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意醒来的时候，昨晚搂着她睡了一夜的人已经不在。

    她慢悠悠地爬起来去洗漱，到楼下客厅才在餐桌上发现他留下来的字条，上面苍劲有力地写着一行字，告诉他厨房里有早餐。

    温意其实不饿，但还是慢吞吞吃着。

    翻看着手机里的时尚杂志，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是陶知璇发来的，问她醒了没。

    温意回她在吃早饭了。

    陶知璇说等下来接她。

    奥迪从车库驶出去，往京郊的方向开。

    问过才知道是沈聿舟吩咐要把她送到高尔夫俱乐部去，他起得早让她多睡了会儿懒觉。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俱乐部，陶知璇带她进去交给教练。

    教练是个年轻姑娘，见到温意很是热情。

    没客套话带她去更衣室换衣服。

    她在外头等了一会儿。

    温意出来让她不禁眼前一亮。

    白色长裤搭着粉色羽绒马甲，高束的马尾用小蝴蝶结扎着，走起路来马尾会随着步频摆动，可爱得很。

    “温小姐跟我来。”

    教练和颜悦色引着她去室内练习室学基础的姿势。

    温意学的时候很努力，但在教练的指导下挥动几杆就没了兴趣。

    她听说有钱人大多都喜欢这项运动，谈生意或是发展人脉，不至于像其他运动一样发生争执。

    只是她此时静不下心。

    温意摆摆手把球杆递给教练喝口温水问道：“沈先生呢？”

    教练问过前台之后回复：“沈先生刚打完5号洞，您要去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跟我来。”

    教练带着温意坐上球车，一段时间之后，她远远地就望见沈聿舟站在那儿，白色裤子，藏青的夹克，手撑在球杆上跟旁边的人说话。

    球车开过去，沈聿舟听见动静已经转身看过来，同时看过来的还有他身边的男人。

    只见那男人嘴唇轻动几下，不知道跟沈聿舟说了什么，他嘴角略微扬起。

    “沈聿舟。”

    温意跳下车，风中马尾飞扬潇洒。

    沈聿舟递过球杆给身边的球童，快步往回走稳稳接住温意。

    揽过她的肩膀问她：“冷不冷，怎么过来了。”

    温意摇头：“还好，待在里面有点无聊。”

    教练送温意过来，站在一侧等着，眼前就是修养极好的男人和满是活力的姑娘，她心中感叹也就是这样的小太阳才能照亮看上去阴沉沉的人。

    沈聿舟还有事情要谈，温意在旁边陪着。

    看他们挥了几杆，有些无聊但没打扰他们只是跟送她来的教练闲聊。

    沈聿舟瞄她一眼交代：“今天就到这儿吧。”

    再瞥，小姑娘脸上表情都明媚起来，他失笑过去将她的手攥在手心捂着：“……手冰凉还说不冷。”

    上了球车往回走，沈聿舟就没松开手过，温意有些不好意思，不时回头瞥后排同行的人，只见同行的人心平气和地面带微笑。

    一回休息室，温意先换好衣服在餐厅等着他们。

    先出来的是那个同行的人，沈聿舟一直没和她介绍他。

    温意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只得微笑点头。

    他看见温意，抬手打个招呼，之后在她对面坐下。

    “久等了吧，老三等会儿就出来。”

    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浓厚的粤语口音。

    温意猜他是沈聿舟港岛那边的亲戚。

    “邵炀。”他自我介绍，“老三的表哥。”

    “邵叔叔好。”温意打招呼，“我叫温意。”

    “邵叔叔？”邵炀微顿，调侃着笑说，“你叫我叔叔是不是差辈了？”

    温意微张着嘴，短暂发怔。

    对哦，他是沈聿舟的表哥，她不该叫叔叔的。

    “吓唬小孩有意思吗？”

    沈聿舟的声音自温意身后响起，她惊喜回头看他。

    沈聿舟正迈着长腿过来，自然地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邵炀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笑出声：“好，好，抱歉。”

