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不知道当面要叫恨尊的么？”

    “李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拒绝恨尊，莫非你还看不清眼下的形势？”

    “是啊，那位当年的确风头无量，盖得主脉年轻辈喑哑无声，但现在早已不是当初，劝你识相点，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一时间，唾沫如雨，那些恨尊的跟随者已是肆意讥讽，骂得李野像孙子似的。

    李野心里叫苦，暗中悄悄飞出神符，要搬救兵。

    “嘁！”

    渊恨离轻蔑地斜睨李野，也不阻拦，淡声说道：“我倒要看看，现在谁会为了区区玄鲲楼，来与本恨尊做对！”

    今时我等窥虚三尊，威风可是半点都不比当年的那位差！

    可以说，我族如今能在寰宇大混乱中，维持这等不错的局面，我窥虚三尊至少占了八成以上的功劳。

    那什子“渊族十杰”，还有渊忘尘之流，都只能打打配合而已。

    大少渊忘尘，因为坚持不融“圣骨”，已经有些不受大爷二爷与三爷的待见了，在如日中天的窥虚三尊面前，已是黯然失色。

    嗡！

    宝楼门口身影一闪，牧星堂管事李冰、族务堂副掌事巫玉筠，皆冷着脸，同时现身，走入楼阁。

    “渊恨离，你不要太过分，我家并不缺钱，玄鲲楼不卖！”李冰眼神忌惮之色闪过，但依然强硬地说道。

    “恨尊，能否卖我一个面子？而且谁也说不定，青云不会再回来……”巫玉筠则比较谨慎，措辞较为委婉，着重提到李青云的名字。

    哈哈哈！

    渊恨离肆无忌惮地长笑起来，斜睨二女，哼道：“我道是谁，一位管事，一位副掌事，就有资格来教本恨尊如何行事？”

    接着，祂身上化玄道威猛地如山洪爆发，覆压大半条圣人街。

    轰！

    一道道身影，都是如同虫蚁般，从玄鲲楼中震飞出来。

    李野、李冰、巫玉筠、木郁等等，皆被横扫出楼。

    接着，一个灵种袋凌辱似地扔到李野的脚下。

    “即日起，此地将改造为九天阁！”

    渊恨离道音嗡鸣，震荡圣人街，霸气睥睨之威，令人纷纷侧目。

    众多围观的渊族子弟，反应不一。

    “恨尊有些过了吧，这是真的不给那位面子啊！”

    “那位道行深不可见，更是出了名的护短，说不定真会因此返回族地！”

    “不可能的！他若回来，大爷必镇他……”

    “唉，不过短短十六七年，却如同又跨越了一个纪元，时代不同了喽……”

    在众人神情各异的注视下，李野灰溜溜地带人离开祖地天，而巫玉筠、李冰为渊恨离气焰所慑，也只能无奈退去。

    似乎真的如同大家所言，时代，不同了！

    那位再厉害，但不敢返回族地，已是志气被夺，想来也不是如今更厉害的“窥虚三尊”的对手。

    我大渊族壮哉，也许不久的将来，真的又要走出三位登虚圣人，到时十二圣在虚，绝对是太初最强的第一上族！

    族长大殿中，渊孤远与渊孤鸿等核心族老，正在讨论什么。

    骤闻玄鲲楼易主一事，族长大人与一众族老相视之下，顿时纷纷莫名地笑了。

    “如此也好，旧的不去，新的不立，族中如今乃是窥虚三尊的时代！”

    “那李青云不识抬举，这些年屡屡抗令，自是已被圣人不喜，自绝于道途！”

    “圣人如今青睐恨离、小琅、素素三人，寄望甚远，曾经的那位圣种之苗，自是将逐渐光环黯淡……”

    对此，众族老喜闻乐见。

    若非窥虚三尊横空出世，渊族在诸大寰宇之地，早已被横扫出局，说不定只能退缩到族地。

    至于一号、六号寰宇之地，已是他李青云的“禁脔”，不提也罢！

    就在这时，祖地天道功深处，忽地传出一声冲虚长啸！

    紧接着，整座祖地天瞬间弥漫上一层朦胧的灰意，且灰意如黄昏月色，迅速蔓延向八方虚渊！

    殿中的渊孤远等族老，顿时霍然起身，忍不住惊喜大叫起来。

    “灰意如圣！当是孤陌悟道有得，踏入半步准圣境地了！”

    “天佑我大渊族，圣苗辈出！”

    “我族运道正隆，岂是西天、河母诸族所能欺压……”

    嗡！

    一道披发的孤傲身影，蓦地腾现祖地天上空，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灰意微光，看似不起眼，但那种仿佛来自宇外的威压，却是弥天盖地。

    “悟道十六年，吾终于走出他的阴影，踏入半步准圣境地！再给吾数十年，必可走到宇外，成就真正的准圣！”

    渊孤陌面容漠然，心中却豪情飞扬。

    此时脑海里，闪现那青衣神秀的霸道身影，还有当日他在青衣道影面前，俯首臣服，垂手待毙的不堪画面。

    “碎！”

    祂神念一动，道灵灰意朦胧，浸透开来，将一切有碍自身的“过往”，尽数驱散，粉碎之。

    在这一境，祂可以斩去“心尘”，使自己恒久处于“混沌灰意”的状态中。

    从此，也不再为浑昧爆发所限制。

    “半步准圣！”

    悟玄石殿的大爷，还有远在渊门处的二爷，看到虚渊上那道披发的孤傲身影，不由都齐齐动容。

    天狱之地，那模糊的三爷虚影，却是冷笑：“那些老不死的，先是提拔出什么窥虚三尊，现在又要暗中助孤陌小子，踏入准圣境地。吾要登虚入圣，这竞争是越来越激烈了！”

    “倒要看看，我等谁将成为血食，谁又将抓住那唯一的太初成圣机会……”

    ……

    数日后。

    远在一号寰宇之地的李青云，收到一封委屈巴巴的诉苦“家书”。

    这是李野、李冰共同托人带过来的。

    神符中，充满了各种委屈、心酸、忧虑等，更流露出要他回族地一趟的意思。

    “再不回来，族地已再无你的地位，我渊李氏也会被人肆意吞掉……”李野兄妹两人就差跪求了。

    李青云手指轻弹，神符化为光屑散掉。

    他淡淡一笑：“贫道无意再回渊族之地，却被看作是彻底怕了那位大爷，已是志气被夺！”

    “倒是静极思动，也该与他大爷的，在蜉蝣层面，做一个了结！”

    随即，他一念成符，交予一渊族子弟，送递于族中。

    那渊族子弟出了三圣山天宫，好奇之下，忍不住偷偷翻阅。

    却是瞬间满脸惊骇之色。

    仅是前面极为不敬的几个字，就已让他惶恐不已：

    “渊大老匹夫，当日之事，贫道至今未忘……三日后，来葬渊，当面一战！”

    不错，李青云邀战的不是渊恨离，也不是渊孤陌，而是那位准圣大爷。

    他要通过那大爷的，最后验证一下所谓真正的准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