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尊这边打的热火朝天，另一边也不遑多让，浓郁的血腥味逸散过来。

    明明他们是在上风口。

    足以说明另一侧的战场，战况是有多么的激烈了。

    “竟然在看其他地方？”

    妩媚女人幽怨的嗓音传入耳中，没有错过尊尊这刹那的停顿，欺身向前的猎肠者挥舞刀刃袭向尊尊。

    宛如一个病娇女，对喜欢的人把目光转移到别处就要杀害对方一样，非常的不讲道理。

    尊尊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捏碎，女人呻吟一声似乎得到了满足。

    他对这种杜埃姆没有任何办法。

    “假装注意力转移？演技真高明啊，还是说，是在邀请我？”

    “……你也想起舞吗？”

    虽然这句应该在开口说的话不合时宜，但艾尔莎却娇媚的看了尊尊一眼，那勾人的眼神似乎在接受邀请那般。

    尽管两人之间弥漫着旖旎的气息，可他们完全没有那样的意思，在诱惑下隐藏着是无尽的杀意。

    在交谈过后他们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两人根本无法互相理解，从根本上就不存在互相理解的选项，连要容忍彼此都没有办法，能做的就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

    “——杀了你！”

    “杀了你之后，我就会开始爱你。”

    在两人诉说着‘心意’后，再次激烈碰撞在一起。

    凶刃化作光芒，狂暴地切割和粉碎四周，尊尊在刃羽之中来回闪躲。

    他的剑意立意很好，但唯独技巧的差距无法抹平，在《落地》中是和众多剑士们战斗过，然那些人只是学生而已，天赋和潜力以及能力都很强，可剑术和战斗都相对稚嫩。

    但在猎肠者的不断压迫下，尊尊的剑术技巧开始狂飙，从勉强招架到现在与其持平。

    越发的得心应手。

    尊尊的嘴角扬起畅快的笑容，艾尔莎也带着战士的嗜血微笑。

    肩膀、腹部、双脚、额头，被刀刃擦过，尊尊却毫不在意，体力继续的削减止不住他激昂的战意，完全舍弃了防御的尊尊与猎肠者的厮杀，迸发出灵魂的怒吼。

    右腿以被白玉短刀刺中为代价，强行捏碎艾尔莎的左手，收缴了她恢复体力的魔道具。

    尊尊不做停留。

    现在的他完全感受不到痛楚。

    有着现代知识的他很清楚，这是肾上激素带来的影响，是解除了大脑的保护机制。但这是短暂的，当热血变凉、鲜血流干，就代表着他即将死去。

    失去防备的左半身也被无数斩击伤害，鲜血涂满全身，但饶是如此也遮盖不住他那双猩红的双眼。

    艾尔莎无比沉迷。

    她脚踩着大地，用力踩踏发出爆鸣，身体旋转以毕生最快速的一击刺向尊尊的身体，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及。

    “——我特么爆炸！”

    早已等待多时的樱桃，在这一刻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艾尔莎的黑色弯刀也因为一时不慎而脱手。

    尊尊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把搂过弯刀彻底捏碎。

    猎肠者擦擦嘴角的鲜血。

    她的笑容宛如痴女，似乎越发对尊尊喜爱，化作一道黑影再次扑了上来。

    “以为我只有两把武器可不行哦。”

    甜腻的嗓音带着温柔的关怀，可两把弯刀却闪烁着骇人的寒芒。

    是猎肠者原本的武器。

    由于出场就带着黑白双刃，导致尊尊根本没想起来她原本就有着属于自己的武器，在交错之间肩胛骨被短刃刺中。虽然在瞬间折断弯刀，可伤口已经造成，鲜血倾洒在猎肠者娇艳的脸颊上。

    猎肠者伸出香舌，舔着脸颊上的鲜血，她脸颊红润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美味……”

    宛如品尝到甘甜的美酒。

    X呻吟一般的娇媚，这般病态更让人对其避之不及。

    在猎肠者享受的片刻，尊尊早已再次袭来，凶刃与雷霆交错碰撞。

    一声清脆的声响。

    尊尊的左手伤到不堪使用，艾尔莎的右手腕也变得稀巴烂，但猎肠者对尊尊的鲜血有着疯狂的渴望，她微张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朝着尊尊的嘴唇咬来。

    看似在索吻，实则在伤人。

    尊尊绝不可能让她得逞，在靠近的一瞬间再次凝聚自身的魔力，随后如火山般猛然喷发！

    “——我特么爆炸！”

    比之前两次还要猛烈的冲击力，被弹飞的艾尔莎发出畅快的娇笑声。

    “呵呵呵……哈哈哈……！”

