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的时候，从小身体就不好。
　　
　　桑家待的那几年，更是如此。
　　
　　加上到了洛城，天气太干，总是流鼻血。
　　
　　原本就堪忧的身体状况，又雪上加霜，动不动就生病。
　　
　　可就在那天，虞烟去医院做检查，才得知已经怀孕两个月。
　　
　　很奇怪，她并没有任何反应。
　　
　　转念想，自己经常觉得累，吃不下东西。
　　
　　只不过以为是不适应新的环境，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洛城有法律规定，不能打胎。
　　
　　但只要有钱，去私人的小诊所，一样可以处理。
　　
　　虞烟几番挣扎后，终于下定决心。
　　
　　通过华人中介介绍，都躺在了手术台。
　　
　　望着眼前白色的天花板，鼻间钻入的，是难闻的消毒水味。
　　
　　那一刻，她突然心生不忍。
　　
　　虞烟永远都会记得，大雨夜，哭着跑出诊所的时候。
　　
　　没注意，差点被过来的车撞到。
　　
　　她瘫坐在地上，低着头，眼泪越流越凶。
　　
　　男人撑着伞走出来，站在身边替她挡雨。
　　
　　头顶落下的，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一道温润的嗓音。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
　　
　　黑暗中，虞烟从梦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耳边是男人平稳的呼吸，她没看陆行知，只是发呆。
　　
　　过了好久，才抬手，轻轻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虞烟主动提出，想要去拜祭自己的妈妈。
　　
　　前几天，陆行知就说地方有些远，等过段时间。
　　
　　想了想，已经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下午陪她一起。
　　
　　上午，虞烟先去了趟学校。
　　
　　收到寄来的匿名包裹，里面装着一部，崭新的手机。
　　
　　至于号码，自然是用其他人名义办的。
　　
　　虞烟不敢随身带着，更不敢拿回去。
　　
　　想了想，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花钱租下一个柜子。
　　
　　放进去之前，虞烟算着时差，那边已经夜深。
　　
　　所以忍了忍，没给梁远舟打电话过去。
　　
　　她回清水湾吃了午饭，就等着陆行知来接。
　　
　　迈巴赫一路行驶，停在了郊区的墓园外面。
　　
　　沿着白色的阶梯往上，周围绿树成荫。
　　
　　这边地势偏高，周围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陆行知跟在旁边，视线随意扫过，瞥见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眉心微拧。
　　
　　就在他刚要绕过虞烟，试图挡住的时候。
　　
　　熟悉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姐姐！”
　　
　　虞烟抬起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桑敏边走边冲她招手，脸上带着单纯的笑意。
　　
　　距离不远，虞烟也回了个很淡的笑。
　　
　　桑敏看了眼陆行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么巧，你是来拜祭阿姨的吗？”
　　
　　听见这句称呼，虞烟心底的恨，如同山洪爆发，猛地涌了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从她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刚才，桑敏对着祭拜的墓碑。
　　
　　陈舒华三个字，赫然跃入眼帘。
　　
　　桑敏眼神探究，试图从虞烟的反应里，找出什么异样来。
　　
　　但虞烟看着墓碑，只有陌生和不解。
　　
　　她装作无辜，主动介绍，“我也是来看我妈妈的，姐姐你要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陆行知轻轻咳嗽一声。
　　
　　桑敏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目睹两人离去。
　　
　　但刚走没几步，虞烟转过身，对着陆行知请求，“我想单独和我妹妹说句话，可以吗？”
　　
　　她抬脚，走到陈舒华墓碑前，和桑敏站在一起。
　　
　　对着那张照片，双手合十，做出祭拜的动作。
　　
　　但嘴巴里说出的话，让桑敏不寒而栗。
　　
　　“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