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秦军虽然凶猛，那狼军虽然诡异，但毕竟人数不多。

    他们手下还有十几万联军，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再说，受降城马上就能拿下，到时候就能活捉大秦长公子，也就是大秦未来的皇帝！

    凭借扶苏，他们说不定还能从大秦手中索要那光门，或者雷电的操纵之法！

    至于狼神之说，冒顿是不相信的。

    他自认为是大秦掌控了他所不了解的工艺。

    就如同大秦的武器比他们锋利，大秦能把泥土变成陶罐一样，就是工艺而非神明！

    只是现在东胡王临阵脱逃，匈奴大军士气也跟着低落，已经无力回天。

    “单于，我们怎么办？”

    冒顿的亲卫统领铁伐上前询问。

    “走吧！”

    冒顿吐出一口气，有些不甘心的说：

    “秦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既然事不可为，冒顿也极为果断，立即下令撤退。

    撤退的命令下达，本就士气低落到极致的匈奴大军，迅速瓦解。

    整个战场变成了秦军单方面的追击和剿杀。

    …………

    受降城西门附近，战斗激烈。

    扶苏亲自挥剑，与王离一起率领着守军，拼死抵挡着从城门涌入的匈奴士兵。

    每一次呼吸都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残破的城墙和街道。

    就在扶苏感觉手臂越来越沉，眼前敌人的身影似乎都有些模糊时，突然感觉前方的压力一空！

    原本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匈奴兵，似乎出现了骚动和迟疑。

    紧接着，王离充满惊喜的声音就他耳边炸响：

    “公子！援军！”

    “是国师打开了仙门，李信将军带着蓝田大营的精锐杀过来了！”

    扶苏闻言，精神猛地一振，仿佛一股新的力量注入了疲惫的身体。

    他用力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

    “将士们！援军已到！升官进爵，就在今日！”

    “杀！”

    残存的守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对城门口的匈奴士兵发起了凶猛的反扑！

    原本凭借叛变打开的局面，顷刻间逆转。

    “浑邪王，你敢背叛我，背叛大秦！”

    就在这时，被绑的头曼突然挣脱了束缚，手持大刀朝浑邪王冲去：

    “本副都护，今天要斩了你，以儆效尤！”

    话落，头曼的大刀直接砍下了浑邪王的脑袋。

    随后扭头看向扶苏，声音恭敬：

    “公子，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他们敢背叛大秦，就要用他的鲜血来赎罪！”

    随即，不等扶苏说话，他直接带头朝其他匈奴人杀去！

    扶苏用剑拄地，眼眸闪烁。

    …………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但是打扫战场，追击溃逃的敌军，却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

    受降城都护府的大殿内，气氛庄严。

    嬴政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沉静，不怒自威。

    在他侧后方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临时搬来的软榻上。

    灰太狼正四仰八叉地趴在塌上，鼾声阵阵，与大殿内的肃穆格格不入，却又无人敢置喙。

    扶苏、李信、王离，头曼等人肃立殿中。

    苏角带着狼卫，如同雕塑般守卫在四周。

    李信上前一步，躬身禀报：

    “陛下，此战初步统计已毕。”

    “我军共斩首敌军一万余级，俘虏三万，缴获牛羊马匹无数，我军伤亡……约一千人，其中八百乃是受降城守军，多为昨日守城血战所致。”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下方诸将，这才缓缓开口：

    “将士们辛苦了，军功务必仔细统计，按律授田、授爵，不得有误。”

    大秦执行的是军功制。

    依据士兵战场斩获敌军首级数量授予爵位，内容包括田宅、仆役等待遇，并规定宗室成员无军功者不得享有爵位。

    该制度通过以军功取代世袭贵族特权，大幅度提升了秦军战斗力。

    这个制度，有史以来第一次开辟了底层百姓的晋升通道。

    可以说秦军善战，统一六国，军功制功不可没。

    “受伤的兵士，要好生医治，若有因伤不能再战者，可优先安排在北疆各地为吏员，让他们也能安享太平。至于俘虏……”

    嬴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全部押解起来，待明日用仙门送往鸟岛，开采鸟粪石，以赎其罪。”

    “臣，遵旨！”

    李信躬身领命，退回到队列中。

    头曼左右看看，然后一咬牙跪下，以头抢地，声音中带着惶恐：

    “陛下，罪臣御下无方，不仅出了冒顿那个逆子，更有浑邪王这等叛徒，险些酿成大祸！”

    “罪臣万死难辞其咎，求陛下责罚！”

    嬴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转向扶苏，语气平淡地问道：

    “扶苏，你身为北疆都护，统帅一方，可知罪？”

    扶苏深吸一口气，走出一步，撩衣跪倒，垂首道：

    “父皇，儿臣错信他人，险些致使受降城破，将士殒命，百姓遭殃，请父皇降罪。”

    嬴政看着这位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北疆都护，非寻常职位，你一言一行，关乎北疆存亡，关乎数万秦军性命，更关乎身后百万归附百姓之安危。”

    “仁慈，需有雷霆手段为根基，否则便是纵容，便是取祸之道，这点你明白吗？”

    扶苏额头触地，声音坚定了几分：

    “儿臣明白，儿臣日后必定三思而后行，绝不辜负父皇信任，不负大秦将士百姓所托！”

    “嗯。”

    嬴政应了一声，继续问道：

    “那依你之见，此番浑邪王叛乱，其部众该如何处置？”

    扶苏略微思索，回答道：

    “回父皇，贼首浑邪王已被副都护诛杀，罪有应得，其余部众，多为胁从……”

    “儿臣以为，可将其打散，编入各营为奴，或迁往内地垦荒，以示惩戒，亦显我大秦天威浩荡，仁德……”

    听到这里，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虽轻，却让扶苏的心猛地一沉。

    嬴政不再看他，目光如刀般落头曼身上，声音转冷：

    “头曼。”

    “罪臣在！”

    头曼浑身一颤，伏得更低。

    “浑邪王反叛大秦，虽死，亦不能消其罪孽，按你们草原的规矩，叛乱者该如何处置？”

    头曼身体剧烈一颤，声音发涩：

    “回……回陛下……按……按草原规矩，叛乱者部族……高过车轮的男丁……全部……全部处死，妇孺沦为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