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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02章 禁字诀(4k)

    作品:《你越信我越真

            斗将是就常理而言绝对不会出现的事情,至少对于主将一级是不可能的。

        一般也就是中低级军官之间才可能出现。

        因为主将一出,让人抓了,杀了,那这仗还打不打?打又该怎么打?

        就好似当日峡谷之中,张维让王平章擒了去一般。

        两万大军瞬间傻眼,若非王平章没有大打出手的想法,怕是张维部顷刻间就会奔溃。

        这光头大汉作为水寨守将,也应如此。

        但因来的只有一个人,且他自认本事过人,又不是正经军官出身,故而毫不在意这些。

        只当是来了一个扎手的能让他显显威风。

        所以当他行到寨门之前,准备让人开门时,被他替下去的原守将当即问道:

        “将军来此作甚?一介无名小卒而已,纵然折了四五个兵户,也不过是小事。”

        光头大汉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

        “开门开门,本将军要出去会会他!”

        此话一出,原守将当即大惊道:

        “将军不可啊,将军乃寨中主官,怎能轻易涉险?待我唤人搭弓齐射一轮,一切问题自然消弭!”

        说着还给光头大汉展示了一下已经上寨的弓手。

        可光头却不管这些,他只是瞪圆了眼睛骂道:

        “那厮点名找我,我若不去,岂非平白堕了威风?”

        “将军!这真不行啊!”原守将急得直跺脚。古往今来,哪有军中主将跑出去与人斗狠的道理?

        他心中更是懊恼:当初投奔义军,是恨朝廷昏庸无能,坐视西南受灾,本想在此施展一身所学。可如今,不仅盼来的机会被人凭空夺了权,这光头竟还是个十足的混不吝!

        怎料,他这肺腑之言,却让光头大汉怒不可遏的一把揪住了他衣领道:

        “你这厮是不是恨我夺了你的官位权柄,故意想要坏我威风?”

        一听这话,原守将顿时没了脾气。

        “既然将军这般说我,那我自然不拦着了,将军还请自便!”

        “哼,量你也不敢!”

        松开了男人后,光头大汉当即扛着那把宽背九环大刀出了寨门。

        远远的,就瞧见了那青衫客。

        正欲按照往日习惯喊几句狠话来,却听见那青衫客看着他道:

        “那人说的挺对的,你的确不该出来,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作用就是了。然后,我没猜错的话,这座易守难攻的寨子,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吧?”

        杜鸢说话的同时,还看向了已经走到寨门上的那个男人。

        这人身负文运之重,是杜鸢目前看过的人里最多的。

        像是青州鸿儒韩载,还有那柳氏的贵公子,都是文运在身之辈,但周身气象,大不如此人也!

        乱军的确是有能人的!

        光头大汉心头一惊,继而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寨门据此已有百步不止,寨中说话,这人怎么听得到的?

        不过他还是不慌,毕竟他自己就能轻易搬起巨石,在遇到一两个也有神异在身的,也不奇怪。

        “不错,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既然如此,你可知本将军手中这把宽背大刀有多重?”

        杜鸢从寨上那人身上收回了目光,继而看向了大汉手中大刀道:

        “百来斤吧,于寻常凡俗而言,的确是把重器了。”

        “哼,果然走眼了,我告诉你,我这把刀,可不是什么二三十斤,而是”

        反应过来的光头大汉再度一窒。

        嘴角抽搐片刻后,他单手将这百斤大刀提起指着杜鸢道:

        “你这厮好生猖狂,我且问你,你是何人?”

        杜鸢指了指寒松山方向道:

        “你们不是天天再说贫道的事情吗?”

        大汉双眼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脱眶而出:

        “你你你是说,你是寒松山上那位道爷?!”

        杜鸢眉梢微挑,笑意浅浅:

        “怎么,不像?”

        光头大汉被杜鸢说的心头嘀咕不停,一双眼珠子更是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着杜鸢,试图找出一二疑点给自己鼓气。

        可越是去看,越是觉得雾里看花,完全没个真切。

        喉头耸动片刻后,他大喝一声,继而持刀杀来。

        “你这胡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骗你佛爷?看我卸了这对膀子!”

