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布朗与渣打银行大班重重地握手。

    随着两人的握手，一项高达百亿的交易正式敲定。

    汇丰把价值一百零五亿的资产作价百亿交给渣打，而后者必须在三天之内交给汇丰百亿的现金。

    现在是庆祝时刻。

    布朗给渣打大班倒了一杯威士忌，打趣道：

    “你这家伙好狠，这笔生意硬生生地亏了我五亿港纸。”

    “完美的趁火打劫的典范，没有半点的绅士风度。”

    渣打大班不以为然：

    “感谢你的赞美。”

    “绅士风度？”

    “谁发明这个见鬼的词儿？”

    “我的祖父还是帝国伯爵呢，可是家族里面没有一个人能够骂过他，被他骂过的人当场落泪的一大把……”

    “我可没有从家族继承什么绅士风度。”

    两人的年龄都差不多，对方一说，布朗顿时也回忆起童年时的经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貌似自己的祖父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渣打大班皱眉道：

    “这个挤兑潮你们能够应付过去吗？”

    布朗拍拍桌子上的文件：

    “只要你们能把钱及时送来，我就有把握解决这次挤兑危机。”

    “应该没有问题吧？”

    渣打大班皱眉道：

    “这次针对汇丰的行动来势汹汹，我可不觉得你能轻易地通过。”

    “你们集团这次的灾难可给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

    “任何银行遭遇挤兑潮都难以应付。”

    微微一顿，他皱眉道，

    “恒生不是你们旗下的吗？”

    “连他们的现金都没有了？”

    布朗神色一僵，苦笑道：

    “别提了。”

    “因为沈大班的操作失误，恒生林大班与我们闹得相当不愉快。”

    渣打大班皱眉道：

    “为什么？”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

    “恒生指数？”

    “股灾？”

    布朗苦笑道：

    “可不是么。”

    “小富豪兵行险招，直接造成了股市的动荡。”

    “人为创造了一个股灾。”

    “在没有汇丰挤兑之前，恒生指数已经下落了一半。”

    “然而经过这一次挤兑，恒生指数生生降落到四分之一。”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股灾来临了。”

    “想要缓慢地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不知道猴年马月。”

    “这个时候，除了赌徒会去抄底之外，普通市民谁还敢把钱投往股市？”

    “我之前联系林大班的时候，他对汇丰的怨气简直能顺着电话线爬过来！”

    渣打大班直摇头。

    “话虽然如此说，但说真的，恒生也支援了。”

    “不过不够啊！”

    “上百万市民都来挤兑，这几乎相当于我们所有的用户。”

    “哪里有那么多的现金？”

    布朗正色道：

    “我想要和你再做一笔交易。”

    渣打大班问道：

    “什么交易？”

    布朗认真道：

    “我想要短期拆借一百亿港纸！”

    渣打大班嘴角直抽抽：

    “现金？”

    布朗无奈道：

    “没有办法，只能是现金。”

    “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起……”

    渣打大班摇摇头：

    “你铁定能够还得起。”

    “不过说实话，银行短期拆借的利率可高，那就不是五个亿的问题了！”

    “再加上你要的是现金，我得准备一段时间。”

    布朗叹道：

    “汇丰账户上有钱，我还你的话不会是现金。”

    “谁能想到会有一百万人次前来挤兑呢？”

    “这个世界上任何银行都应付不了啊。”

    渣打大班眉头皱得更紧：

    “谁在背后策划的？”

    布朗看着杯中的酒液，一阵出神，

    “说出来你都不信，是林枫！”

    渣打大班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啊，这就难怪了。”

    布朗大吃一惊：

    “你知道林枫？”

    渣打大班点点头：

    “知道啊！”

    布朗不可思议道：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

    渣打大班奇怪道：

    “他难道不是你们银行的VIP吗？”

    布朗语塞。

    没错，林枫是汇丰银行的VIP。

    人家还在汇丰银行的户头上趴着近五十亿的资金。

    这同样是布朗的心腹大患。

    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林枫就要把这五十亿提取出去。

    若是转账什么的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他要提取现金！

    这特么的哪里拿得出来？

    布朗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怎么知道？”

    渣打大班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香江的富豪们，除了有限的几个，谁会把银子都放在同一家银行？”

    布朗恍然大悟：

    “原来，他也是你们的VIP！”

    渣打大班随口道：

    “不，他早就是我们的VIP了，还是最定格一档的那种。”

    布朗愕然。

    渣打大班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十分看重在老家的业务。”

    布朗连连点头。

    其实汇丰也照样在老家有业务，它们还是第一家取得老家牌照的外国银行。

    “与你们汇丰不同，我们在多个城市都开设了网点。”

    “香江大商人林枫，是我们的超级客户。”

    布朗嘴巴张大了：

    “香江大商人林枫？”

    “你在开玩笑？”

