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个法子对他来说确实好用。

    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更不能说他手无缚鸡之力！

    萧砚捻了捻指尖残留的茶水，扶案起身后，作揖道：“既然皇上想看，微臣便在皇上面前，献丑了。”

    “嗯！太傅快献吧，你献的可不叫丑，叫美！”

    “……”

    马屁精，当了皇帝以后还不忘拍他马屁。

    钟罄将入霄递给萧砚。

    入霄拿在手中，有一种又沉又轻的感觉，柔而有劲，十分称手。

    士兵将一篓羽箭递给钟罄，众人屏息凝神，想看看这位两朝元老，一代帝师将会如何出丑！

    孟卿却是对他自信满满，巴不得看他一展雄风。

    萧砚绕过桌案，不慌不忙地走下台阶，踏上绿油油的草坪，下盘极稳，身姿颀长。

    “不是吧，我怎么看帝师好像真会射箭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帝师虽为文人，但也是知道什么叫做雄赳赳气昂昂，就算是不会射箭，也要做出一副会射箭的模样，让旁人大吃一惊！”

    “哎哟曾兄！看来你是极懂文人的啊！在下以后可要好好向你学习一二。”

    “哈哈哈哈哈！过奖过奖！”

    孟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什么雄赳赳气昂昂，那是萧砚真的会射箭好不好，瞧瞧那下盘，真是稳极了！

    可思及至此，孟卿忽然发现自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霎时间，玉瓷娃娃般的脸蛋变得白里透红。

    萧砚来到台下正中央，一双凤眸紧紧盯着远处悬挂在高空之中的穿云，系紧穿云的绳子大约只有一根手指般粗细。

    若是去射这个，必然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射中。

    孟卿坐直了身躯，双目凝聚在男人挺拔如松的背影上。

    他手握弓箭，双脚缓缓岔开，气势十足。

    左手持弓臂，右手握羽箭，搭在弓弦之上，使力缓缓拉开。

    男人凝神后，目光锁定在那根细绳之上，箭头精准，不容一丝一毫的偏差。

    正当众人在感叹萧砚竟然能将这把弓箭拉开之时，羽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他手中飞驰而出。

    朝臣命妇们屏息凝神，目光追随着羽箭，本以为只是个玩闹。

    那羽箭却在众人不经意之间精准无差地射中细绳，穿绳而去，落定草坪。

    绳索被射中后，几乎断裂，摇摇欲坠。

    震惊之余，萧砚又射出了第二支箭，那支羽箭迅速穿破云霄，往更细的绳索位置而去。

    眨眼间，那悬挂在高空的穿云便瞬间被射落下来，“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萧帝师吗？这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没开玩笑？

    孟卿早已预知结果，也不甚惊讶。

    她立即起身拍手叫好：“太傅果然是太傅！论文，太傅可当朝中第一；论武，太傅不输任何一位武将栋梁！”

    听了一国之君的夸奖，这些朝臣自然也反应过来，纷纷赞赏。

    “萧帝师果然不是凡人啊！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武艺也堪称一绝啊！”

    “能文能武，是我朝之福！”

    萧砚默默转过身来，颔首微笑：“皇上过奖了，臣不过只会些皮毛罢了。”

    “皮毛？太傅这话将那些世家里的纨绔置于何地？要朕说，太傅担得朕这声夸赞！”

    纨绔的爹们：“……”

    萧砚握紧弓箭，在众人的赞叹声中穿行而过，回到席间坐好。

    他素来不爱凑热闹，今日也是为了孟卿，才愿意露出头角。

    孟卿笑意犹如春江秋水，投向萧砚。

    几个时辰过去了，总算是有人归来了。

    孟知言和贺意玄满载而归，将猎到的猎物豪迈地往地上一丢，自豪地看了眼四周，却一不小心见到了角落里的顾吟柔，一时害羞地将脸埋下。

    贺意玄鲜衣怒马，邀功似的看向帝王台上的孟卿。

    可孟卿的眼中没有他。

    待所有人归来之后，太监们陆陆续续过来清点他们的猎物。

    在对比之下，很快得出了胜负。

    小南子宣布道：“此次狩猎竞技，拔得头筹的是——邕王世子孟知言！”

    随之一众欢呼。

    “我就猜到，定然是世子！啊啊啊！世子殿下好帅啊！”

    “看来穿云箭是世子爷的了，要是能嫁给世子爷该是件多幸福的事啊！”

    小南子继续道：“二甲获得者是——禁军酉门校尉贺意玄！”

    “贺公子也不错，生的一表人才，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只可惜了，贺公子家世不如世子爷……”

    要宣布三甲了，这最后的一个名额，众人都倍加紧张。

    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下，小南子也不故弄玄虚，便喊道：“三甲获得者是——武扬侯之子齐小侯爷齐沅！”

    “齐沅？竟然是齐沅？”

    “可惜了……他的未婚妻曾经是……”

    在一声声哀叹中，齐沅的目光也随之毒辣起来，孟卿也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却也没多在意。

    孟卿说道：“来人，将彩头赐下去。”

    “是！”

    弓箭穿云毋庸置疑是孟知言的，而二甲则是一对织金麒麟绣护膝，三甲是一只和田玉的玉镯。

    得了彩头后，三人行礼答谢：“微臣谢皇上荣恩——”

    ……

    夜晚。

    春山烟欲收，天淡星稀小。

    孟卿用过膳后便在帐篷里借着莹莹烛光翻看奏折，即使来了这个地方，她也不能将政务放下。

    “对了，让吟秋去盯着贺枕宁，可有什么消息？”

    奏折翻来覆去的声音略微嘈杂了些。

    灵予说道：“在盯着了，若有异动，梁大人会派人来禀报的。”

    “那就好，让顾淮安带着大理寺的人准备着。”

    “是。”

    灵予屈身后便下去了。

    方才掀开沉沉幔帐，就对上了刚要进来的萧砚。

    “大人。”

    萧砚微微颔首，二人擦肩而过。

    听见动静的孟卿抬起头来，“太傅？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你不回自己的帐里歇着吗？”

    萧砚淡定走来，撩了撩袍裾坐在孟卿的对面。

    “微臣今日说过了，夜里要来好好伺候皇上，难不成皇上您忘了？”

    他单手支颐，眼底含了几分暧昧情欲注视着双眸无辜的孟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