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到新\/疆已经有好几天，他们从草原辗转来到阿勒泰，因为姗姗很喜欢这里，所以他们在这里多留几天。

    五月份，这里的温度依旧很低。

    因为约着看日出，一大早人还没完全醒就互相推着在睡衣外面套上羽绒服往门外走。

    一小段爬坡，温意走得心脏直跳后背冒出些汗才到顶。

    出门的时候天还未亮，等他们到顶天已经发白，山顶聚集好些人。

    三个人前后交错往山边走，好容易到目的地，温意撑住膝盖直喘气。

    休息好她掏出手机等着日出上来。

    -

    港岛。

    沈聿舟刚进休息室，手机发出一声震动。

    他瞥一眼，嘴角扬起笑，是温意发来的信息。

    点开跳转到微信页面，她发来一条视频。

    小姑娘站在山上，周边人头攒动，她裹着件白色羽绒服，长发简单挽起，凌乱的碎发被她夹在耳后，她对着镜头笑得开心：“早上好沈聿舟，我现在在阿勒泰，现在时间是……呃……早上六点十分，我们现在在山顶等着看日出……哦！出来了！”

    镜头一瞬间反转，抖动几下稳定住，远处山头刺眼的暖阳升起映射在画面中，背景音里他还能听到她惊喜的声音。

    心脏软了又软，他编辑好信息过去告诉她还有几天他就回京市，让她照顾好自己。

    后面几天时不时的他就会收到她发来的信息，简短的视频或者几条睡前语音。

    再后来收到一条视频是第三视角，大概是姜姗姗录的。

    是在大草原上，小姑娘流利地翻身上马，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在马上驰骋。

    跑完一圈她下马过来拿手机，随着人越走越近她姣好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怎么在录视频。”

    “挺不错嘛，什么时候学的？”

    “沈先生教的。”

    “哦——”

    打趣意味的声音响起。

    他轻笑，年底的时候教她骑马可费了不少心思，好在小姑娘学什么都努力，连着几天下来腿都是青的，他边擦药边问她还要不要继续，她那时咬牙含着痛出的泪点头，她说什么也要学好。

    -

    从新\/疆回来是沈聿舟来接的，接到人就去了山庄。

    五月的山庄生机盎然，庭院式的住处绝对保证客人的私密。

    温意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这么仓促，就叫沈聿舟堵住了嘴，户外的景观浴池里水声乱作一团。

    原本计划在山庄要待上半个月，没到时间沈聿舟就被陶知璇的电话提前结束休假。

    似乎是港岛公司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沈聿舟是直接从山庄去的机场，陶知璇负责送温意回去。

    临走沈聿舟低头吻她：“想想生日打算怎么过，等我回来给你过生日。”

    温意的生日是七月初，这之间一个月沈聿舟都没回来，温意找到份新的实习工作那段时间超级忙，所以生日的事情让她忘个干净。

    -

    温意合沈聿舟联系的也少，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时候回京，结果六月底彭宇成毕业那天，她意外在他的毕业晚宴上再次见到了沈聿舟。

    彭宇成毕业那天邀请温意，中午她去花店拿花，碰巧遇见白芷柔的妈妈，年初的时候她拒绝了再给芷柔当家教的工作，芷柔爸爸发过几次信息请她，她也婉拒了，在花店遇见闲聊几句温意取到预定的花去学校找彭宇成。

    那天正好是拍毕业照的时候，一大堆毕业生穿着硕士服，温意对比着手机上彭宇成发来的照片找到他在的位置。

    “师兄。”

    她看见人扬起手挥动叫他。

    彭宇成正被一群人围着，班上的同学正和他合影。

    他回头，眼前一亮。

    温意穿着条白裙子，长发卷成的波浪披在肩头，手上捧着束花，小跑过来时裙摆飘动活泼可爱带着生命的气息。

    温意在彭宇成面前站定，微喘着气：“师兄，毕业快乐。”

    她把花递给他，同时还有手上精美的纸袋，里面是她买的毕业礼物。

    “是什么？”

    “小礼物，实习出差的时候在陶艺店我做的马克杯。”

    “不许嫌弃我做得丑。”

    她严肃佯装威胁。

    “还有这种送礼物的说法。”

    “对啊。”

    理直气壮地让彭宇成忍不住发笑。

    “这位是……？”

    有人过来和彭宇成搭话，温意才注意到这人是在彭宇成身后不远处刚刚站着一直在打电话的男人。

    “叔叔，这是褚教授的学生，我的师妹温意。”

    “这是我叔叔江逢。”

    温意浅笑礼貌道：“叔叔好。”

    “你好。”

    江逢微笑不露声色打量几眼，心道：沈家的小姑娘确实出挑。

    他看眼手机，戴上墨镜嘱咐：“小成，我去见个朋友，你结束了就过来。”

    “好，我知道了。”

    “小姑娘，晚上一起来。”没等温意拒绝，江逢回头拉下墨镜露出眼睛，“一定要来啊。”

    拍毕业照的所有流程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

    收拾完东西，温意被带着到梅园。

    “师兄……”

    温意站住脚，怎么会是梅园。

    彭宇成转身接过她手里的包：“再晚点该迟到了。”

    穿过走廊的时候老板正好从包厢出来，撞见温意他打招呼：“温小姐今日没跟沈先生一起来啊？”

    “没有，今天我师兄毕业。”

    “哦，难怪。”

    老板笑着离开他们往前走过几个包厢，推开包厢门，江逢已经在里头等着，同时还有那个温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沈聿舟。

    温意呼吸一滞僵在原地，视线落在沈聿舟淡然的脸上。

    他像是早知道她会来，眼中没半分的诧异。

    彭宇成自然地叫人，随后拉着温意在一边坐下。

    “沈叔叔。”

    温意平缓呼吸轻轻叫了声：“叔叔。”

    沈聿舟“嗯”了一声，没表现出热络。

    彭宇成一直在沪市，虽然在京市读书，但家里一直没让掺和过生意上的事，所以京圈的人没他不熟悉。江逢两天前来的京市，他带彭宇成去拜访过沈家二老，在山庄彭宇成见到沈聿舟，那时他才知道温意的叔叔是沈家的人。

    桌上还有些沪市来的朋友，个个精明，都知道江家是要撮合这两个小辈，于是乎话里带上明显的撮合意味。

    彭宇成给温意夹菜的时候桌上江逢的朋友笑着揶揄道：“要么说现在年轻人感情好，小成是会照顾人。”

    “师兄，我自己来就可以。”

    温意听出话里的意思，面上露出窘迫冲彭宇成强笑。

    “怎么还叫师兄啊。”

    “诶……两家还没商定……？”

    那人不明所以问道。

    温意微不可闻蹙眉抬眼看他又转眼看向沈聿舟，他脸上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对那人说的话不置可否。

    温意屏息，后背发凉一股巨大的空洞席卷上心头，心脏被紧握住一般跳动缓慢，她想开口告诉他们她和彭宇成没关系，可不该她开口才对。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中途温意去洗手间，许是太久没回来，彭宇成出来找她。

    她正坐在园子里的石桌边出神。

    彭宇成靠近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见她脸色太差关切：“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师兄……”她抬起头，眼尾有些泛红，“沈叔叔是你叔叔的朋友对吗？”

    “嗯，前几天我才知道。”

    彭宇成提起前几天江逢带他去山庄拜访沈家两位老人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到在那里见到沈聿舟。

    “那……他提起过我吗？”

    “沈叔叔和叔叔说你是他亲戚家的小孩，走得很近。”

    “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温意强颜，“进去吧师兄。”

    直到这顿饭结束温意都没再看沈聿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