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知仰靠在沙发椅背，眼眸幽深。
　　
　　听见这句问话之后，也没给任何反应。
　　
　　周宴坐在他身边，能明显感受到，气压在不断降低。
　　
　　陆行知向来让人琢磨不透，不管是什么事情，总是如此。
　　
　　就好像当年，罕见地把虞烟带了出来。
　　
　　他还记得，那阵的陆行知，主动给虞烟倒橙汁，还问她是不是待得有些闷。
　　
　　甚至怕人无聊，只坐了会儿就起身离开。
　　
　　可结果，却还是和桑敏订了婚。
　　
　　所以哪怕十几年的关系，周宴也猜不准，陆行知对虞烟，到底是什么心思。
　　
　　他自然是不敢继续再问，只默默地陪着陆行知喝酒。
　　
　　又过了好久，才一前一后，从包房出去。
　　
　　陆行知脚步有些不稳，被扶到车上。
　　
　　他没让司机开车回陆家，也没回澄苑。
　　
　　路灯下，男人坐在迈巴赫后座，视线从窗外看了出去。
　　
　　目光落在某一个楼层，客厅亮着光，有纤瘦的身影在晃动。
　　
　　陆行知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划到和虞烟的对话框里。
　　
　　过了一会儿，客厅灯光熄灭。
　　
　　那道身影，也随之消失。
　　
　　他收回视线，看着两人的对话框发呆。
　　
　　到底是没有发出任何消息，只把手机扔到一边，掏出根烟点燃。
　　
　　直到天空被黑夜彻底吞噬，才抬了抬手，吩咐司机开车。
　　
　　这几天，虞烟的重心，全在虞清莉转院的事情上。
　　
　　她怕情况有变，每天都去疗养院陪着虞清莉，从早到晚。
　　
　　除了虞烟和护工之外，虞清莉就没再见过任何人。
　　
　　或许是因为生活规律，情绪也趋于稳定，没再犯病。
　　
　　有时候清醒着，甚至都能叫出虞烟的名字。
　　
　　她就带着虞清莉，再去了一趟上次叶迦南介绍的医生那里。
　　
　　在按照约定时间到医院之前，虞烟给医生打了个电话。
　　
　　过了十几秒，还在开会的叶迦南，收到一条微信。
　　
　　【你心上人又来了。】
　　
　　男人看着这句话，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医生给虞清莉做了详细的精神状况评估，很快就拿到了结果。
　　
　　因为医院也有康复中心，就对虞烟建议，可以住到这边，开始接受治疗。
　　
　　回到疗养院之后，虞烟又去找了院长。
　　
　　这次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顺利就办理了转院手续。
　　
　　担心虞清莉不能适应，她就在房间的陪护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虞烟正要出去买早饭的时候，在电梯口和叶迦南，不期而遇。
　　
　　他提着一袋小笼包还有豆浆油条，看见虞烟之后，温柔地笑了笑。
　　
　　然后把袋子放到面前晃了晃，“记得你以前爱吃这个，给你买的。”
　　
　　叶迦南说想去看望虞清莉，跟着虞烟回了病房。
　　
　　原以为对他会是毫无印象的人，竟然主动地打起招呼，叫他叶医生。
　　
　　晚上，虞烟看着虞清莉清醒的样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给医生打了电话，确认可以尝试，便对着虞清莉提议，“妈妈，我们现在回家住，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虞清莉笑了笑，一口答应。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说，“把叶医生也叫上，怎么样？”
　　
　　虞烟犹豫了下，给叶迦南打了电话。
　　
　　陆家别苑，陆广琛请叶家人吃饭，商讨项目的事情。
　　
　　陆行知应酬完出来，依旧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虞烟楼下。
　　
　　客厅亮着灯，窗户边没有熟悉的身影。
　　
　　他连着抽了两根烟，终于拨出虞烟的手机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听，响起的声音却不是虞烟的。
　　
　　“你好，找哪位？”
　　
　　陆行知眉头皱了下，猜到来人身份，喉咙干涩地说了句，“我找虞烟。”
　　
　　“她在厨房呢，我去叫她，你稍等啊。”
　　
　　过了几秒，听筒里传来另一道清晰的声音。
　　
　　“烟烟，你给叶医生系下围裙，别把衣服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