        光头大汉,大喝一声,继而猛然跃起,朝着杜鸢肩头就是悍然一刀。

        可下一刻,只听见金玉之声交加。

        护体金光三山君能破,那是因为人家金身尊位摆在那里,当时还积累尚浅的杜鸢自然难以招架。

        可你这光头匪类又算什么东西呢?

        自然就是金光一闪,他整个人便惨叫着倒飞出去。

        天旋地转间,他感觉身子忽被一股无形之力凭空托住,待勉强看清眼前景象,竟发现自己已被凌空摄回,正悬在那青衫客面前。

        对方脸上那抹浅笑早已消失无踪,转而一片冷冽:

        “哼!我且问你,自你盘踞此地,周遭灾民可是受你淫威邪风所害,弄的上下苦不堪言?”

        真是寒松山上的道爷啊!?

        大汉此刻只觉得脑子晕眩的远超此前。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仙人爷爷饶命,仙人爷爷饶命!”

        “饶命?你这厮怎敢开这个口的?”

        光头大汉差点吓尿道:

        “仙人爷爷明鉴,仙人爷爷明鉴啊,小人虽然行端不正,可,可至少没有害了人命!”

        “求您看在这一点上,饶小人一条性命!”

        他过来之后,的确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但唯独有一点,他一直防着。

        那就是不弄出人命来。

        因为自从那日他忽然力大如牛之后,他就猛然意识到,这诚然能是他在这乱世飞黄腾达的资本,可保不齐哪天就遇到了更厉害的。

        因此,他想要给自己始终留一条路来。

        不曾想,还没过多久呢,今日就该用上了!

        就是不知,这位仙人爷爷能不能看在这个份上饶他小命。

        杜鸢瞬间恍然,难怪灾民们都说这厮虽然不当人子,但好在决计不会害人丢命。

        感情是你如此里外不一,是因为想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啊!

        冷笑一声后,杜鸢将他隔空提到自己面前道:

        “如此,倒也不是不行,告诉贫道,你背后之人是谁?藏身何处?这样,贫道还能饶你死罪!”

        这光头体魄虽然看着健壮,但绝对不是那种能够把百斤大刀随意把玩的。

        所以他背后定然有个老东西躲着。

        且杜鸢也能感受到这水寨之内藏了个什么。

        此话一出,怎料那人却是有点不解的说道:

        “背,背后之人?我,我是应天大将军麾下。”

        杜鸢眉头一皱道:

        “还要胡言?”

        光头急忙连连拱手求道:

        “仙人爷爷,我,我背后真没别人了,啊,啊,我想起来了!左路将军曾经拉拢过我,还,还说等到应天大将军一死,只要我保他上位,他就让我做左路将军!”

        乱军之中,除开为首的应天大将军外,就是左右二路将军最为矜贵。

        但这也不是杜鸢要问的。

        杜鸢认真看了一眼这个已经快要吓破胆去的光头问道:

        “我是问你,你背后站着的如我这般之人,究竟是谁!”

        光头瞬间傻眼。

        如您一般,那不就是仙人了?

        可我那里能认识仙人的?

        我连这和尚身份都是假的!

        所以,他瞬间哭丧着脸说道:

        “仙人老爷,您就绕了我吧,小人上哪里去认识仙人的啊!而且不瞒您说,便是佛祖也和小人毫无关系啊,因,因为小人就连这和尚身份都是假的!”

        “嗯?”

        背后无人?那你这身绝非人力能及的力气是怎么回事?

        杜鸢第一次觉得有点错愕,这厮眼里绝对没有比自己小命更重要的东西,因此断不会撒谎。

        但如今这光景下,这怎么可能?

        “那你这身绝非常人能及的力气是从何而来?”

        光头忙不迭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劲儿变大了!”

        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补充道:

        “兴许.兴许是佛爷爷可怜小的?记得那会儿小的跟几个同乡兄弟逃难,躲进一座破庙,睡了一宿。第二天起来就觉着不对劲了!为这,我还带着兄弟们剃了光头,当了和尚呢!”

