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禾鸟把时雾清放到地上。

    “姐姐！”白小路惊慌的赶到了她的身边。

    时雾清此刻却完全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了，她趴在地上，不停的咳着血，身体软绵绵的，再没有一丝的力气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你别去反抗那股力量了……很快，很快就不会疼了！”白小路手忙脚乱，想要碰她，又担心会让她更受伤害。

    禾鸟却蓦地安静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四，亮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地，某种令他心生不安的能量，逐渐从大地下往上升腾。

    “小……小路。”禾鸟说：“完了，我们要一起死了。”

    “什么？”白小路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手上脏兮兮的，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了：“不想死！我不想死！姐姐也不要死！”

    禾鸟：“姐姐也会死，因为她现在同化的进度，已经快完成了——她成为我们这边的了，会被这股力量抹杀。”

    “那我不要她和我是一家人了！”白小路大哭道。

    “不，你应该开心，我们作为一家人死去了。”禾鸟笑起来。

    另一边，蚩九静静地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力量消失。

    他会逐渐失去神明的资格，再失去生命力。

    但作为回报，这片大陆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不知道，阿清看见这种变化，会不会很震惊？会不会发自内心的觉得他很厉害？

    他实现承诺了。

    别再说他任性了。

    他们有他们不变的信念，他也有自己不能动摇的信念。

    抽取神力很疼，蚩九的身体慢慢升到了空中，他看见所有人、怪物都看着自己。

    只有，那个小男孩不是。

    他正在嚎啕大哭着，旁边……

    蚩九忽然脸色一变，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那是，阿清？？！

    怎么会这样？！

    阿清身上的神力微乎其微，在他的感知中，那地方躺着的竟然是一个怪物！

    要不是他用眼睛看见了，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阿清！”蚩九喊了一声。

    躺在地上的少女身上都是血，她微微仰头，露出了双充满痛苦和恍惚的眼睛。

    该死的！

    蚩九再不复方才的镇定，连死亡都没有让他改变半分的表情，现在变得阴沉而慌张。

    阵法，或者说献祭仪式，一旦开启，就算停止了，原本已经付出的代价也不能再取消。

    也就是说，哪怕蚩九现在终止了仪式，他也是要死的。

    更别提，为了今天的仪式，他已经做足了这么多年的准备！

    从扩张势力，得到更多信徒的信仰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到想办法把这些不稳定的力量维持在自己的体内，再到去寻找到开启仪式的办法……

    其中的困难，远不止说说这么简单。

    可蚩九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终止了仪式！

    原因很简单，只有一个，仅仅只有一个——这个仪式成功后，处于现在状态的时雾清也会死！

    这一个理由，却已经胜过了蚩九所有的努力。

    没什么好思考，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哪怕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变成笑话，付之东流，也不重要！

    “阿清！”他又喊了声，涌入口腔的血液让声音变得不再清晰。

    刺目的金光变得更加灿烂，但是那股让怪物们感到威胁的力量，却渐渐的消散了。

    白小路不适地用手遮住了眼睛，“怎么回事？不用死了吗？我去杀了金乌！”

    禾鸟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祂好像终止了阵法。”

    “太好了！”白小路高兴道：“我不会再给祂第二次开启的机会！”

    金发变得更大，如同太阳般笼罩住整个天空，然后像是烟花一样，“砰”地炸开了！

    但是落下来的星光点点，却很温柔，没有一点杀伤力。

    刺眼的光终于消失时，白小路立刻望向时雾清：“姐姐，太好……姐姐？！”

    地面上空无一人，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