    要不是这次的股灾，布朗绝对不会注意到林枫，万万没有想到在老朋友的嘴里，人家早就是香江大商人了。

    渣打大班耸耸肩，

    “客户的资料要保密的。”

    “我不可能把这么优秀的客户透露给你。”

    布朗无语。

    这实在话真特么的伤人。

    “林生是香江大商人，他也是老家的大商人。”

    “他的业务范围很是广泛，涵盖了各行各业。”

    “目前集中在白色家电、家用电器以及通讯器材等方面。”

    “你知道老家发展很迅速，这些产品都是市场上比较火爆的产品，几乎供不应求。”

    “噢对了，我看你前段时间家里添置了一台VCD是吧？”

    布朗点点头：

    “没错，VCD的影院模式真的很棒。”

    “搭配着冈本生产的大屏幕真有种置身影院的感觉。”

    渣打大班同情地看着他，

    “那VCD就是林生的工厂生产的。”

    布朗被噎了个半死。

    渣打大班叹息道：

    “你想象不到林生在老家一天的流水是多少，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的业务伙伴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渣打，另一个是老家银行。”

    “你可以知道他的含金量了。”

    布朗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知道你们汇丰业务遍布全球，甚至刚刚在雾都设立了总部。”

    “然而你该知道，香江是根本。”

    “你们不要忘记了你们集团的全称。”

    汇丰的全称是香江魔都汇丰银行。

    “你们的资金虽然多，然而香江这里要的不是其他货币，只要港纸。”

    “赶紧想办法弄吧，”

    “要不然，你们只能撤离香江了。”

    渣打银行的大班品尝了一口威士忌，给出了自己的忠告，

    “我们是商人，不应该掺和国家事务。”

    “扶持看重的对象本来没有错误的，但不分场合地支持对方，那就是天大的错误。”

    “沈大班不该让小富豪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哪怕他真的想要营救大富豪，也不该在香江闹事。”

    “香江是根本。”

    “哪怕他的算计顺利，也会丢失了香江的人心。”

    布朗不由得反驳：

    “沈大班为的是帝国，他要的是大富豪心向帝国，而不是香江更不是老家。”

    渣打大班耸耸肩：

    “或许你是对的。”

    “然而沈大班的作为已经败坏了汇丰的形象。”

    “哪怕你们这次还能起来，香江所有人都知道，汇丰不是香江的汇丰，而是雾都的汇丰。”

    布朗脸色涨得通红。

    渣打大班微笑道：

    “我与沈大班不同，我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既然是商人，有钱赚的生意我会做的。”

    “那么，咱们的这次交易也成了。”

    “一个星期之内，我会给你准备好两百亿的现金。”

    “不过，我要加一个补充条件。”

    布朗心中一紧：

    “什么条件？”

    “要钱吗？只要不是让我还现金，什么都好说！”

    渣打大班微微摇头：

    “不至于这样，你我皆是从事这一行的，你们遭到挤兑，我们也感同身受。”

    “另外，我们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保下过遭受挤兑的银行。”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最后一个交易，我有权叫停。”

    布朗不解道：

    “为什么叫停？”

    渣打大班叹了口气：

    “我总有一种感觉，帮你们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得预备足够的现金，可以让我们应付像你们这样的挤兑潮。”

    布朗一脸见鬼的表情：

    “那怎么可能？”

    “就算林枫的能力再大，他还能同时向两家大银行集团宣战？”

    渣打大班认真回答道：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林生固然向汇丰宣战，可他动用的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布朗好笑道：

    “不是他自己的？”

    “你信吗？”

    渣打大班慢条斯理道：

    “如果他动用的是自己的力量，那么，咱们不用打就输了。”

    “你该知道，上百万人一起来挤兑，要是这些人全都是林生的人，你拿什么跟他斗？”

    布朗悚然动容。

    没错，要是林枫真的拥有这一百万人的力量，汇丰干脆认输就好了。

    渣打大班慢悠悠地说道：

    “林生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然而这样就能让你动弹不得。”

    “他要是动用自己的力量呢？”

    “你还能像现在这么悠闲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

    布朗没有话说了。

    渣打大班起身道：

    “谢谢你的威士忌，我要回去好好准备了。”

    布朗叹了口气：

    “已经是晚上了，你不再坐坐？”

    渣打大班摇摇头：

    “不了不了，我真得回去研究一下。”

    布朗张张嘴想要挽留，但渣打大班已经回去了。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与渣打的合作可能有变数。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那个林枫，就算咱老家有极大的布局，又有什么资格让渣打大班为他改变既定好的生意？

    这特么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布朗本能地感觉不妙，于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爵士，恭喜你成为汇丰的新领头人。”财政司的声音从对面传了出来。

    布朗对对方的恭喜做了感谢：

    “财政司，你要的东西，我明天就应该给你了。”

    财政司长长地松了口气：

    “非常感谢爵士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依然支持督爷府的工作。”

