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警告你不要乱讲话啊！”

    “我告你诽谤我，知道吗？”

    “他诽谤我呀，他在诽谤我呀！”

    老泰警局内，肖阳的‘坤泰’，正指着陈赤赤心虚发飙，塑造影片里的又一名场面。

    监视前，

    陈思成紧盯着屏幕，嘴角噙着满意的笑。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震动，他皱着眉掏出来，瞥见来电显示“小沈洋”，眉头瞬间舒展，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他手机往旁边一递，视线仍黏在屏幕上，压低声音快速道：“小顾，帮我接一下，沈洋的电话，我这马上完事儿。”

    “好。”

    顾清利落地接过手机，起身走到屋外相对安静的地方。

    目睹一切的佟丽雅看到无语凝噎。

    你干脆就跟你的这些兄弟们过吧！

    ——屋外，

    顾清接听电话。

    “喂，陈哥！嘎哈呢？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小沈洋那极具辨识度、带着浓浓东北腔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带着点夸张的埋怨，“老弟我好不容易来趟老泰，你这地主也不亲自来接驾啊？不够意思！”

    “沈洋哥，是我，顾清。思成哥在里面拍一段重头戏，正关键着呢，马上就杀青了，让我先跟您说一声。”

    顾清轻笑回道。

    “哎妈呀！顾老弟啊！”

    电话那头的小沈洋显然吃了一惊，随即是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说声音咋这么年轻呢，

    巧了么这不是，我来之前，娜娜和张捷还跟我念叨你呢。”

    车内，顶着一头标志性爆炸头的赵音俊和饰演“金刚”的桑平，都好奇地往小沈洋这边凑了凑耳朵。

    顾清也笑了：“沈洋哥，娜姐也跟我提过您。不过她提您的时候，语气可有点幽怨，说新婚之夜，您把她老公给‘拐跑’了，让她独守空房来着。”

    “哈哈哈，这仇还记着呢？”

    小沈洋爽朗大笑，“我不就是新婚之夜，带她老公唱了一晚上的歌，至于把这仇记到现在吗？”

    “以娜姐的性格，恐怕是真得记一辈子了。”

    顾清问道：“沈洋哥，您到哪儿了？要不我过去接您一段？”

    “哎别别别！”

    小沈洋赶紧拒绝，“老弟你现在啥身份？大明星！让你来接我，我这心里头不得劲儿，可不敢当。”

    ‘沈洋哥，再火也火不过当年的您阿。’

    顾清实诚说道：‘咱就别客套了，还是你牛！’

    ‘哈哈哈——’

    对于冬北人来说，‘牛鼻’无疑是最高的赞美，也是拉近关系最快的方式，与‘算你厉害’处于同一个级别。

    被大顶流这么一顿库库夸，小沈洋身心愉悦，浑身舒坦，恨不得与顾清一见如故。

    “这话听着得劲儿，老弟你会唠嗑！行，冲你这句话，哥心里舒坦！”

    虽然被顾清夸得身心愉悦，但小沈洋毕竟已非当年那个飘飘然的少年，互相吹捧完，他很理解地说：“真不用接，我们这就快到了，你让陈哥别着急，拍好他的戏。”

    “行。”

    顾清点头挂断电话。

    一小时后，

    小沈洋一行三人抵达剧组。

    陈思成早已候着，一见人下车，立刻张开双臂热情洋溢地迎上去：“哎呀！沈洋！可算来了，哥想死你了。”

    他给了小沈洋一个结实的拥抱，用力拍着他的后背，然后又跟赵音俊、桑平挨个用力拥抱拍打，尽显冬北人的热络。

    佟丽雅、王保强也笑着上前寒暄，他们自然也没少见过小沈洋。

    小沈洋应酬完后，目光却在人群中精准地捕捉到醒目挺拔的顾清。

    他两步跨过去，张开双臂就是一个熊抱：“这一看就是顾老弟。”

    松开后，他上下打量着顾清，忍不住啧啧称奇，“你说你这孩子是咋长的？这眉眼，这身条儿，老天爷也太偏心了！俊得不像话！”

    “光长得好也就算了，来的路上，音俊给我放你那几首歌，好家伙，那嗓子！透亮！有劲儿，可比我这唱二人转的可‘优雅’多了。”

    “沈洋哥您可别折煞我。艺术形式不同，都是为了让大家开心，哪有什么高低雅俗？您那一嗓子出来，才是真本事，能直接把人唱乐呵了。”

    顾清连忙摆手。

    拥抱完小沈洋，

    顾清的目光自然落在一旁安静微笑的赵音俊身上，他主动伸出手，笑容温和真诚：“音俊哥，你好。”

    “顾老师，您好您好。”

