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子，你可算是醒了。”林予的嘴角由衷地翘起，如果没有镜爷，林予可能早就挂了，许久没听到这猥琐的声音，竟是有些怀念了。

    “算你小子有心了，找到了一处空域的残垣。”镜爷有些激动地说道，“而且，本帝器似乎感应到了一块残缺的躯体。”

    “你不是准帝器吗？”林予白了一眼问道。

    “准不准的多难听。”

    “这里是王位战场。”

    “王位战场？没听过。”

    林予把踏入元界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镜爷讲了一遍，包括他感觉到的那一只手。

    “按你分析，好像确实有人在暗中推动，”镜爷罕见地严肃说道，“不过，也不用担心什么。”

    “如果，真要对你不利，人家吹口气你就死翘翘了。”

    “如果，是看重了你那可怜的潜力，等到你真正成长起来再去企图些什么的话...”

    镜爷极其神棍地停顿了片刻。

    “那就快点强大起来。”

    “强大到，干掉他。”

    “...”神殿中的黑衣老者一脑门黑线。

    “你刚刚说的羽族是天界之人？”林予不再去纠结那只看不见的手。

    如今卑微的实力想再多都是徒劳的，还不如好好了解一下天界，毕竟镜爷参加过上古那一场惊世大战。

    “没错，”镜爷咬着牙说道，林予能够清晰感受到这块破镜子传出的恨意，“这帮鸟人就是天族的狗。”

    “不过，天族，真的很强大。当年若没有炼域之主，便不会有如今的元界。”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是他的转世，没想到，他，竟然也已真正的陨落了。”

    林予同样将炼域之主的事告诉给了镜爷。

    如今的时代，似乎将他给遗忘了，但镜爷作为上古准帝器，还是依然记得那一段属于炼域之主，属于血龙的岁月。

    “当年，整个元界妖孽辈出，但有三位走在了时代的顶端。”

    “其一便是炼域之主。”

    “其二是我的主人，空灵教主，也是空域域主。”

    “其三就是元主，元域之主。”

    “这三人都是准帝巅峰的存在，而且炼域之主和元主麾下各有七位绝代天骄。”

    “没错，就是那七把剑的主人。”

    多年前在刀神大陆，镜爷并没有把这些上古秘闻告诉林予，就怕他会因为前世今生迷失了自己。

    而如今，血龙已经不在了。

    “当年那一战，十分突然，天族大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灵教，面对数以百万计的大军，空灵教的毁灭只在瞬息之间。”

    “而且，我隐约记得，当时便是教主，准帝巅峰都无法空间挪移，想来是对方拥有一件能够封锁空间的宝物。”

    “最后，教主将我的一枚碎片封印在教中，数万年后，被你找到。”

    “之后的战争，我并不清楚，只是听血眸说过一些，就是曾经你魂海中的那双眼眸。”

    “血眸同炼域之主的关系你也知道了。确实，如果当年他们能够像你一般不要命的话，可能真会跨过那一道槛。”

    “不过，最终也仅仅是九丈九罢了。”

    “差的那一尺，或许就造就了炼域之主数万年的流离吧。”

    破镜子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今天的语气不再轻浮。又或许是听到了炼域之主陨落的消息，尘封经久的记忆如潮水般宣泄出来。

    “按照血眸的说法，当年是炼域之主率领元界击退了天族，燃烧了准帝之躯封印了那一道壁垒缝隙。”

    燃烧了准帝之躯...

    又是如此么？

    又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大义，轻易地舍弃了自己么？

    师尊他老人家是这样。

    叫着方予的黑衫青年，也是这样。

    真的值得么？

    不过，自己不也是在为了拯救芒的世界而远赴元界么？

    如果将来，自己面对同样的局面，会舍弃一切去挽救苍生么？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过客，曾经的游者，竟然对陌生的世界，有了难以割舍的情愫。

    “不过，如你所说，这个时代似乎早已将炼域之主遗忘。不过，我倒是觉得...”

    “更像是，掩盖吧。”林予叹口气，接着说道，“他的一切，似乎被人刻意地掩盖了。”

    “而如今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一个人。”

    “不要说出他的名字，”破镜子赶紧提醒道，“如果元主已经证帝的话，那么不要说出都名字。”

    “大帝的神秘，不是你我可以揣度的。”

    “不过这究竟是为什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予不解，“是嫉妒他的天赋和功绩？但他已经燃烧了身躯，很难再走到那一步吧。”

    曾经为了整个元界牺牲了自我，如今却被他拯救的世界遗忘。

    只剩下一把破刀和七柄残剑。

    “教主曾经说过，那一战，似乎有些阴谋的味道。”破镜子沉吟了些许才缓缓说道。

    “阴谋？”林予又回忆起神殿器魂的话语。

    “大帝，是这一方宇宙最巅峰的存在。同一世，只能诞生一位大帝。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爆发证帝之战。每一次证帝之战，都是旷古烁今！”

    当年大殿中空洞的话语，如今再回忆起来，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阴谋。

    每隔一段时间。

    证帝之战。

    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私欲吗？

    林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折损元界二十余天域，就为了一己之欲吗？

    “小心元主，或许如今应称为元帝。”

    他在消散之前说过这样的话。

    那就错不了了。

    既然如此，看来将来有机会要去问问你了，不为了元界，也不是为了苍生。

    而是为了他。

    “那七柄剑呢？”林予用力地吐出一口浊气，甩了甩头问道。

    “那同样是七位天骄，”破镜子怀缅地说道，“却甘愿追随炼域之主。”

    “至于结局...”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人早已陨落，甚至连存在的痕迹都被抹除。

    但这些人，可都是为了整个元界战斗到最后一刻啊。

    如今，却像桌子上的灰尘一样，被抹布擦掉了。

    而另一些人，则扔掉了抹布，建立了七座宫殿统治整个元界，享受山巅的风景。

    一刀七剑，曾经叱咤元界，纵横一个时代，却坠落在卑微的下界，卑微的低等位面。

    如果不是还有那锈迹斑斑，伤痕累累的身躯，或许一刀七剑和它们的主人一样，也早已被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中。

    上古之战，究竟披着一层什么样的面纱？

    不管怎样，我林予也要将面纱掀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模样！

    不管过去了多久。

    不管那里是否是中央帝域。

    我林予，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