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不回，径自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手，嘭地摔门而去。
　　
　　留下陆行知，朝后仰靠在椅背，一手搭在边沿，似笑非笑。
　　
　　人刚往外，就走了几步路，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虞烟站定，拿起手机，指尖划开屏幕解锁。
　　
　　接听的声音，比刚才平静了不少。
　　
　　但有些急促的呼吸，还是把她出卖。
　　
　　那边梁远舟语气温和，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这趟出来，他自然是知道的。
　　
　　原本的打算，是想劝虞烟，再等等。
　　
　　回国的第一天，很多事情都还没安排好。
　　
　　再加上，陆行知这人心思太重，要是见面，会所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也不敢断言。
　　
　　但顾及着虞烟太着急，又只能放任。
　　
　　这边听见问话，想起刚才的遭遇，只能淡淡地回应，“还好。”
　　
　　还好的意思，便是没有任何进展。
　　
　　梁远舟一下明白过来，劝她，“先回来，后面我们再商量吧。”
　　
　　虞烟不甘心，又不得不就此作罢。
　　
　　心里叹了口气，勉强应道，“好。”
　　
　　挂掉电话之后，刚要抬脚，准备继续往前走。
　　
　　察觉手腕被人用力攥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快速扯到靠近的房间。
　　
　　里面没开灯，自然是漆黑一片。
　　
　　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男人面容阴沉，死死地盯着虞烟的脸。
　　
　　她学着陆行知的样子，不屑地嗤笑了声。
　　
　　越是想要挣脱束缚，腕间的力道，就变得越发沉重。
　　
　　虞烟抬起下巴和他对视，眼神满是倔强。
　　
　　眸子里除却厌恶，便再没有其他。
　　
　　陆行知制止她乱动的腿，把人抵在墙边，困于桎梏之间。
　　
　　紊乱气息，裹挟着熟悉的香气，混合着交杂。
　　
　　然后贪婪地凝视虞烟的眉眼，情不自禁地抬手，指腹顺着脸庞往下。
　　
　　他喉咙发干，眸底也变得晦暗，叫着梦里不断出现的名字。
　　
　　“虞烟。”
　　
　　陆行知语气缓和，不再是高高在上，谈起条件。
　　
　　“其实你要的这些，我都可以给，甚至，比他给的更多。”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之间再清楚不过。
　　
　　虞烟气愤离开之后，没过几秒，陆行知便起身跟上。
　　
　　看着不远处，她的背影，似乎正在接着电话。
　　
　　心中堆积许久的嫉妒，如同火山喷发，无法遏止地燃烧起来。
　　
　　她要钱，要名，要利。
　　
　　或者是，想要报复遭受的所有不公对待。
　　
　　甚至于，要自己的命，都好。
　　
　　只要，能留在身边。
　　
　　但多卑微的乞求，换来的，只有弃之如敝履的漠然。
　　
　　虞烟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陆行知再忍不住，手摁着细弱的肩膀，向前俯身，用力吻上了淡粉的唇。
　　
　　刚亲上，正准备往里探入。
　　
　　虞烟猛地一把，双手抵在胸前，把他推开。
　　
　　乌黑的头发变得凌乱，丝丝缕缕挡在眼前。
　　
　　可不断起伏的胸口，和眼里的恨意，却毫不遮掩。
　　
　　按照以往，尽管她再怎么用尽全力，也无法挣开。
　　
　　不过是因为，不偏不倚地碰上了，一年前留下的伤。
　　
　　陆行知被推得趔趄，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他眸底染上薄雾，看着虞烟，自嘲地笑了起来。
　　
　　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着衬衫扣子。
　　
　　胸口处，原本渗出鲜血的伤口，早就凝结成了疤。
　　
　　光滑的皮肤，在淡淡的月光下，突兀得明显。
　　
　　陆行知指着伤口，问虞烟，“记得吗？”
　　
　　他看着那张，被涨得通红的脸，一字一句提醒道，“你拿刀捅的，在我们的婚礼上。”
　　
　　被问住的人，强忍着偏过头，视线往下躲避，不敢面对。
　　
　　陆行知掐着她的下巴，薄唇凑近，吐息间嗓音沙哑。
　　
　　“虞烟，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