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明只好硬着头皮把书接了，可他一点一翻，头两个标题就吓懵了。

    写的是“力”，还有“加速度”和“能量守恒”这一类，要他说，就跟看天书没区别。

    别说三天，真给他三年恐怕他也捋不明白。

    “怎么，孔大人，遇到难点了？”

    刘启把玩笑揽得很自然，居高临下看过去。

    “没，没，老臣一定努力。”

    孔德明勉强赔着笑说，但他其实心里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完成的任务。

    刘启这是在戏耍他，让他自己放弃。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孔德明就受不了了。

    “陛下，老臣老眼昏花，实在是学不进去了。”

    “学不进去？那就说明你们这些人，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刘启冷冷地说道。

    “既然跟不上时代，那就老老实实地退出历史舞台。”

    “来人，把他们全都带下去，等候发落。”

    锦衣卫一拥而上，将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大臣们，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有人哭，有人喊，有人求饶，可是没有用。

    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人突然站了出来。

    是内阁次辅陈敬之，他是张居正的政敌，但也是朝中少数真正有能力的官员。

    “陛下，老臣有一个疑问。”

    “说。”

    “陛下您推行新政，废除旧学，这些老臣都能理解。”

    “但是，陛下为什么不直接登基称帝，而要继续以摄政王的名义行事。”

    “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对陛下的威望，对国家的稳定，都不利啊。”

    这个问题，问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是啊，刘启明明已经掌控了一切，为什么不干脆登基。

    继续当摄政王，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的。

    刘启看了陈敬之一眼，这个老狐狸，问这个问题可不简单。

    他是在试探刘启的底线，也是在给刘启下套。

    如果刘启说要称帝，那就坐实了他是篡位。

    如果说不称帝，那他的很多政策就缺乏合法性。

    “陈大人，你觉得，皇帝这个称号，对朕来说重要吗？”刘启反问。

    陈敬之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朕告诉你，一点都不重要。”

    刘启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帝，不过是个称号而已，朕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虚名。”

    “朕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力，是能够改变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命运的能力。”

    “摄政王也好，皇帝也罢，对朕来说没有区别。”

    “只要朕能推行新政，只要朕能让大晋强大，叫什么都无所谓。”

    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霸气，我不在乎名分，我只在乎实权。

    你们爱叫我什么叫什么，反正这个国家，我说了算。

    陈敬之还想说什么，刘启却摆了摆手。

    “陈大人，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朕一清二楚。”

    “你只怕朕不上称帝的位置，等哪天那小皇帝自己长大，有了反转的机会。”

    “这一点不用等太久，朕直接现在就给你明说，这种变数压根不会发生。”

    “因为朕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从前那套彻底推翻。”

    堂里的人，谁都马上提起了精神，眼睛死死盯着刘启。

    “从今天起，大晋再不是谁一个人拍脑袋说了算。”

    刘启说话行云流水，声音压都压不住，“我要造的，不再是皇帝独大的王朝，而是一套讲制度讲规矩的新国家。”

    “无论是皇帝，还是摄政王，今后身份就是办事的人，唯独再不是大晋的主人。”

    “主人是谁，不用问，就是这天下的百姓。”

    “这个字眼，现场这些老大人们还从未想过。”

    大家只觉得天底下万事本来就是皇帝的，百姓，不过都是命由主定的臣民。

    哪有说过让百姓能当家作主？

    “我知道你们现在想不明白，无所谓，真等到那时你们就懂了。”

    刘启说完，还特意抬手拿出了张纸。

    “这是朕写的，咱大晋接下来的根本大法。”

    “上面把国家的新规矩全列清楚了，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一清二楚，还有百姓每个人的权利都写着。”

    “以后，不管是谁，朕也好你们也罢，都必须规规矩矩，不能越了规矩线。”

    “有胆违反规定的，别管多大身份，全得受罚。”

    宪法这个词，他们还是头次听，大家心里只觉得像是听天书。

    每个人越听越晕，越觉得那天底下突然见不着头脑。

    “后头还没完，我还要设议会。”

    刘启继续掷地有声。

    “议会呢，全是民间选出来的人参加，每样大事怎么干，大家一块说了算。”

    “摄政王也好，帝王也罢，不过是帮大家打下手，议会决定甚事，他就照办。”

    “至于判案，这一块归最高法院来，其他人无权过问。”

    “定规矩的是议会，执行的是政府，审事的是法院，三家互不干扰，谁也别想独断。”

    “这，才是朕要建立的新体制。”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

    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天下是皇帝一个人的。

    皇帝的话就是法律，皇帝的意志就是天意。

    现在刘启告诉他们，要把权力分成三份，相互制约，这简直就是在颠覆整个世界。

    “陛下，这，这太激进了。”陈敬之声音都在发抖。

    “百姓愚昧，怎么可能参与国家大事。”

    “愚昧？那是因为你们不让他们受教育。”

    刘启冷笑道，“朕已经说了，要让每个孩子都能上学。”

    “十年，二十年后，这个国家将到处都是有知识，有见识的公民。”

    “到那个时候，他们完全有能力参与国家管理。”

    “而你们这些所谓的精英，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就会被淘汰。”

    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残酷。

    你们的垄断地位，马上就要没了。

    要么改变，要么灭亡。

    “还有一件事。”刘启突然想起了什么。

    “朕要废除的，不仅仅是科举制度。”

    “还有，男尊女卑那一套。”

    “从今以后，女子与男子一样，有受教育的权利，有参政的权利。”

    “甚至，有继承财产，继承爵位的权利。”

    轰。

    这话像一颗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女人也能当官？女人也能继承爵位？

    这已经不是改革了，这是要把整个社会的根基都掀翻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回连张居正都坐不住了。

    “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果女子抛头露面，参与政事，成何体统。”

    “体统？张大人，体统能当饭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