    明明是他们应得的东西，财政司表现得很卑微，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梦想着回到雾都能更进一步。

    然而他在雾都没有人脉，要不然也不会被发配似的来到香江。

    汇丰是一个大平台，财政司想要搭上他们的线。

    新任的汇丰总裁将会是他的强力臂助。

    什么？

    你说汇丰陷入麻烦当中？

    麻烦总是暂时的，财政司相信，以汇丰的体量，可以轻易地解决掉任何困难。

    这次的挤兑潮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

    布朗没有心情与财政司拉家常，对他而言，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解决掉挤兑问题。

    “财政司，我想请你查一个人。”

    财政司很是高兴，连问都没有问对方的性命就答应下来了：

    “爵士放心，只要你把姓名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布朗微笑道：

    “很好。”

    “我可以给你承诺，只要你能查到这个人的完整资料，那么，在你的任期结束之后，一定会有一个体面的工作。”

    财政司大喜，暗暗握拳，要的就是布朗的这几句话。

    “您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愿意为大人效命。”

    布朗认真道：

    “我要打探的人是名字叫做林枫。”

    “他现在是洪兴社铜锣湾的堂主。”

    财政司愕然道：

    “社团的人？”

    布朗摇摇头：

    “不仅仅是社团的人。”

    “我要你打听他的所有关系，以及经营的各种企业。”

    “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财政司懂了：

    “也就是我要把他查个底朝天对吧？”

    布朗满意地点点头：

    “没错，就是如此！”

    财政司微笑道：

    “放心吧，我的位置足够高，他有什么企业，瞒不过我。”

    布朗这才稍微放心。

    财政司得到了布朗的授意之后，挠挠头：

    “查人？”

    “这个叫作林枫的是何方神圣？”

    “竟然能够引起爵士的注意？”

    “可我查人不专业啊！”

    他是财政司，又不是侦探，让他查人为难了点。

    财政司下意识地就想要给保安局打电话，然而生生地忍住了。

    “不行！”

    “不能给他打电话，保安局和专员一样，都是督爷的心腹。”

    “我要是给他打电话，查不查的不好说，消息一定会传到督爷那里。”

    “哪个老板都不会对做私活儿的家伙有好脸色。”

    “嗯，要换一个人。”

    那应该找谁？

    廉署更不行了，廉署专员可比保安局更亲密，那是督爷嫡系中的嫡系。

    “有了！”

    财政司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与坎宁安将军一起督办大富豪案的佐治总警司。

    这位明着是总警司，实际上却是军情局的高级特工，找他准没有错。

    于是财政司兴奋地给他拨打了电话：

    “佐治，你知道我在此次任满之后想要回到雾都的，但是我没有人脉，恐怕不会找到好的去处。”

    “但我现在遇上了一个贵人，贵人说，只要能帮他查一个人，那他就会给我举荐。”

    “咱俩的关系不一般，你肯定能够帮我对吧？”

    还别说，佐治和财政司的关系真的不错，他在差馆中各项隐秘的费用，大部分是通过财政司来打掩护的。

    佐治一口应承下来：

    “你有好去处，我也为你高兴。”

    “你照顾我好久，一直以来我也没能帮上忙。”

    “现在终于有机会报答你了。”

    “你把名字告诉我就行了。”

    “我一会儿给你答案。”

    财政司心情越发的畅快，看看，这就是平时积累人脉的重要性啊。

    “对方要查的人叫作林枫，他不是什么大人物，是洪兴社铜锣湾的堂主。”

    “对方的要求是林枫的所有人脉，还有经营的各种企业。”

    扑通！

    佐治吓得坐倒在地：

    “谁？”

    “林生？”

    “让你查的那个家伙不会是布朗吧？”

    财政司越发兴奋：

    “不愧是军情局的高级特工，就是厉害啊！”

    “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放心了！”

    佐治吓得脸都青了：

    “你想死吗？”

    财政司愕然：

    “佐治，你什么意思？”

    “不想查就不查是了，干嘛要诅咒我？”

    佐治气笑了：

    “我诅咒你？”

    “我这是在救你！”

    “真是什么事情你都敢掺和。”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查了对方，明天人家就知道了，后天你就没了踪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财政司不信：

    “我可是财政司！”

    佐治好笑道：

    “那又如何？”

    “布朗还是汇丰的代总裁呢？”

    “还不是照样被林生折磨得苦不堪言？”

    财政司一愣，旋即脸色大变：

    “你的意思是……汇丰的事情是林枫……不，是林生搞出来的？”

    佐治反问道：

    “不然呢？”

    “那你以为布朗为啥要你查他？”

    “你是想要进步连命都不要了吗？”

    “人家是敢跟汇丰大班直接掰手腕的，你敢吗？”

    “你凭什么敢去查他？”

    财政司冷汗都下来了，慌忙道谢：

    “多谢你的提醒，要不是你的提醒，我恐怕就犯下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