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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借兵

    作品:《鳯来仪

      天色宛如一块沉重的铅板,黯淡无光地压在福州城楼上。

    福州城楼下,战火如疯狂蔓延的恶兽,肆意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将士们身披厚重的甲胄,每一片甲叶都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们紧握刀剑,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嗜血的红芒,不断与敌军展开殊死厮杀。

    城楼下,投石机发出沉闷的嘶吼,一颗一颗如陨石流星,划破暗沉的天空,陨落于城墙上,碰撞出阵阵激烈的火花。

    站在城楼上的士兵,有的被火球精准砸中,撕心裂肺的惨叫瞬间冲破了战火的喧嚣,那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有的被炸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后,重重落地,生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有的被炸得断手断脚,痛苦地躺在地上左右翻滚,每一次翻滚,皮肤与地面的每次摩擦都会使皮肤溃烂,鲜血如注;还有的脸被烧焦,身体被烧糊,全身上下漆黑如炭,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冲啊!!!”

    崔楷孤身一人,如一头愤怒的雄狮,高举大刀,带着数百名将士,如洪水翻滚般向前冲锋,袭击敌人的后方。

    楼上的战鼓擂响,声声如惊雷,敲得将士们心血澎湃,血脉喷张,在冲向战场时,也更加有前进的动力。

    只见敌方的士兵如疯魔了一般,拿着利剑就狂砍乱杀,鲜红的血液胡乱挥洒,空中的人头一波接着一波在空中涌动。

    百战沙场碎铁衣,刀剑碰击血犹腥。

    将士们舍生忘死,他们为了能早早结束战争,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冲在最前方,与敌人殊死搏斗亦或同归于尽。

    马革裹尸,血染沙场,好似已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狂风如刀,锋利的刀刃割在每个将士的脸上,生疼生疼的,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坚定地朝着敌人的方向前进。

    人群中,邵怀澈、陌风两人,与冷云打的不可开交。

    只见陌风手中的凌云霄剑气如虹,剑光如练,舞起长剑时,衣发翻飞,剑影重重。

    他的剑气带着森森寒芒,每朝冷云劈下时,剑光如电,剑势如虎,一剑下去,如狂风暴雨般,向冷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而邵怀澈身行矫健,他双足一顿,身子腾空而起,只见他出拳如虎,拳头带风,呼呼作响。

    冷云不紧不慢的左挡右防,他手中内力涌动,只见他出招时,快到无影,招式灵活多变,快如惊雷,旁人完全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招的。

    冷云在移形换影间,悄无声息的到了陌风和邵怀澈身后,陌风猛然一个转身,只见他出剑如飞凤,攻势凌厉勇猛,势不可挡。

    而冷云刚准备接招时,身后有一股浑厚强悍的内力,如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表面平静,实则内藏无穷无尽的力量,仿若能摧毁天地。

    冷云一个飞身而起,只见浑身散发出雄浑内力的他,在空中一个后翻到邵怀澈和陌风身后。

    由于他那惊人的惊速度快到无影无踪,令邵怀澈和陌风都还来不及反应时,只见冷云一掌打向两人后背。

    掌法犀利,内力磅礴,如蛟龙出海,翻天覆地,以风卷残云之势,向邵怀澈和陌风骤然席卷而来。

    邵怀澈和陌风刚想躲开时,邵怀澈突然对陌风起了杀心。

    若陌风战死沙场,白清兰是不是就属于他了?

    前后两股内力夹击,邵怀澈来不及多想,他猛然一掌拍向陌风后背,这一掌让陌风措不及防。

    就在陌风诧异的目光中,前后两股内力一前一后打在陌风背部和胸口。而邵怀澈却施展轻功,堪堪躲过这两掌。

    “噗!!!”

    陌风一口鲜血喷涌空中,落于地面。

    待陌风要摔倒时,黄菊如一只敏捷的飞燕,飞身而来,稳稳地接住了他。

    黄菊见单手捂着胸口的陌风,她关心道:“你没事吧?”