    赵音俊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握住顾清的手，微微欠身，标志性的爆炸头也跟着晃了晃，语气带着明显的谦逊和紧张：“在您面前，我这‘英俊’可就太名不副实了！

    您的歌我全都听过，编曲好，词也写得绝，唱得更是没话说，佩服，真心佩服！”

    他眼中闪烁着音乐人遇到知音的光芒。

    顾清握着他的手没松开，语气认真：“音俊哥你太谦虚了，你的《大王叫我来巡山》，我在去年的跨年晚会可是亲耳听过的。’

    ‘儿歌，儿歌，跟你比不了。’

    赵音俊则是羞于启齿。

    ‘能写好儿歌的人可不容易，音俊哥，你还是别自谦了。’

    顾清指着陈赤赤说道：‘赤赤哥的舅舅，就写过一首《数鸭子》，可是传唱几代人的经典，我上小学的时候还唱过呢。’

    ‘久仰久仰，艺术世家。’

    赵音俊和陈赤赤又互相打了招呼。

    寒暄结束，

    陈思成收工前往餐厅，先是给小沈洋接风洗尘，吃饱之后，还得到KTV喝一顿。

    顾清也不喝酒，自然打算早退。

    结果刚迈开步子，就被眼尖的小沈洋一把拽住胳膊：“哎！老弟！往哪儿溜？跟哥进去唱两嗓子！这刚开锣，主角哪能跑？”

    顾清无奈一笑，指了指自己：“沈洋哥，你饶了我吧，我这滴酒不沾的，进去干坐着多扫大伙儿兴啊。”

    “嗨，扫什么兴。”

    小沈洋大手一挥，揽住顾清的肩膀就往里带，力道不容拒绝，“不喝酒更好，保护嗓子，哥懂！

    张捷那小子也这样，你看我逼他喝过一滴吗？咱进去就纯唱！哥今天高兴，就想跟你飚飚歌！”

    他语气真诚，显然是真来了歌瘾，也的确比早年更懂得体谅人了。

    顾清拗不过这份热情，只得笑着点头：“行，咱们就唱两首。”

    “两首？！”

    小沈洋眼睛一瞪，嗓门拔高，“瞧不起谁呢？必须十首起步！今晚不唱痛快了谁也别想走！”

    另一边，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跟过来？”

    陈思成两夫妻又拌了起来。

    “我怕你又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然后像上次一样缠上弟弟闹出事情。”

    “天天拿小顾当挡箭牌，你不放心我就直说。’

    ‘你觉得你让人放心吗？”

    “……懒得理你。”

    来到KTV，

    麦霸小沈洋火力全开。

    他第一件事就是抢过话筒，硬拉着顾清合唱顾清自己的歌。

    他也算是开了眼界，到歌曲的高潮部分，

    只见小沈洋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脖子微仰，腮帮子一鼓，那高亢透亮、带着独特韵味的戏腔竟然硬生生被他“吼”了出来。

    虽然与原版韵味不同，但那份穿透力和爆发力，堪称“先天嗓音圣体”，听得顾清目瞪口呆，默默竖起大拇指。

    好不容易熬到自己的歌“轮完”，顾清刚松口气想溜，小沈洋眼疾手快，又一把将他按回沙发：“老弟别急！该我的歌了，《我的好兄弟》走着！”

    这一首，同样是【刚好遇见你】的作者，高进所写，缘分是真凑到了一起。

    他麻利地点歌，又把话筒塞回顾清手里。顾清只能认命地陪唱。

    唱完小沈洋的代表作，时间已近凌晨两点。

    顾清靠在沙发上，眼皮打架，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

    他刚想再次提出告辞，就见小沈洋精神抖擞，两眼放光地又在点歌屏上划拉：“哎！张捷那几首也不错！《逆战》，《勿忘心安》，老弟来，咱再整几首张捷的！”

    顾清：“……”

    就在这时，同样听得耳朵嗡嗡响、脑袋发胀的陈思成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揉着太阳穴站起来，走到意犹未尽的小沈洋身边，打起圆场：“沈洋！沈洋！差不多行了啊！知道你金嗓子，也得给老弟留条活路不是？

    明天一早还有重头戏呢，

    你和保强、顾清那场‘黄金劫案’对决，得拿出最好的状态啊！

    今天咱就到这儿，养精蓄锐，明天片场见真章！”

    小沈洋虽然唱兴正浓，但听到“重头戏”、“片场见真章”。

    那股子演员的劲儿上来了。他看了看确实一脸倦容的顾清和王保强，又看看时间，

    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话筒，豪爽地一挥手：“成，听陈哥你的！

    明天片场，咱们再好好‘碰碰’！”

    众人这才如蒙大赦，纷纷起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