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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225 真实的政治

    作品:《没钱当什么乱臣贼子

            王敞又让人去通知了大河卫。

        贺环在旁看着,不发一言。

        为了防备霸州军突然冲击山阳,淮安卫和大河卫都驻扎在城外,距离也不算远。

        不少指挥使对这种操作都是心领神会。

        若是那霸州军来了,终究是在城外比较好跑,而且不在城内自然没有了守土之责。

        他们又不是淮安知府,作战嘛,当然可以灵活一点。

        只要攥紧了手里的兵,等待朝廷后续的差遣就是了。

        过了没多久,便有大河卫的人过来说道,“指挥使身体抱恙,一应事务,可以由淮安卫的贺指挥使代劳。”

        王敞听了有些不快。

        虽说不知是真是假,但难免让人扫兴。

        不是王大司马挑理,这确实不是面对一个“摆下空城计,单骑退霸州”的大司马的态度。

        王敞便没好气的对贺环道,“你怎么说?”

        贺环笑道,“一点小事,各位取了自己那份银子,把我们的留下就行。”

        王敞听了有些不舒服,这怎么像是取你们的银子一样。

        只不过人家话说的痛快,确实也不好说什么。

        王敞和带来的指挥使们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每家约莫也就是几千两银子的事情,于是各自带了十来个属下,直接带着箱子进城取银。

        留下的人,则就地扎营,暂时等待后续的命令。

        贺环在他们商量的时候,也不多话。

        最后众人商定留给淮安卫和大河卫各三千两,贺环也只是笑着应下。

        等到众骑轰隆隆的进入城中,抵达淮安府衙。

        得到消息的裴元,才象征性的出来接了接。

        当裴元看过朝廷允许兵部自行处置这笔商税银子的旨意后,更是立刻表示愿意服从配合。

        他和王敞有默契,这时候也不表露关系,公事公办而已。

        裴元让人将银箱从厢房中抬出来。

        随后当着兵部尚书王敞和所有指挥使的面,把大块银锭摆了满地,又紧急去城外淮安税关上,找来了几个户部的主事作为见证,把银子验了。

        随后裴元才置身事外,任由那些指挥使们,欢天喜地的按各自的份额拿钱。

        至此,这场经历了无数波折的江南税银特别行动,就宣告结束了。

        淮安卫和大河卫的那一份,则是由裴元的老熟人周千户上来,用两个箱子收了。

        临别之际,有一個身量中等,肤白短髯,看上去有些儒雅的武官上前,笑着和裴元打了个招呼。

        裴元询问,这才知道这位就是淮安卫指挥使贺环。

        人家是正三品高官,自己只是个正五品千户。

        裴元很上道的连忙见礼。

        贺环一把将裴元拉起,笑着向周千户示意了下。

        便见周千户从地上挑了一个箱子上前,放到了裴元身旁。

        裴元诧异道,“贺指挥使这是何意?”

        贺环拉着裴元的手,诚恳的笑道,

        “是哥哥不会做事,价码开的低了。以后再有合作,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交个朋友嘛。”

        裴元脸上愕然道,“什么意思?”

        贺环平静道,“昨天韩千户便带着大队人马南下了,本指挥使当时还犯迷糊呢,这税银是不守了吗?没想到今天,提银子的人就来了。”

        裴元心中卧槽。

        这可真他妈的,小六你要害死我啊!

        裴元脸上茫然,“指挥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贺环笑了笑,承认道,“之前是有些误会,小看兄弟了。”

        他的手很热,拉着裴元自言自语道,“让我想一想。若是因为我的价码没让兄弟满意,那兄弟你是什么时候,动这一手的呢?”

        他看着裴元,笑道,“莫非是看到王敞他们来了淮安后?”

        接着自我否定,“不对不对,那样的话,时间就太赶了。”

        接着自己往下推演,“那就是说,莫非是兄弟自己组的这个局?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说来也怪,这些人怎么那么凑巧就在一起,还让兄弟碰上呢,哈哈哈。羡慕兄弟这运气。”

        贺环不往下说了,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更有力量。

        裴元却蛋疼了,他眼巴巴的瞅着贺环。

        不是,你踏马继续往下说啊。

        老子也好知道你掌握的第几层!

        操!