    陌风此刻只觉五脏六腑都好似碎裂一般,疼得他呼吸急促,脸色煞白。

    黄菊见他还未晕厥,便让他在地面站稳后,一个飞身而起,只见她伸手,内力在五指上萦绕。

    一把插在地面上的利剑左右摇晃,只见黄菊五指并拢,袖手一挥,长剑拔地而起,在空中如龙蛇般翻滚,直朝冷云席卷而来。

    冷云挥腿如鞭,一脚踢过剑身,剑碎裂成三段,只见冷云眸光一冷,三段剑身如矢一般,银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黄菊,黄菊一掌拍向剑身,三段剑身直接粉碎成粉末,如雪花般,散落空中。

    黄菊纵身一跃,移形换影间,已和冷云打成一片。

    只见冷云出掌迅速,一掌一拳,裹着阵阵劲风,打出一道道残影,黄菊浑身煞气,每出一掌,重如泰山压顶,一招一式,力道狠辣,声势震天。

    黄菊的每一掌与冷云相对时,两股内力相交,天地瞬间风起云涌,城晃地动,就连周围还在对打的士兵都被他俩的内力所波及,不是被震飞在地,就是被震的五脏六腑尽碎,吐血身亡。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空中弥漫着丝丝寒气,日渐寒冷。

    黄菊与冷云还在相互厮杀,极力拼搏。

    只见两人执剑,打的难舍难分,如火如荼。

    黄菊剑气磅礴,只见她轻抬手腕,长剑如蛇,周身游走,刺向冷云时,冷云的剑寒光四射,剑身如刚出海啸的游龙,翻搅天地,猛攻猛打。

    剑与剑的相交,剑气纵横,黄菊剑锋所指处,声势如雷,似要震动九霄。

    冷云手挽剑花,出剑时,直刺横扫,一招一式,快到令人看着眼花缭乱,黄菊的剑虽快,但长时间的打斗,让她的体力如即将干涸的泉水,她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但反观冷云,体内散发出来的内力依旧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两人的打斗在外人看来,速度之快,如两颗星辰碰撞,擦出的火花四溢,能殃及周边无辜之人。

    电光石火间,只闻一声巨响,似陨石一般的光芒落地,激起一地尘土飞扬,尘土散开时,只见黄菊躺在地面,嘴里鲜血接连不断的流出口外。

    而冷云却高高在上的站在黄菊面前,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衣,纯净如雪,宛如高岭之松。他周身不见半分狼狈,似遗世独立于喧嚣之外。

    他手执利剑,剑尖直指地上黄菊的脖颈,冷云双唇颤动,殷红的鲜血如决堤之水,从她口中汩汩涌出。

    那话语还未出口,便被血腥的泡沫淹没,她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

    黄菊知道今日自己算是必死无疑了。

    人生一世间,忽若暮春草。

    死对黄菊而言,并不可怕。

    毕竟,黄菊本就是武林中人,她也曾满手染血,乱杀无辜过,她的仇人有很多,所以她也过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更何况,江湖中人,义字当先。黄菊为义而死,不悔。

    可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若她死了,施萍该怎么办呢?

    她一个人生活在世,无依无靠,自己走了,日后还会有谁对她好?

    黄菊闭眼,似是认命,似是不甘,眸中滚烫的泪水从黄菊脸上滑落。

    冷云做事,心狠手辣。他既然击败了黄菊,就段不会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寒光一闪,手起剑落,殷红的鲜血如绽放的血花,在空中肆意飞溅,洒落在每一个角落。

    “黄姨!!!!”

    邵怀澈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那声音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直直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震颤着众人的心灵。

    邵怀澈紧握着手中的利剑,那锋利的剑尖微微颤抖着,似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

    良久,邵怀澈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在团团包围他的士兵中疯狂地乱杀乱砍。

    空中鲜血飞溅,似一朵朵血色的残花;地上尸骨堆积如山,诉说着这场杀戮的惨烈。

    他双眸猩红,宛如被仇恨点燃的火焰,杀红了眼的他此时早已敌我不分,见人便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抢回黄菊的尸体。

    他这副发疯的模样让围着他的士兵都对他避之不及,不敢再阻拦。

    就在他快要逼近冷云时,他忽觉后脑一阵剧痛,如重锤猛击,就在他意识快要消散时,他看着静静躺在地上,浑身鲜血,模样狼狈的皇菊,一种彻骨的无力感好似洪水翻涌将他无情的淹没,让他在黑暗中陷入无尽的绝望。

    邵怀澈也试图挣扎过,他想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可奈何架不住头脑昏昏沉沉,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他因无力救人而心生愧疚,猩红的双眼落下两行清泪。

    随后,他两眼一黑,意识渐渐消散,他无力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戌时一刻,空中下起了大雪。

    房间里,躺在床榻上的邵怀澈渐渐醒来,他一睁眼,只见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点了一盏烛火。

    邵怀澈抚摸了一下疼痛不已的后脑,缓了许久,才掀开身上的被褥,起身下榻。

    一阵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起,崔楷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入屋内,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

    见邵怀澈醒了,崔楷关心道:“大人,您已经躺了一个时辰了,想是饿了吧?属下给大人做了些饭菜,大人趁热吃点吧。”

    邵怀澈疑惑道:“崔楷,我不是在战场上吗?怎么回来了?”