    他方才在球场看见小姑娘过来，和老三说小姑娘是不错，活泼可爱招人喜欢，要是真喜欢带回家也行的。

    老三当时只是笑笑，他才生出逗弄的想法试探，现在看来果然是不错，老三喜欢的紧。

    “没有，没有。”温意连连摆手。

    餐食上来，温意点的牛肉面，她埋头吃了几口又累了。

    之前看医生就说气血不足，她吃饭都这样，吃几口就发累懒得动嘴，得歇会儿才能接着吃。

    跟沈聿舟刚在一起那段时间养得还行，胃口还好一点，最近一段时间老挨他折腾，再加上工作学习任务重，休息差就又这样。

    “又累了？”

    沈聿舟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今天才想着带她来转转打打球什么的，但明显小姑娘是不喜欢高尔夫。

    “回去好好休息。”

    温意心里暗忖：那她得住回寻春里才行，住万华他就时不时要折腾她。

    -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温意忙着上课，沈聿舟也有工作要忙，除去几次他休息带着她去运动，尝试过几种运动类型，可是温意都不感冒，最后他耐着性子问她想学什么，她脱口而出：“击剑。”

    沈聿舟愣了一下：“早该问你，偏偏拉着你浪费这么长时间。”

    后来真找了个击剑教练，教她学的重剑。

    上次陶知璇带温意去办的护照好了，陶知璇带着温意抽空去取回来，然后就是交给机构去办签证。

    周一顾之婧来上课的时候跟温意说这周有国际解构主义大师的线上课，有人数限制的，她提前帮她申请好，到时候带她去民大听课。

    这几天沈聿舟又出差，临走他跟她报备，说去北海道之前赶回来。

    温意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

    周五下午，温意去趟民大，顾之婧在门口接她。

    线上课在会议厅举行，一共两个半小时，讲了些知识点，温意做笔记全都记下来。

    散场的时候，好巧温意碰到彭宇成和几位师姐，简单聊过几句之后她要去找顾之婧。

    彭宇成说要送她去，就一道走。

    “意意，你怎么认识顾老师的。”

    彭宇成有些好奇地问。

    “顾老师是叔叔的朋友，叔叔请她教我课。”

    一撒谎，就得一直圆谎，在彭宇成这已经没办法改口了。

    他点点头：“你叔叔很疼你。”

    “哈……是。”

    沈先生就是对她太好了，她都有点愧疚，明明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沿着校园小路一直走，彭宇成把人送到楼下掩饰着不舍离开。

    顾之婧在办公室等温意。

    来之前顾之婧问温意要不要逛逛，温意兴奋一口答应，还问能不能吃食堂。

    学校食堂其实没多好吃，只是有机会来学校喜欢在食堂打卡罢了。

    顾之婧和温意约好，她在办公室等人到带她转转。

    沿着校园主干道闲逛，顾之婧向温意介绍学校里的教学楼和学校历史。

    只是可惜冬季已至，两边树木早落了树叶变得枯秃。

    走累了他们在长椅上坐下，闲聊些话题。

    “留学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再攒一年，到年底就差不多了。”

    “你去上学聿舟大概会舍不得。”

    顾之婧笑说，她了解沈聿舟的。

    “怕是到那时候会哭鼻子。”

    “沈先生会哭吗？”

    “会吧。”顾之婧仰着头，“听说他小时候很爱哭，后来才成现在这样的，但本性里的东西改不了。”

    “顾老师，你好像很了解沈先生。”

    “也没有很了解，我们是朋友，所以多少知道。”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温意视线在四下漫无目的地环顾，直到被展览板上的照片吸引，上面有个男生的照片远看着和沈聿舟很像。

    “诶？那张照片上的人好像沈先生啊。”

    “那就是聿舟啊。”

    顾之婧解释。

    “啊？”温意忙不迭起身凑过去，“好稚嫩啊这时候，但跟现在也有点像，阴郁……”

    说着学起沈聿舟板着脸。

    顾之婧被她逗笑。

    转念一想小姑娘好像对沈聿舟很好奇，于是试探着问她：“你对他的了解好像很少。”

    “……他很少跟我提起他家里。”温意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坐回长椅上，“顾老师，你能跟我讲讲他吗？”

    顾之婧酝酿了会儿，思考从哪里开始讲，酝酿好才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