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在楼下等着，先是看见陶知璇从楼上下来，怀里抱着纸箱子，凑近看发现是只猫，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小姑娘捡的，我带着先去医院检查。”陶知璇把猫放进副驾驶，“先生马上下来。”

    话落，楼道里灯亮起，周叔打开后排车门。

    两边车门合上，车才发动往万华开。

    一上车，沈聿舟按下前后排挡板，合上扶手。

    密闭的空间，气氛逐渐升温，他再没有过多的动作。

    车内空调开得很足，温意在原位小幅度地脱掉外套搭在膝上。

    “热吗？”

    昏暗中，低哑的声音如鬼魅，她一颤不敢抬头看他，声音极轻：“有点。”

    “小乖……我也是……”

    眼前的巨大阴影逐渐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之间，暗磁的嗓像蛇轻吐着信子：“……宝贝愿不愿意帮我？”

    问的是愿不愿意，可分明他宽厚的手掌已经探过来擒住她的手。

    大掌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手腕一点点下滑，手指撑开她攥成拳的手掌打开五指，接着往他身边带。

    分明的形状。

    他衣冠端正不乱分毫，透过窗户能看到他熨贴整齐没有半分褶皱的毛衣，只是在车窗下看不见的暗处，潮汐涌动起起伏伏，克制压抑的低喘声音此起彼伏。

    温意脸涨红，头扭到一边，手被他牵着，手上的触感黏腻难以形容。

    她暗想真是高估自己了，早一段时间她还想着这样帮他，想想那时他应该是看不上她的想法。

    正如现在，她不懂技巧，全靠他的引导。

    夜晚道路畅通，周叔脚下油门未松过分毫，老脸通红将人送到万华车库。

    “嘭”的一声门的闷响声响起。

    周叔下了车。

    “沈聿舟……”温意感觉心脏已经到嗓子眼，周叔下车要来开门了。

    她手上用力想要挣开，奈何手掌被他有力的手控着。

    慌乱中她不经意扫过，皮肤青筋显露，沉着有力。

    “……我们回家？”

    沈聿舟压抑难耐，嗓音低压满含着无法疏解的情欲，看向她的眼睛布着血丝，眼尾发红。

    温意慌不择乱地点头，她又怕又羞，回头又看窗户，生怕周叔过来。

    好在她看清了周叔站在离车一段距离的空旷地方，背对他们恭敬站着。

    沈聿舟拿他的衣服展开裹在她的身上，抱考拉的姿势把人托在怀里。

    打开车门，平稳地把人抱在怀里。

    温意从满含他的气味的大衣中探出头，不觉松了口气。

    周叔始终没有回头。

    进了电梯，她好容易松口气，半趴在他肩上，耳边的呼吸却越发的沉重。

    他手臂抬起她，低头含住她的唇。

    柔软潮湿，如梅雨季的暴雨，兜头将人淋个湿透。

    “叮”的一声楼层到达，电梯门开。

    他粗喘着气吻着，觉得怎么也不够，脚下步伐越发的快。

    按下指纹，门打开。

    “嘭”地，她背抵着门，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背后大力将门按上。

    她挂在他身上。

    大衣，领带，发圈，开衫……

    期期艾艾，越发慌乱。

    明明深冬季节，温意却有身处家乡回南天的错觉。

    紧密贴实，冷热空气交加，湿度极高，水津津，汗涔涔，迫不及待，一点不留情面，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嵌进骨子。

    她好像要坏了……

    夜半三更，京市风雪交加。

    万华室内伴着暴雪重新归于平静。

    沈聿舟重复着熟悉的操作，把人抱到一边，换床单，换衣服，去厨房倒杯温水哄人起来喝下再盖好被子。

    赤脚踱到客厅，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点上支烟。

    指尖烟雾缭绕，他没半分心思去想其他，餍足他还远远没有达到。

    黑暗中，玻璃的倒影里，他眼睫半垂了无生气。

    无声的恶像荆棘藤蔓沿着心脏生长包裹。

    手指逐渐蜷曲，收紧，未能燃尽的发着猩红的烟在他掌中蹂躏碾碎最终归于黑暗。

    细碎的烟草沾满刚刚触碰过柔软的手心，他摊开手掌懒懒散散地瞄了一眼，唇角勾出弧度仰面半躺在沙发靠背上。

    怎么办……时间越久他越控制不住自己想困住她的想法。

    -

    那天之后温意和沈聿舟说定了她不能再回万华住。

    临走那天早上，沈聿舟掌着她的后腰，紧贴着她，视线粘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将她要说的话打断好几次。

    温意终于伸出手指，佯装气呼呼地警告他等她说完。

    他含笑耐心等着她说。

    “我回寻春里，你不能再找理由把我带走。”

    她真的赶时间，离他的生日也就剩一个月，再半个月她就要回江城过年，她要来不及了。

    好在沈聿舟要出差，很爽快就答应下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温意几乎就是待在寻春里，白天赶工晚上学习，和沈聿舟的联系也仅仅是通话或者发短信。

    这段时间天都不大好，阴沉沉的。

    那天傍晚温意在桌前熨衣服，不经意抬头便发现窗户上粘上雨水，不过一会雨丝成珠打在窗户上。

    她呆看一会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嗡的一声。

    手机震动，是沈聿舟打来的电话。

    他们有微信，但沈聿舟还是习惯打电话或发信息。

    温意放下熨斗，顺手接起。

    “在忙吗？”

    手机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

    “还好，不算忙。”

    温意绕开桌面到窗前，视线放空。

    “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哄小孩的口吻。

    “嗯……璇姐前几天带我去了趟宠物店给牛奶买东西……还去看了场小众品牌的秀……再就是忙工作。”

    温意手指在窗台上划着一一细数：“幸好有璇姐。”

    电话那头静静听着，她的话说完，两边安静。

    “沈聿舟，港岛在下雨吗？”

    她看向窗外的大雨突然问。

    “天气不错。”

    “那你喜欢下雨吗？”

    没立刻回答，沈聿舟反问：“……你呢？”

    “嗯……以前不喜欢，但现在喜欢了。”

    静了一瞬，那边低沉的嗓音又响起，笑着：“为什么？”

    “因为，下雨天可以和你同撑一把伞。”

    温意语气轻快，如港岛此刻明媚的天气。

    他嘴角牵起，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下雨天对我来说也是好天气。”

    温意笑出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