    崔楷解释道:“是陌公子,他下令撤军。也是他将您打晕,将您带了回来。”

    邵怀澈闻言,脑海里突然回想到了黄菊。

    黄菊好像为了救他们,死在了冷云剑下。但邵怀澈并不敢相信,武功高强的黄菊就这么轻易死去了。

    他情绪瞬间激动,一脸紧张的逼问道:“崔楷,黄姨呢?黄姨人在哪?”

    崔楷不知道邵怀澈口中的黄姨是谁?但他们在撤军时确实看到有一武功高强的前辈死在冷云剑下。

    那前辈的尸骨被冷云用内力生生碾的七零八碎,散落空中。

    崔楷把冷云用内力碾碎黄菊尸体的事与邵怀澈说了一遍,邵怀澈闻言,瞬间怒由心起,但与愤怒一道涌上心头的还有悲伤与痛苦。

    自易贞死后,邵怀澈除了白清兰就只剩黄菊这一个亲人了,现在黄菊也离他而去了,他痛的心颤不已,眼眶的泪水不断往下滑落。

    一旁的崔楷虽不知那位被冷云碎尸的前辈与邵怀澈是何关系,但看他痛不欲生,面死如灰的模样,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定不一般。

    崔楷安抚道:“大人,斯人已逝,大人要节哀啊!”

    邵怀澈稳了稳情绪,他轻叹气,“你先出去吧!”

    崔楷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后,才行了一礼,“是!”

    崔楷语毕,转身离去。

    就在崔楷刚出房门时,屋内传来一声巨响,好似是桌子碎裂的声音。

    屋内,桌碗碎落一地,邵怀澈紧握成拳的手被瓷片划伤,鲜血顺着他紧握的拳滴落地面。

    他目光阴狠,心中默默发誓,冷云,不杀你,我邵怀澈誓不为人。

    天光大亮,一夜的风雪在太阳出来时骤然停止。

    今日太阳高照,蜀都城中人来人往。

    远处,一辆看似简约却在细节之处尽显华贵的马车,悠悠然从熙攘人群中穿行而过。

    马车行至一半,蓦地,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男子如惊弓之鸟般从人群中窜出,脚步急切而慌乱,似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紧追不舍。

    眼见他就要与马车猛烈相撞,驾车的小厮反应不及,匆忙拉紧缰绳。

    刹那间,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矫健的弧线,随后稳稳落地,堪堪停住。

    而那男子却因极度的惊恐,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脸色煞白如纸。

    小厮怒声叱喝,“要死啊!摄政王的马车都敢撞,你不想活了吗?”

    男子心惊肉跳的匍匐在地,他一个劲的对着马车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就在男子磕头时,车帘被缓缓掀起,萧曦泽身着一袭庄重朝服,气宇轩昂地从马车中迈出。

    小厮立刻恭敬行礼,“王爷!”

    萧曦泽正欲询问究竟发生何事,忽见两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壮汉如恶狼般冲到男子面前。他们毫不留情地对男子拳打脚,嘴里还骂骂咧咧,“跑啊,看你还往哪儿跑……”

    瘫在地上的男子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缩成一团,用单薄弯曲的后背抵挡他们一轮又一轮的打骂。

    马车上的小厮见此怒呵道:“放肆,摄政王在此,尔等还不参拜!”

    这一声怒喝,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让两个壮汉瞬间停了手。待他们看清马车上那位身着朝服、气质不凡的男子时,嚣张气焰顿时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慌乱。

    他们急忙跪地,战战兢兢地磕头行礼,异口同声道:“小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萧曦泽目光冷峻,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强壮的壮汉解释道:“王爷,小民是沐风馆的下人,这个贱奴是从沐风馆跑出来的。他擅自逃跑,小民奉主家之令,把他抓回去。但没想到这贱奴竟然冲撞了王爷的车马,小民替这贱奴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饶命啊!”