    她摔在地上滚动好几圈，全身都被地上的碎石划破，甚至因为倒飞出去的姿势不对，脖子朝着诡异的方向扭曲。

    然而就算如此，笑声也没有停止。

    无比惊悚的场景。

    尊尊大口喘气的跪倒在地上，左手完全报废、右腿也几乎动弹不得，体力与魔力见底，他已经油尽灯枯濒临绝境。

    可是。

    为什么呢……

    尊尊并没有因此失落和绝望，相反，他仿佛握住了胜利的钥匙。

    艾尔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来，她的伤口不断修复，再次光洁如新……不，并不是那样，她的脖子虽然复原，但身上的伤口并没有修复，依旧流淌着大量的鲜血，同样将她染红。

    这表示诅咒人偶也到达了临界点。

    “但是真遗憾啊。”

    “哈……哈……”

    “你似乎比我先动弹不得了。”

    艾尔莎惋惜的看着，半跪在地上胸膛如风箱不断鼓动的尊尊，明明是敌人她却在为其无法继续战斗而惋惜、遗憾。

    若是没有救援，尊尊必死无疑。

    至少猎肠者是这么想的。

    然而，那双猩红的眼睛……那双让猎肠者第一次感到迷恋的眼睛，那蕴含着的不是绝望、也不是退缩，完全没有求饶的想法。

    炯炯有神的红眸摄人心魄，让艾尔莎心神荡漾。

    “确实……现在的我没有体力也没有魔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但是大姐姐你大概不知道，红魔族越到绝境，越是亢奋！胜利的方程式全部齐了”

    “那么就做给我看吧！”

    猎肠者踩着脚步朝前扑来，速度远不及当初，可也不是万策尽的尊尊能抗衡的。

    但在她费解的注视下，尊尊缓缓朝前方伸出右手。

    那是……什么？

    在她的感知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尊尊的身前聚集，微风不断汇集，明明没有魔力的气息却让人感到异常不安。

    是加护？

    还是说……权能？

    艾尔莎不知道，但她清楚的知道，若是再这般等下去，输掉的人绝对会是自己。

    多次游走生与死领域的猎肠者，在这一刻榨干全身的力气，右手高举，那柄致命的弯刀化作死神的镰刀，血腥味扑鼻而来。

    尊尊在这一刻，终于凝聚出了自身最强大的武器。

    这下子赢定了！

    ……诶？

    刚握住那柄无形之剑时，尊尊自信的笑容荡然无存。

    好重！

    真的好重！

    尊尊忽视了来到新世界后，无形之剑会加重的事，不对，准确的说是没想到从原先的2倍，变成了4倍！

    （落地1倍，素晴2倍，从零4倍）

    不妙不妙不妙！

    尊尊从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拉跨，该不会真的功亏一篑吧？

    不甘心的咬牙。

    他无法阻止猎肠者的前进，而且这么沉重的无形之剑，就算能挥动也完全赶不及，自己会在挥剑之前被开膛破肚。

    若是早点拜托莱茵哈鲁特、若是不和猎肠者结怨、若是不浪早点回去。

    这些事情根本来不及去思考。

    或者说，这些没用的想法在浮现的一瞬间，就被尊尊毫无保留的斩断。

    没有去思考该如何活下去的心思，或者说去思考这些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他需要考虑是如何杀掉眼前的猎肠者。

    同样榨干自身最后一丝体力，尊尊缓缓挥舞自己手中的无形之剑。

    差一点！

    要在对方到来之前！

    方法！

    阻碍对方前进的方法！

    一股有别于鲜血、铁锈、树木之类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是尊尊从来没有闻到过的令人感到战栗与抗拒的味道。

    是死亡的味道。

    尊尊第一次正视猎肠者的双眼，漆黑的双眼带着溺爱与欢喜，但还是隐藏不住藏在最深处的杀意。

    啊啊，就是这个啊。

    猎肠者不管如何都会以杀掉敌人为优先选项，所以才会说出那句‘杀了你，然后爱上你’的宣言。

    两人的差距从来不是武力值。

    而是觉悟！

    理解这一事实后，尊尊像是开窍了一般，杀意不减但并不再思索其他，而是心无旁骛的对着眼前的人。

    ——相拔！

    这是当初尊尊与东堂刀华决斗时曾用过的招式，是利用自身的精神力压制对手的绝技。

    艾尔莎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间。

    就是现在！

    尊尊用上原本动弹不得的左手，强行挥舞着手中的无形之剑。

    “——喝啊啊啊！给我赶上啊啊啊！看招！比谁命更硬！”

    哪怕知道自己会被命中，艾尔莎也没有闪躲，直到最后一刻都在盯着尊尊看。

    流淌鲜血却双眼不断燃烧，身体破破烂烂却散发着必胜的信念，眼前的尊尊让他呼吸变得急促，朝着红眼黑发少年说出涌至心头深处的感受。

    “——我兴奋的直发抖。”

    无形之剑划过猎肠者的身体，她的身体并没有因此两半，可也就此停顿在半空中，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随后和动漫、中，吸血鬼照射到太阳那样，艾尔莎的身体开始崩溃，化成灰就此消散在空中。

    “都说不要盯着肠子了。”

    尊尊捂住流淌鲜血的肚子，如此呢喃着。

    ————

    多写了一点，毕竟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尊尊在《从零》中唯二的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