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何等精明，蓝凤凰那几乎黏在曾小凡身上的目光，以及这超乎寻常的热情挽留，让她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依旧是得体的微笑：

    “凤凰姐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只是这批珠宝事关重大，夜长梦多，还是尽早回去交割清楚才能安心。”

    “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和族人的帮助，这份情谊，我范冰记下了。”

    曾小凡也感受到蓝凤凰那灼热得有些异常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是啊，蓝族长，这次多谢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叨扰。”

    “以后……”蓝凤凰喃喃重复了一句，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攫住了她。

    她看着曾小凡那张看似普通却深深刻在她心上的脸，想起山洞内他为自己族人疗伤时的专注，想起他面对强敌时的从容……

    种种画面交织，让她心口发紧。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知道再挽留也只是徒增尴尬。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

    蓝凤凰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走上前，深深看了曾小凡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曾小凡心头一跳，有感激，有不舍，还有一丝……决绝？

    “曾先生，一路保重。”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指挥族人帮忙收拾行装，送他们前往临时起降点。

    直到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轰鸣，巨大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土，蓝凤凰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登机的众人。

    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曾小凡身上，看着他有些笨拙地系好安全带，看着他朝窗外挥手告别……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那螺旋桨搅碎了。

    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袂，勾勒出她孤寂而动人的身影，那股浓得化不开的依恋，连范冰带来的手下都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再见……”蓝凤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直到直升机变成天际的一个黑点，她才缓缓转身，肩膀微微塌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直升机上。

    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机舱，但短暂的沉默后，范冰那双美眸便带着几分戏谑，转向了旁边看似在闭目养神的曾小凡。

    “喂，小凡，”范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声音带着笑意：

    “你跟姐姐说实话，你对人家蓝大美人儿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

    “或者说，让人家魂牵梦萦的事儿了？”

    曾小凡心里正回味着野人山石室内那荒唐又香艳的一幕幕，被范冰这么一问，差点被口水呛到，猛地睁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啊？冰姐你说什么？我……我没做什么啊！”

    “还没做什么？”范冰挑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你看人家蓝凤凰那眼神，跟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

    “临走时那模样，活像被情郎抛弃的小媳妇儿。”

    “我范冰在商场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快说，是不是趁我们不注意，对人家下了什么‘迷魂咒’？”

    旁边的女秘书柯思露也掩嘴轻笑，好奇地望过来。

    曾小凡头皮发麻，脑海里瞬间闪过蓝凤凰那火热的身材和偶尔流露出的娇羞，还有自己为她处理伤口时她咬着嘴唇强忍疼痛的模样……

    他赶紧甩甩头，把这些画面驱散，干咳两声：

    “冰姐你别瞎猜了！蓝族长那是……”

    “那是感激我帮了她和她的族人！”

    “对，就是感激！人家可是一族之长，高傲得很，怎么可能对我……咳咳。”

    他越是辩解，范冰眼中的促狭之意越浓：

    “哦？仅仅是感激？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曾小凡被逼得没办法，眼神飘忽，试图转移话题：

    “真没什么……哦对了，之前治疗之后，她倒是送了我一条丝巾，说是她们那儿的特产，留个纪念。”

    他随口提了一句，心想这总该能证明没什么特别的了吧？

    没想到范冰一听“丝巾”二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丝巾？什么样的丝巾？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曾小凡见她神色有异，虽然不解，还是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了那条丝巾。

    丝巾是柔软的棉麻质地，颜色是独特的靛蓝色，上面用更深的蓝线绣着繁复而神秘的图腾花纹，边缘还缀着细小的银饰，触手微凉，带着一种异域的风情。

    范冰接过丝巾，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又放到鼻尖轻轻一嗅，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她抬头看向曾小凡，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小凡，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就是一条丝巾吗？”曾小凡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这可不是普通的丝巾！”

    范冰语气严肃起来，“这是蓝凤凰她们族里女子最重要的信物！”

    “只有在选中自己认定的丈夫时，才会送给对方！”

    “什……什么？！”

    曾小凡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柯思露和其他几个凑近听热闹的手下也瞬间瞪大了眼睛，机舱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选……选中丈夫？”

    曾小凡结结巴巴地重复，感觉自己舌头都打结了，

    “冰姐，你……你没开玩笑吧？”

    “这怎么可能！我跟她才认识几天啊！”

    “我开这种玩笑干嘛？”

    范冰没好气地把丝巾塞回他手里，

    “你看这上面的图腾，是她们族里象征生死相依、永结同心的古老图案！而且……”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暧昧又无奈的笑容：

    “你闻闻，仔细闻闻，这丝巾上是不是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一种幽香里，带着一点点……嗯……难以形容的，淡淡的骚香味？”

    曾小凡将信将疑地把丝巾凑到鼻尖，果然，除了草木清香和一种类似檀香的幽静气味外，确实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妙、难以言喻的腥臊气息，若不仔细分辨，几乎察觉不到。

    “这……这是……”他隐约猜到了什么，脸瞬间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