    萧曦泽瞥了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这男子身形颀长,腰身细软,背部笔直,皮肤如玉。

    不过倒也正常,沐风馆可是蜀都城里最有名的男青楼,是蜀都贵女经常光顾之地,所以里面的男子肤白貌美那都是正常的。

    但让萧曦泽觉得不正常的是,这男子面如冠玉,身材纤细。他如墨汁浸染的长发用一根羊脂玉簪高高束起。男子的脸上浓妆艳抹,右耳上戴了一只用琉璃玉打造的耳坠,妆容化的妖艳无比,可气质却是高贵清冷,恍如一朵出水芙蓉,虽美的令人垂涎三尺,可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却让人觉得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这男子长的可真像被萧言琛腰斩的陈浩。

    萧曦泽神色一凛,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男子听话的微微抬头,可当萧曦泽看上男子的正脸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这男子不是像陈浩,他就是陈浩。

    他和陈浩长的简直是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曦泽目光锐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应道:“回王爷,奴叫陈玉!”

    萧曦泽对着小厮命令道:“这个小馆,本王买下了。让他上车!”

    萧曦泽语毕,便走进马车,小厮立马意会,他从身上掏出一袋圆鼓鼓的钱袋子递给壮汉,壮汉颤颤巍巍的接过后,刚准备谢恩离去时,小厮却提醒道:“身契呢?”

    壮汉闻言,才停下脚步,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恭恭敬敬递给小厮,小厮看过后才准许二人转身离去。

    小厮让陈玉上了马车后,马车才行驶着缓缓离去。

    陈玉跪在马车上,对着萧曦泽行礼,“奴拜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千岁!”

    “平身!”

    陈玉抬起头,他还是身形笔直的跪在马车里。

    萧曦泽一本正经问道:“你既拦了本王的马车,便断定了本王一定会买下你,是吧?”

    陈玉有些惶恐,“王爷何出此言?奴听不懂!”

    萧曦泽知道陈玉的真实身份。

    早些年,萧曦泽便让人查过陈浩的身份,陈浩姓姚,名姚丹,他有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姚玉。

    今日这个自称陈玉,和陈浩长的一般无二的男子,定是姚玉。

    他拦截自己的马车,应是想进宫接近萧瑾年,好寻机会为哥哥姚丹报仇。

    萧曦泽冷哼一声,“装什么装?陈玉,你想进宫,本王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帮本王完成一件事。”

    陈玉心中暗叹,知道自己在萧曦泽面前已无所遁形。但他神色镇定,依旧不卑不亢地磕头道:“王爷,奴的命是您救的。为报救命之恩,奴甘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陈玉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萧曦泽也不说破,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扔到地上,瓷瓶在马车上滚的咕噜作响。

    萧曦泽言简意赅解释道:“这是千机,每隔一月,毒发一回。”

    陈玉二话不说,他伸手拿起白瓷瓶,打开瓶盖,就将瓶中毒药灌入嘴中,当着萧曦泽的面生生吞咽下去。

    两人对视,嘴角同时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仿佛一场危险而又充满阴谋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正午时分,太傅府中,明征正坐在大堂上。

    他一手拿书观看,一手端着茶杯,细细品茶。

    门外,一个下人恭恭敬敬走到大堂前,对着明征行了一礼,“大人,汤国公来访!”

    明征闻言,立刻放下茶杯与手中的书,他笑着命令道:“快请进来,用上好的茶招待,可别怠慢了。”

    明征和汤州虽一文一武,但两人年轻时,可是挚友,有三十多年的交情。

    在明征心里,他是十分佩服汤州的。

    明征在镜前整理好了衣服后,才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厢房。

    只见汤州并没有坐在软椅上喝茶,而是站在房间里,急得左右踱步。

    明征对汤州行了一礼,打招呼道:“汤兄,多年不见,身子骨可还硬朗?”

    汤州也不跟明征客气,他走到明征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明征,别啰嗦了,快帮我去跟齐王说说情,让他借兵给我。”

    明征很是疑惑,“借兵?”