        裴元早就知道贺环是个老阴逼,没想到还跑自己面前来秀。

        妈的,老子再叠一层。

        裴元当即笑道,“卑职也是为人办事的,听不懂贺指挥使说什么。”

        说着,看向地上的银箱,答道,“指挥使的好意,卑职当有以报。”

        正好诸多指挥使笑逐颜开的点验了银子,就要离开,贺环像是怕引来注意,笑着拍了拍裴元的手,也跟着一同离去了。

        裴元立刻示意程雷响。

        程雷响凑过来,裴元道,“找个不显眼的人,去王敞那里打听打听,从他们见到贺环,到来这里前的一言一行,都不要漏了。”

        程雷响走后,裴元看了看地上的银箱,已经不敢在淮安多留了。

        他又把陈头铁叫过来问道,“那些僧道之流的江湖人物呢?是谁负责的?”

        这些江湖人物成分复杂。

        虽说税银已经交割,就算有之前的卧底,双方也没有立场冲突了。

        但是韩千户要携带那么多银子回去,肯定也不愿意节外生枝。

        陈头铁答道,“侯庆在他们那边。”

        裴元道,“你去告诉他们,商税银子已经交割给地方卫所了。然后再问问,有没有人愿意随我去京城享受富贵的。若有,就让他们留下,若是没有,就随他们去吧。”

        见陈头铁要走,裴元又补充了一句,“要快!”

        裴元唤来两个锦衣卫亲兵,将银子抬了进去。

        这些锦衣卫亲兵都是和裴元一起闯过苏州府衙的,算是跟了裴元有一段时间了。

        每人都拿了两次大赏,这一趟少说得捞了二百多两了。

        他们很知足,对裴元赚到的钱也不眼红。

        毕竟这又不是喝的兵血,而是人家官员间的人情往来,没什么不服气的。

        收受礼金,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裴元回屋,焦妍儿从厢房中出来,立刻递上一个手炉。

        “噫——”

        这就是有了自家女人的感觉吗?

        裴元风餐露宿这么久了,当然不怕这点冷,但是摸着热乎乎的手炉,心里莫名的很爽。

        裴元昨天提醒焦妍儿收拾行李,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按照裴元的理解,无非是把衣服重新晾晒叠好,备点雨布油纸什么的。

        谁料焦妍儿知道要离开,还要冒着严寒继续北行。

        立刻让亲卫去集市上采买了许多东西,里面有不少都是为裴元准备的。

        裴元这等市井土鳖,何曾受过这般温柔对待。

        一时间把旁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裴元正和焦妍儿闲说着话,就听到程雷响来回禀。

        等到程雷响把从王敞那里得来的情报一一说了,裴元才默默一叹。

        仅仅是韩千户提前离开片刻的小小细节,就让人发现了那么多破绽,这世上的聪明人,何其之多啊。

        裴元心中的傲气慢慢收敛。

        再看看自己手下的这小猫三两只,看来,自己还是得从小裴好好做起了。

        等到澹台芳土和司空碎带着手下赶回了,自己再把镇邪千户所北方局理顺了,那时候就足以让自己伸伸脚了。

        裴元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程雷响道,“大河卫的指挥使没有来领银子,是让淮安卫指挥使贺环代领的。”

        “哦?”裴元一愣,想起了刚才贺环从两箱银子中拿了一箱赠给自己的举动。

        这么说,贺环相当于是直接把自己的那一份全都给自己了,他一两银子都没留?

        裴元的心略有些沉重了。

        贺环原本能和大河卫瓜分这八万的,正是因为自己的谋划,才让这笔钱飞了。

        之前裴元还以为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牵头拉仇恨的又是王敞,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就把裴元暴露在了明面上。

        裴元怕激怒贺环,还特意叮嘱王敞把贺环也加入分银子的行列中。

        但是人家不领情啊!

        三千两银子直接全都留下了。

        裴元干咽了下唾沫,催促道,“妈的,程雷响,你快去找王敞,让他回来接我!”

        又对焦妍儿道,“快快让人把东西装车,得赶紧走!”

        又道,“剩下的人,立刻整理好兵器,守好院门。”

        裴元的紧张劲儿,立刻影响了二人。

        程雷响出门快马去追王敞,其他人也都赶紧戒备了起来。

        裴元这会儿又忘了焦小美人的温柔,向宋春娘唤道,“我的大甲呢?”

        宋春娘疑惑道,“现在用?”

