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走得急，开门，挂包一气呵成。

    “还没回来吗？”

    姗姗上楼就见门口空荡荡的纸箱子。

    温意摇摇头：“还没。”

    “上午给你发完信息，我出去找了一圈也没有。”

    “那么小，不能跑很远吧。”姗姗倒杯热水快速喝下，“走，再去找找。”

    冬天的夜晚来得越来越早，再加上天不好，出门一会天色已经黑透。

    “早知道先找领养人了。”

    温意语气低落。

    “找领养人不也要时间，你也别太着急。”

    姜姗姗弯着腰，手机的手电筒在暗处到处照着看，边照边安慰她。

    又转了一圈还是没什么结果，他们坐在路边长椅上先休息。

    养这么一段时间早就养出感情。

    鼻头发酸，眼泪已经在眼底打转。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天空偏偏开始飘落雪花。

    鼻尖一凉，化作湿意，温意抬手触到鼻尖，再抬头看，片片雪花越落越快。

    “下雪了……”她失神喃喃。

    雪衬得晚景更凄凉，温意背过身悄悄用手抹眼泪。

    “快起来，再找一圈。”

    姗姗猛地起身。

    她知道温意今天不找到小猫，按照她的性格估计会惦记一晚上。

    两人从长椅的位置开始，又开始地毯式地搜索。

    连草丛都没放过，一片片地找。

    手机的电量下去一半，没什么结果。

    “咪咪啊。”

    温意边照边喊，温柔的声音里夹着哽咽。

    这时手机震动，温意稳住声音接起来。

    “璇姐……”

    陶知璇视线扫过楼上黑着灯的窗户。

    “意意，你不在家吗？”

    “嗯……”温意声音低低的，“我在小区里找猫。”

    “你养猫了吗？”

    电话里传来车门关闭的沉闷声，紧接着是车上锁的电子声。

    陶知璇从车上下来。

    “捡的流浪猫……”

    温意握着手机，她斟酌着该怎么和璇姐说她今天不想出去，猫没找到，她没什么心思。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有高跟鞋的脚步声响起。

    “你们在哪儿呢？位置发我，我帮你们找找。”

    “璇姐……谢谢你。”

    “跟我还要这么客气。”

    挂断电话，陶知璇裹紧大衣。

    沈先生中午就回了榕碧，晚些时候给她发信息问小姑娘怎么样，她回过去说小姑娘回寻春里有事要做，说好晚上带她出门逛逛。

    那边回短信：【沈先生：她前段时间病还没好透，别叫她着凉。】

    陶知璇回复好的。

    她订好位置赶过来，一个电话过去，小姑娘说在找猫，她了解小姑娘立时就知道小姑娘怕是没什么心思出去跨年了。

    温意找出定位发过去，很快陶知璇便赶了过来。

    “璇姐，这是小猫的照片，我们在这周边已经找了几遍了……没找到。”

    温意翻出相册里的小猫照片，一只三花正被逗猫棒逗得站起来。

    “我们分头找或许会快点。”

    陶知璇提议。

    分配了方向，三个人分开各自去找。

    雪越下越大，越来越急，寒风呼啸吹乱温意的头发。

    她将拂在脸上的碎发捋至耳后，扶腰站不直身体，点开手机界面已经快九点，他们在外面找了快三个小时，一点收获没有。

    【沈先生：小姑娘玩得还开心吗？】

    陶知许正打着手电弯腰在草丛边，手机震动，她看一眼是沈先生发来问温意的。

    【陶知璇：小姑娘的猫丢了，正找呢。】

    陶知璇把温意发她的三花的照片发过去。

    【陶知璇：是只流浪猫，小姑娘紧张它，没心思去跨年。】

    沈聿舟蹙眉点开。

    这就是那只猫吗？

    在北海道也是放心不下。

    “沈先生担心的话不如现在回去。”

    身后有道清丽女声响起。

    汪瑾辞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将杯子轻轻落在窗台上，两指夹着杯脚推到他面前。

    “您的提议我收到了。”

    “所以汪小姐怎么想？”

    沈聿舟扣下手机按灭手中的烟，轻轻抬眼扫了眼酒杯，最后视线定格在她脸上，眼中平静无常。

    “我同意的话，沈先生能给足多少好处？”

    汪瑾辞端起酒杯抿了口，冷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都知道沈先生不做赔本买卖，而她，同样也是。

    汪瑾辞自认为沈先生比起利益会更在乎那个小姑娘，只是没承想，眼前优雅的人只冷笑一声，比起她的紧张，他显得更加从容冷静：“这个提议更有利于汪小姐不是吗？”

    汪瑾辞强撑着站直背脊，心理的防线裂出一条细缝，她自然明白他的提议确实更有利于她，但是那又如何，难道他不也是为了自己吗？

    她故作镇定地侧头缓缓掀眼看向沈聿舟，眼里视线困惑，装作不解他的意思。

    沈聿舟不作声，伸手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手指抵着照片放在窗台上方，两指用力擦着酒杯推到她眼前，再看她时，他的眸底浮出寒冰，冷冽无情，声音倒不十分冷，浑厚充满磁性的温和，只是落在耳朵里才让人后知后觉他在讥讽：“汪小姐该更注意一些……”

    照片上的内容像刺一样，只一眼，汪瑾辞后背发凉，腿忍不住发抖。

    这张照片上的她和一个男人亲密地待在一起，男人扶着她的后腰正温柔吻她。

    “我可以再给汪小姐些时间……”

    他笑得温和，却是笑里藏刀。

    汪瑾辞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极紧，手指发白，指甲嵌入肉中，背脊挺得笔直她拦住他：“不必了……您的提议我答应。”

    “先生，小姐，太太找正找你们。”

    家里的阿姨找了一圈才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找到他们。

    远远看着汪小姐脸色不好，浑身紧绷，自家先生倒是游刃有余地嘴角含着笑，她只当是小情侣之间的玩闹，没在意。

    “知道了。”

    沈聿舟应下，等阿姨走，他才拿起酒杯在汪瑾辞的杯子上轻轻一碰：“合作愉快。”

    只是一碰，并没有喝，他放下酒杯，手插在裤兜中，迈着长腿心情并没有好半分，一股无名的烦躁充盈着他的心脏。

    他想见他的小姑娘。

    汪瑾辞对着他的背影一阵皱眉拳打脚踢，她不懂这样有心机的老狐狸那个小姑娘是怎么看上的，有机会她一定要见一面小姑娘，她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吸引他，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受得了他。

    处理完榕碧的事情他就要离开，那边家宴还没结束，老爷子沉了脸色责备他：“越来越不像话！汪小姐还没走！”

    他同样不肯让步：“这事儿能称您心就成，旁的不劳您费心。”

    也不管身后铁青着脸的老爷子，他已经打电话叫周叔过来。

    “你看他现在像不像话！”

    老爷子对着离开的小儿子冷漠的背影，咬牙切齿用拐杖重击着地砖。

    “他能听你的话回来吃这顿饭都是给你面子了。”

    老太太邵景芸饮口茶看笑话似的扫眼自己的丈夫，闲散地靠在太师椅上。

    “瑾辞，你也不要担心，聿舟有分寸。”

    “我知道的伯母。”

    汪瑾辞恭敬地站在老太太身边低眉顺眼。

    她心想：沈先生是有分寸，他那个提议是他俩之间的秘密，等到事情公布的那一天，老爷子估计能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