    汤州是个暴脾气,他没时间跟明征坐着解释,他拉着他的手边走边把萧瑾年让他去收复濉州一事与明征说了。

    明征闻言,他看着自己身上散落下来的一头银发,他请求道:“那你好歹让我先洗漱一番吧?我就这样仪容不整的去见齐王,成何体统啊?”

    汤州将明征生拉硬拽到府外,他是个粗人,一开口满嘴粗鲁,“老子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跟我提体统?明征,你还是不是我兄弟啊?”

    汤州话音刚落,就将明征一把拉进他提前备在太傅府府外的马车。

    马车里有燃烧的火炉和一件黑毛大氅,汤州将大氅递给明征,明征接过后,毫不客气的披到身上。

    小厮将马车赶的又急又快,不一会就到了齐王的府邸。

    两人下车后,汤州和明征走到门前,三遍敲门后,大门打开,只见小厮站在门口,当小厮看清门前是明征和汤州时,小厮对二人行了一礼,“小的拜见太傅,拜见……”国公爷!

    明征见汤州一脸急不可耐的模样,愿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明征打断道:“虚礼免了!你也不必通报,我自己进去见王爷!”

    明征说着就要带着汤州往里闯,小厮见状,想拦又不敢拦的他只能一脸着急的劝道:“大人,国公爷,你们就这么闯进去,王爷可是会要了小的的命的。”

    明征不听劝告,他一脸坚定的往里走一边应道:“有什么事我担着,你赶紧给我让开!”

    小厮见拦不住人,他立马跪在明征面前,磕头道:“大人,大人,求您不要再往里边闯了呀!您这样会让小的为难呀!”

    小厮话音刚落时,身后传来一声斥责,“放肆!本王都不敢拦的人你们敢拦,都不要命了吗?”

    只听身后的萧言琛语气一沉,“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小厮闻言,如蒙大赦般,他起身快速退下。

    萧言琛缓步走到明征面前,明征和汤州刚准备下跪行礼时,萧言琛却开口道:“这虚礼就免了吧!太傅,不知你怒气冲冲闯进我的府邸,所为何事呀?”

    汤州对萧言琛行了一礼,“王爷,还是臣来解释吧!”

    萧言琛微微点头,“国公请讲!”

    汤州将萧瑾年让他去收复濉州一事,一字不落的说与萧言琛听,萧言琛听后,瞬间怒由心起,火冒三丈。

    萧瑾年这个扶不起的庸才,不管萧言琛和萧曦泽如何帮他,他总是喜欢猜忌自家的臣子。

    外患未除,又起内忧!

    南陌有这些的君王,岂有不败之理?

    萧言琛只觉心寒,想他和萧曦泽二人虽都看萧瑾年不顺眼,但也从未想过要杀他,为了辅佐萧瑾年,他和萧曦泽二人都在为南陌的疆土操碎了心。

    可萧瑾年这个蠢货,南陌如今能打的就只有这几位老臣了,若这些人都死光了,日后外敌入侵,谁来替他守护疆土?

    萧言琛安抚汤州,“汤老国公,我派出二十万大军给你。”萧言琛从袖中拿出半块虎符,递给汤州,汤州接过后,萧言琛解释道:“这是号令他们的虎符,收好!”

    汤州将手中虎符握紧,心里是千恩万谢,他对着萧言琛行了一记大礼,感恩戴德,满心激动,“老臣多谢王爷洪恩浩荡,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言琛双手将汤州扶起,他无比认真坚定的对汤州一字一字道:“老国公,这一仗你尽力打就好,不管损失多少兵卒,本王都不怪你,但就一点,你要活着回来。若您活着回来没有收复濉州也没关系,陛下那边,本王去替您说!”

    汤州闻言,感动的热泪盈眶,他激动的连握着虎符的手都在颤抖,他哽咽道:“老臣,多谢王爷!”

    萧言琛微微颔首,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明征,“太傅,你还有何事啊?”

    明征见萧言琛愿意借兵,他好像也无事可说,便行了一礼,“臣无事了!只是,那兵权之事,王爷还未将兵权还给陛下吗?”

    萧言琛闻言,只觉头疼。

    明征是眼睛瞎了吗?若这兵权交给萧瑾年,此刻汤州怕是要真的一人一马去收复濉州了。

    到此时此刻,明征还看不出谁昏谁贤吗?

    萧言琛不想跟明征瞎掰扯,但也不敢动他,便只能下逐客令,“来人,送客!”

    萧言琛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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