        他又偷眼瞄了瞄杜鸢的脸色,见杜鸢似乎神色不对,急忙改口道:

        “啊,啊,仙人爷爷明鉴。其实.其实剃度出家嘛,也不是顿悟向佛了,就是觉得这兵荒马乱的,顶着个光头.打劫起来方便!”

        杜鸢听得眼角直跳,盯着光头,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

        “这等光景之下,你既然身后无人撑腰,也敢出来显摆?”

        上一次遇到这般货色的时候,还是那光看马脸就知道圣质如初的红石头

        光头一脸茫然,反问道:

        “这,这还得有人?可可小的这种人,就是提着猪头肉也找不着庙门烧香啊!”

        错不了了!

        这厮绝非谁的棋子。若真有幕后之人,怕也早被这糊涂蛋给克死了,不然断不会弄这么个不明不白的货色守在此地。

        可寨中那股异样之感,又作何解释?

        杜鸢按下心中疑惑,目光重新落回光头身上:

        “也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可认罚?”

        光头如蒙大赦,脑袋点得像捣蒜:“认!认认认!能活命,小的认!认多少都行!”

        杜鸢抬手指向他,声音陡然拔高,清晰洪亮,如同撞钟,确保水寨内外每一处角落都听得真真切切:

        “我有一神通,名曰禁字诀!除开可禁天下万法,断一切神通之外!更有无穷妙用!今日,便要将此诀落在你身上——夺了你这一身蛮力免你继续为非作歹,再封你双腿筋络以示惩罚!你可愿意?”

        “啊?!”光头当场傻眼,面如死灰,“那,那跟活死人还有啥两样?!”

        “也好,那我就直接打杀了你!”

        “不不不,仙人老爷,我脑子有问题,刚刚说的是胡话,我认,我认!”

        除开人更坏以外,这家伙真的有点红石头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这货此后会不会改邪归正。

        但他的确留了一线,自己也不好真就为此打杀了他。

        坏人做事既然留了底线,那么有能力的情况下,自己就也要给他留一条底线。

        这绝非是为恶者开脱,而是为那些挣扎求存的可怜人们,存一分微末的指望。

        想了想,杜鸢又把他提起来,让其看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贫道可告诉你,今后你定要痛改前非!不然,若是再有为恶之举,你啊,都不用贫道去找,自己就会撞上门来让我收拾了去!”

        光头浑身筛糠般颤抖,涕泪横流:“懂!懂懂懂!仙人爷爷放心,小人全懂!小人,小人还有无数金银财宝!情愿.情愿全都捐出来,就就分给寨子里抓来的灾民们!分得干干净净!”

        杜鸢微微颔首,继而提着他朝着水寨而去。

        但让他奇怪的是,本以为会和柳氏的坞堡一样,看见他们朝着自己攒射不停。

        可结果却是,随着自己到来,不仅没有任何抵抗,就连寨墙之上也是看不见人影。

        正奇怪间,突然看见寨门打开。

        继而先前多看过几眼的那个男人,便是赤裸着上身,口中衔玉,双手捧刀,一路跪行而来。

        在他身后,是诸多放下了兵刃的乱军兵丁。

        他们正齐齐挤在寨门之前,惶恐不安的看着杜鸢。

        大约明白了此人所想的杜鸢,继续提着光头大汉走到了那人身前。

        见杜鸢走来。

        衔着玉佩的男人悲戚低头,双手奉刀道:

        “小人张魁特来请罪,好叫仙长知晓,水寨上下与朝廷为敌之死罪,小人愿一己承担,可小人身后这群弟兄,不过是一群活不下去才走了险路的可怜人。”

        “都言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仙人老爷能够因此放他们一马!”

        说着便将手中长刀越发举起,而堵在寨门前的乱军们亦是齐刷刷跪下。

        自从在寨门上看见光头一刀劈出了护体金光,他就知道这是寒松山的仙人来了。

        故而直接下令寨中守军放弃抵抗,他自己独自出寨请罪。

        看着眼前这个身负大文运的男人,杜鸢笑问道:

        “衔玉捧刀?这是什么典故?”

        男人垂头丧气道:

        “效仿古天子降于西秦,然天子为尊,小人为卑,故不敢持礼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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