侠”的威压?

        就在这时,一只手稳稳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许宣。

        他神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那滔天的浩然正气不过是春风拂面。

        西门县令心头一震,身形跟着稳了下来。

        于公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西门县令。

        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

        这个新县令……也是要走运的人啊。

        接下来的场面,让新人看得心惊胆战。

        书房里,老头子和许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言语交锋。

        于公句句如刀,直指许宣这些年“手段过激”“行事诡谲”。

        许宣则从容应对,时而引经据典,时而以退为进,甚至还能抽空给西门县令递个“别慌”的眼神。

        两人唇枪舌战,竟是谁也压不住谁。

        最终,于公冷哼一声,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重重拍在桌上。

        “我在洛阳的朋友……不太多。”

        许宣:“……噗。”

        他没忍住。

        于公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许宣立刻板起脸:“学生失礼了。”

        但这真的不能怪他。

        谁能想到,于老头子竟然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你那是朋友不多?我都不想多说什么。

        当然最终还是收下了信,虽然大概率不会用。

        毕竟老头的仇人比朋友多上个千百倍,他可不想被人误会成“于党余孽”。

        临走时,于公才终于和西门县令说了几句话。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目光如炬,语气却罕见地缓和了几分:“既然来了钱塘,就好好做事。”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瞥了许宣一眼:“若有疑难,不妨多向许宣请教。”

        “若是有他三分手段……有些事情,本不必闹得那般难堪。”

        这话听着像是勉励,实则暗藏机锋。

        当许宣带着西门县令走出觐天书院时,这位中年男人仍有些恍惚。

        三大书院……就这么“平趟”了?

        崇绮书院对他客客气气,觐天书院连于公都默认了许宣的“指导”地位……

        这简直是史诗级的成就,就这么活生生摆在眼前!

        西门县令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自己寒窗苦读几十年,兢兢业业为官半生,结果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混得开?

        太震撼了。

        第三天。

        钱塘的世家豪商齐聚一堂,热热闹闹地给西门县令办了场接风宴。

        这次和上次的冷清截然不同。

        上次来的全是边缘人物,这次却连各家家主都亲自到场。

        原因很简单。

        许宣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站在主桌前,当众宣布:

        “西门县令,是我的好兄弟。”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原本还端着架子的豪绅们,瞬间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敬酒。

        甚至有几位家主当场表示要“捐资助学”“修桥铺路”,全力支持西门县令的政绩工程。

        西门县令:“……”

        三天前,他还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晦气县令”。

        三天后,他竟然成了钱塘豪绅的座上宾?

        这世道……真的太魔幻了。

        散场之后,许宣留下西门县令,又简单说了几句。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在这里好好干,有什么事情,就联系保安堂。”

        “钱塘……不,扬州境内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不是夸口,而是陈述事实。

        西门县令怔怔地望着他,心中的阴影竟被抹去大半,仿佛外界的风风雨雨都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了外面。

        安全感,从未如此真切。

        “可桐庐……”

        中年县令低下头,嗓音沙哑,仍有些放不下过往。

        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那些刻薄的流言,甚至祖坟前被人泼的脏水……

        一年的折磨,哪能轻易释怀?

        许宣闻言,却是笑了笑。

        “人言可畏又如何,只要众口皆碑即可抵御那些风刀霜剑。”

        “还有,我觉的你是对的。他们错了。”

        “请你在钱塘继续坚守正义。”

        西门县令被现实摧残了足足一年的事情,被迫背井离乡。此时再听到这种话,就是有天大的心防也被打的稀里哗啦。

        冷语如霜降,摧得百花残;讥言似寒潮,冻彻骨中寒。

        温言似春阳,融尽千山雪;暖语如惠风,吹开万树花。

        冷暖交替,心中就有了几分力量,也多了一份寄托。

        沉默良久,忽然躬身下拜。

        这一拜,比三日前那一跪还要沉重。

        那一跪,是走投无路的绝望。

        这一拜,是心服口服的归附。

        “许先生。”

        他低声唤道,嗓音微颤,却再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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