        “嗯。”裴元道,“放在趁手的地方,还有我的金瓜锤,一并预备好。”

        宋春娘惊讶道,“千户,这里是淮安府衙,伱紧张过度了吧。”

        焦妍儿也有些不解。

        裴元也不给她们解释,沉默了一会儿,只道,“有备无患。”

        裴元当然没有紧张过度。

        这里,就要普及一下,大明的政治生态了。

        或许之前就有人觉得,堂堂朝廷命官,到了地方不说作威作福,竟然受制于人,这不是扯淡吗?

        而且裴元到了苏州,竟然夜入苏州知府的房中,摆满人头恐吓,这种古惑仔行为,简直离谱。

        那堂堂正四品苏州知府,会选择忍气吞声,更是扯淡。

        那就让大家看看,什么是真实的大明政治生态了。

        正德十五年的时候,当朝天子朱厚照,借着宁王之乱后,稳定南方局势的由头,进驻了南京城。

        那时候的朱厚照,正处于最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曾经和老虎搏斗过(没打赢),他曾经身先士卒和蒙古人近战交锋(杀死一人),他曾经顶风冒雪,骑马巡边(没感冒)。

        而且他得了宣府大同的军心,万众拥戴,掌控了帝国最强横的武力。

        所以,感觉自己已经行了的朱厚照,打算来南方这最繁华之地碰一碰。

        朱厚照在南京一口气待了半年没走,那裴元的南方同事,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呢?

        方法熟悉又亲切。

        他们把一个发霉发绿的猪头趁夜扔到了朱厚照床前。

        然后又把朱厚照拘留妇人的房间,满墙壁挂满了人头。

        这件事发生在正德十五年七月,可以在大学士梁储和蒋冕的奏疏中寻到端倪,南京六科给事中卫道、十三道御史龚大有也有奏疏作为旁证。

        简而言之一句话,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个套餐,就差找个淫贼去后宫里贴贴了。

        这就是大明真实的政治生态。

        这件事的后续,也可以提一笔。

        那么猛的大明天子对此也没辙了,于是北返。

        “上至清江浦,复幸太监张阳第。逾三日,上自泛小舟渔于积水池,舟覆溺焉……”

        清江浦,现在就离裴元没几里路远……

        那为什么死在清江浦就很微妙呢?

        这其实和裴元当初对陆訚说过的一段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裴元当时对陆訚说,霸州军在受挫之后,必然会倾向于选择熟悉的路撤回北方。

        所以只要霸州军南下走的邳州,就可以在霸州军北返的时候,去邳州设伏。

        而正德天子,在南下的时候,恰好就路过清江浦,并且开开心心的在这里捕鱼打鸟为乐。

        他还把自己捕到的鱼和打到的鸟,切成片卖给随行的人,充分的享受着那种获得感。

        所以,他当时那么开心……

        受挫北返的时候,一定会想再来这里的吧……

        假如,只是说假如。

        假如由裴元来操盘此事的话,他一定会把地点选定在清江浦。

        因为他有高达九成的把握,猎物会自己进入圈套之中。

        当然,要想保证在这样要命的计划中全身而退,最重要的就是要抹除掉人为的痕迹。

        要让一切,就像本当如此那样自然而然。

        所以,当正德十四年十一月垂钓分鸟事件后,明实录中,有一件之前从未被在意的事情,开始出现了记录。

        那就是正德天子钓鱼事件。

        “正德十四年十一月,乙巳,至淮安清江浦幸监仓太监张阳第,时上巡幸所至捕得鱼乌,以分赐左右,受一脔一毛者,各献金帛为谢,至是渔于清江浦者累日。”

        “正德十四年十一月,己未,上至宝应县渔于范光湖。”

        “正德十四年十二月,癸未,上渔于仪真之新闸。”

        “正德十五年闰八月,壬寅,上渔于江口,次日如瓜洲避雨。”

        就在这时候,极具指标性的事件发生了,正德天子回北方的时候,返场了。

        ——“正德十五年九月上至宝应复渔于范光湖!”

        所以,如果是裴元,当他看到天子北返的时候,依旧去了范光湖。

        那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接下来,大明天子必将孤立无援的出现在清江浦上。

        ……

        “上至清江浦,复幸太监张阳第。逾三日,上自泛小舟渔于积水池,舟覆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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