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烟被迫着抬起下巴，蒙着雾气的眼睛，看向了陆行知。
　　
　　她没说话，脸上神情有些呆滞。
　　
　　晚风吹过，撩起虞烟黑色的长发，透过间隙，又传到陆行知手边。
　　
　　那副样子，依旧是眼里带泪，楚楚可怜。
　　
　　更何况，刚刚经历了一场，眼睛还是水盈盈的，不自知地在勾人。
　　
　　顺着虞烟身后，陆行知往下看了过去。
　　
　　那辆黑色车子，窗户经过处理，看不见里面。
　　
　　可就是隔着车窗，还有不近不远的距离，陆行知身体往前倾，把虞烟抱得更紧。
　　
　　随后对着后座的方向，肆意地勾了勾唇角。
　　
　　他单手稳住虞烟的腰，另一只手，缓缓抚摸虞烟后脑。
　　
　　看向楼下的那张脸，像是带着笑。
　　
　　可幽深的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
　　
　　虞烟被抱着转身，往卧室走的时候，趁着机会回头看了眼。
　　
　　澄苑的楼层并不算高。
　　
　　她往下俯视，目光从黑色车子，游移到冰冷的地面。
　　
　　路边的树木被风吹过，叶子簌簌地掉落，景象萧索又凄凉。
　　
　　那个瞬间，虞烟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要是……
　　
　　要是她突然，不顾一切地往前扑，冲到阳台外面。
　　
　　是不是，就能从楼上摔下去，一了百了？
　　
　　甚至于，趁陆行知没反应过来，还可以把他带上？
　　
　　这样的念头，用不到两秒，就被虞烟全盘否定。
　　
　　她没这个本事。
　　
　　更何况，就算真的那样做了，陆行知在面临抉择时，一定会选择放手，任由自己掉入深渊。
　　
　　就好像以前，每次在自己和桑敏之间，她永远是被丢下的那一个。
　　
　　可虞烟像是着了魔，可怕的念头挥之不散。
　　
　　最后只能紧紧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而楼下停着的车里，叶迦南手死死地抠着手机边沿。
　　
　　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通话刚被挂断。
　　
　　那个号码，是陆行知的。
　　
　　原本是想着，过来再找机会，能不能见一见虞烟。
　　
　　可车刚停到路边，就接到了陆行知主动打来的电话。
　　
　　叶迦南眉头皱了皱，不解地按下接听。
　　
　　那边传来的，是女人求饶的哭声，夹杂着细弱的低吟。
　　
　　心脏像是被猛地一把揪起，呼吸困难。
　　
　　动静越来越大，他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挂断。
　　
　　……
　　
　　回到卧室里，虞烟被陆行知放到床上。
　　
　　男人站在床尾，西装革履地，居高临下。
　　
　　哪怕经历过刚才，表面上看，依然得体，是惯常的矜贵模样。
　　
　　他俯视着虞烟，眼眸晦暗，意味太过明显。
　　
　　那么多日日夜夜的缠绵，只需要一个眼神，虞烟瞬间明白过来。
　　
　　现在的处境，刚经历了巨大的惊吓，她再不敢犯拧。
　　
　　于是主动地往前挪了下，抬手搂住陆行知的脖子。
　　
　　头顶传来的嗓音，沙哑磁性，蛊惑着命令道，“帮我脱衣服。”
　　
　　方才在阳台上，都快要到了，又突然停下，他肯定是没有尽兴的。
　　
　　愣怔间，虞烟圈住的身体往后，两只手被倏地松开。
　　
　　然后又被握在男人大掌里，带到脖颈领口间。
　　
　　她抖着手，试图一颗颗，慢慢解开扣子。
　　
　　但不知是不是太过害怕，动作也就更加迟缓。
　　
　　过了好一阵，都没能完全脱下。
　　
　　光洁的额头渗出薄汗，顺着往下，落到眼角，不由得有些发酸。
　　
　　虞烟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然后继续手中动作，专注地给陆行知解着扣子。
　　
　　那副模样，自然得有些说不出的可爱。
　　
　　但陆行知却倏地联想到，另一张男人的脸。
　　
　　他抬手攥住虞烟手腕，制止之后，自己很快就解开。
　　
　　随后不屑地嗤笑了声，嘲讽意味明显，“你在别的男人面前，也这么会装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