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的天莽山，卑职怎么觉得有些诡异？”

    队伍之中，一名指挥低声对知府道。

    “不但少了平时的竹哨通讯，而且也不见一个人影，会不会有诈？”

    参加过几次剿匪的老兵，都对过于平静的天莽山有些警惕。

    可惜由于上山路上的平静，已经让本来草木皆兵的知府，早已放下了担忧。

    他笑着摆摆手道：

    “诶，本官倒觉得你想多了。”

    “说不定是因为贼寇们见到我大军雄壮，怕的缩在山顶不敢出来了。”

    “呵呵，他们不出来更好，我们便一路杀上去，直捣黄龙！”

    “传我命令，所有人全速前进，拿下碧血堂人人有赏！”

    得了知府的承诺，底下的兵士自然个个奋勇当先，很快，从正面上山的大队人马，就来到了岔路口的瀑布附近。

    “大人，过了此处，便可以看到匪寇老巢了。”

    “只是，此处有一天然山谷，想要过去需要乘坐滑车。”

    知府沉思道：

    “这几千队伍，想要过山，仅靠着滑车要渡到什么时候？”

    \"你带一支小队在附近搜寻，看看有没有什么捷径？\"

    那指挥领命后正要动身，猛听得半空中一支响箭声音传来，瀑布之中的石板分开，忽然冲出近百人的弓弩手，拿着百臂弩乱射。

    “不好，有埋伏！”

    知府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想吩咐士兵们躲避，可惜已经晚了。

    转眼间，走在前方的兵士已经被射倒一片，就连刚才说话的指挥也中了几箭跌下马去，眼见没了生气。

    知府哪里还顾得上旁人，他拨马急退，一口气跑了一里多地才停下来喘气。

    好在贼人偷袭之后，并没有追击，而是退回瀑布之中不见了。

    过了半晌，知府才敢带领手下收敛尸首，仅仅一个照面，官军便死伤数十人。

    知府大人恨恨道：

    “来人，给我拆了贼人的瀑布机关，循着密道杀上山去！”

    不得不说，这个知府也算是聪明人，从青草营在瀑布附近的地道，猜到了另有暗道过山谷，只可惜，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一百多人的官军循着瀑布下的暗道还没走到尽头，猛听得有“嘶嘶”声传来，正当他们不明所以的时候，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传来！

    从密道的尽头开始，直到瀑布之下，一连串的爆炸不但崩塌了整个暗道，而且也把雄伟的瀑布炸毁。

    没了泄洪渠道的猛烈水流，仿佛脱缰的野马，直接给知府和手下的兵将来个了“水淹大军”。

    初冬时节，被冷水湿透棉衣的士兵，很快便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原地打哆嗦的份儿了。

    “阿嚏！”

    知府连打了几个喷嚏，刚想骂山匪狡诈，忽然从左右两侧的山林中，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密集的弩箭。

    知府大人被吓得魂飞天外，连撤退的命令都来不及下，便草草调转马头，率先逃命去了。

    领头的一跑，手下人更是丢盔卸甲，几千士兵扔下满地的兵器，辎重，一口气跑到山脚下，才勉强稳住阵脚。

    另一路官军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在逼近碧血堂的时候，同样遭到埋伏，而且损失更为惨重，两队大败而归的官军碰头之时，也能垂头叹息。

    “他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面对手下人的疑问，知府没好气道：

    “怎么办？”

    “当然是围而不战，困死那些山匪了。”

    于是上万官军便在山脚下摆开包围圈，再也不敢轻易上山交战了。

    只可惜，朝廷似乎急于拿下青草营，没过两日，京城催促的旨意就到了皖州，命令十日内，必须拿下天莽山，救出人质捉住钦犯。

    被逼无奈下，知府只得硬着头皮，试探着再次出兵。

    不过，这次无论前山还是后山的队伍，却没有遭遇到任何埋伏和抵抗，直到他们攻打到碧血堂才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原来早在两天前的深夜，靳安和山上的各头领，喽啰们，早已押着陆家父子悄悄下山，往西北去了。

    这对于知府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没拿到钦犯，也没救出人质，但至少天莽山是攻下来了。

    ……

    西北之地，果然与中原差距甚大，还没走到铁栅关，靳安等人就明显感到气候变得又干又冷。

    贴着地皮席卷而过的西北风掠过身体，能轻易带走人身上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微弱热度，让人如同被寒风凌迟般痛苦。

    “这么说，令尊杨将军，才是西北军最初的统帅咯？”

    靳安脸上带着用来抵挡寒风的棉布，为了交流清楚，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扯着嗓门喊。

    杨小姐同样扯着嗓门：

    “没错。”

    “在那吴凌涛之前，杨家本就是西北军的代名词。”

    “而破阵营，也是我爹从西北军选拔出来的佼佼者。”

    “杨家统领西北军之时，别说楼兰人乖得很，就是北面的鞑靼人，也不敢轻易犯边。”

    靳安点点头，已经明白了当初的形势。

    如果说杨将军不死，那么大秦的边境就将固若金汤，那么他死之后谁得益最多，从这个方向推导，似乎就能猜出背后之人的立场了。

    靳安想了想，又问道：“大当家，不知那宝藏所在地还有多远？”

    杨小姐回忆了一下道：

    “过了铁栅关，向北五十里，再向西百里，距离一个名为‘尕速’的小城不远。”

    她又担忧道：

    “靳安，铁栅关虽然远离皖州，但难保朝廷的人不会埋伏在这里，我们还是需要加倍小心。”

    靳安看着铁栅关周围懒散的士兵，冷笑道：

    “看他们的样子，恐怕并没有接到相关命令，或许，即使接到了命令，也未必会细心办事。”

    杨小姐不解道：

    “虽然楼兰人被消灭了，可是鞑靼人仍然在关外虎视眈眈，为何他们如此懒散，难道就不怕鞑靼忽然发难吗？”

    靳安没有说话，众人跟着出关的商队，缓慢的通关，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陆珍偷偷将一个造型精美的钱袋掉在地上，很快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队人有惊无险的通过铁栅关，一名守军眼尖，发现了地上的钱袋，打开后发现除了金银，还有一张纸条。

    他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快去通报夏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