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第一影院。

    可能因为并未周末的缘故，前来观影的观众寥寥无几。

    三三两两的情侣分散在放映厅的各个角落，很明显，他们不希望别人打扰。

    这其中，便有第一次约会的二姐——死亡神泰尔特，以及她的约会对象：顾离。

    或许是在天堂喝了太多琼浆玉液，又或者是有意为之。

    电影开场没多久，顾离轻轻靠在泰尔特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并做了个美梦。

    梦中他拳打万物之上OAA，脚踢至高上帝，屹立于两个全能宇宙巅峰。

    逼迫OAA娶了恐怖之母，然后将他们一家三口关进小黑屋，顿顿洋柿子伺候。

    甚至，顾离在梦中同时娶了死亡神泰尔特，和漫威四大抽象体之一：死亡。

    尽享齐人之福。

    同时生了个好多个宝宝。

    梦很长很长，直到电影结束，观众离场的声响才把他吵醒。

    顾离打了个哈欠，牵着泰尔特的手走出电影院。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了层金光一般。

    “谢了，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顾离仰起头活络筋骨。

    泰尔特好奇地问道：“失眠吗？我这儿有些安神的灵药。”

    顾离笑着摇摇头，并未解释。

    任谁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晚上估计都很难睡得着吧。

    尤其她们还长的一模一样。

    别说灵药，仙药来了都没用。

    两位至高神明，就像一对普通恋人一样漫步在大都会街头。

    “今天睡着了，明天我请你在看一场吧。”顾离突然说道。

    “好。”泰尔特点点头。

    正在此时，迎面走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顶着头乱糟糟地黑发，赫然正是无尽家族老三：睡魔。

    墨菲斯刚与相识几百年的老朋友重逢，从酒吧出来散步。

    然后…突然看到前方两道身影。

    “二姐？老顾？你们…你们？”

    顾离你真该死啊！！！

    发现睡魔同学情绪突然波动很大，顾离连忙转移话题问道。

    “呃，墨菲斯，这位是？”

    只见那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一双满是智慧的眼睛，似乎饱经风霜而又充满生机。

    “是您？我们在1389年见过。”男人疑惑地看向泰尔特。

    因为泰尔特现在并非多年前的黑妹形象，男人没有直接认出来。

    而是通过睡魔对她的称呼，想到了多年前那个酒馆里的约定。

    那是很多年前。

    睡魔游走在14世纪的人间，并于一家酒馆遇到了——幻想永远不死的人类。

    睡魔嘲笑男人的愚蠢，因为他断定任何有理智的生物，都没道理会渴望永远过这种生活。

    一旦被给予无穷的生命，人必将走向疯狂、扭曲和毁灭。

    为了验证这一点。

    睡魔与这个名叫罗伯特·加德林的凡人约定，一百年后在酒馆再次碰面。

    罗伯特本以为睡魔是个疯子，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才发现自己居然真的不老不死。

    就这样，罗伯特从14世纪活到了21世纪，亲历了人间巨变。

    第一个百年，他过得很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当兵，如果没仗可打，偶尔会客串下土匪。

    获得了第一桶金后，开始从事印刷行业。

    1489年，两人按照约定于白马酒馆碰面，罗伯特表示他想继续活着。

    睡魔很意外罗伯特的选择，再次相约一百年后再见。

    第二个百年，罗伯特向国王敬献一大笔黄金，获得爵位成为贵族，购置了属于自己的城堡。

    迈进婚姻殿堂后，两百多年来，他拥有了第一个儿子。

    然而，第三个百年，他失去了一切。

    他的城堡，他的黄金，他的妻子难产而死，大儿子在酒吧械斗身亡...

    罗伯特痛苦万分，整个人闷在城堡不出。

    他被当成巫师差点被处决，赤身裸体从城堡逃脱后，成为无家可归的乞丐。

    体验到饿肚子，饿到发昏却又不会死去的痛苦。

    直到第四个一百年过去，大航海兴起，罗伯特通过贩卖黑奴再次发家。

    一船棉花制品换取一船黑奴，简直不要太划算。

    从 1389 年到 1889 年，岁月如梭，沧海桑田。

    但无论遭遇何种艰难险阻，每次见到睡魔时，罗伯特都坚定地表示自己渴望活着，期盼体验未来的无数可能。

    然而，在一百年前。

    睡魔却因拯救宇宙陷入虚弱，被巫师伯吉斯囚禁，未能如约而至。

    更令人扼腕叹息的是，一百年后，那见证两人每次相逢的白马酒馆，也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好在天公作美，他和老友得以再度重逢，同时邂逅了另一位神明。

    听完罗伯特述说的陈年往事。

    顾离惊叹不已：“你们的友谊，如高山流水，令人艳羡。”

    或许，正是这个男人的存在，才让睡魔幡然醒悟，真正困扰他的，是那如影随形的孤独。

    无尽的生命使他苦苦寻觅存在的意义，却忘却了生命本身的瑰丽。

    然而，实际上。

    睡魔是从顾离身上发现了：享受生活，享受无尽的生命。

    如果要谈论享受，在相同生命层次的存在中，恐怕没有人能比顾离更懂得如何享受生活了。

    睡魔没有辩驳。

    他欣然承认了这份跨越六百多年的友谊，这份由二姐精心安排的情谊。

    可紧接着，他突然反应过来。

    “老顾，别告诉我，你们...是在约会？”

    顾离毫不避讳地搂住泰尔特的肩膀，自然而然地说道。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顾离，正在和你二姐约会。”

    和之前的多次恋爱经历不同，他和泰尔特之间的爱情宛如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至少在目前，他们的关系十分契合这种爱情模式。

    偶尔换换口味似乎也不错。

    看到二姐默认她和顾离之间的关系后，睡魔古井不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惊讶之色。

    二姐这是…铁树开花了？

    不过是顾离的话，就莫名显得正常，睡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家伙身上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下意识地想去接触亲近交往。

    好像人类管这个叫“主角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