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总共才三十天的时间。

    去边疆和回老家，都需要坐很长时间的火车，苏眉只能选择去一处。

    她也不能像霍建国一样坐飞机。

    这个时候飞机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坐飞机是需要单位开具证明的，只有县团级以上的干部，才有登上飞机的资格。

    其他人一般很少有机会坐飞机。

    苏眉很想念霍建国。

    可爷爷年岁大了，也是见一面就少一面，她也舍不得不回去看他老人家。

    在去见霍建国和回老家的事情上，苏眉犹豫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做出决定。

    她实在想不到结果后，才想到了去问问霍建国的意见，结果她还没问，霍建国就在她即将放寒假的前三天，坐着飞机又来了燕京。

    霍建国告诉苏眉，他想趁着过年以前来看看她，他说：

    “媳妇，我来提前陪你过个早年。”

    既然是来提前陪苏眉过年的，那言外之意，就是让苏眉放了假就回老家。

    苏眉看到霍建国从牙缝里挤出时间来看她，又想到他今年会一个人在边疆孤独的度过，便觉得鼻子酸得不行。

    她眼眶酸酸的靠在霍建国怀里同他讲话：

    “你要是说想我过去，我连最后几天课都不会上了，就会跟着你走的，干嘛不让我跟着你过去呢？”

    “咱们来日方长，可爷爷，一年见一次，这辈子又还能再见几次呢，他今年七十三了吧？”霍建国说完话，有些不舍的在苏眉的眉角亲了亲。

    霍建国自然是舍不得苏眉的，可他任何事情的时候，先考虑到的人，都不会是他自己。

    他一贯如此。

    “你什么都替别人考虑的周到，怎么不考虑考虑自己？”苏眉抱着霍建国的腰， 瓮声瓮气的跟他说话。

    “怎么没考虑，考虑到了，我想你了，这不是特意过来见你？”

    ........

    苏眉被霍建国的体贴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为难了那么久，都没有跟霍建国说过，他却那么体贴的考虑到了她的为难，并且没有给她为难的机会。

    跟上次一样，霍建国只有三天的假期。

    这三天还是他从月假里攒出来的。

    两人见面以后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腻歪了两天，就又不得不面对分离。

    这一次，苏眉利用周末的时间，跟着李淑芬学会了织围巾，她给霍建国送出了第二件礼物.......她亲手织的长围脖。

    将围脖围到了霍建国的脖子上后，苏眉就又要将他送去机场了，两人依依不舍，但又不得不面临离别。

    气氛很快就从相逢的喜悦，变成了浓缩在空气里的哀愁。

    只是这一次，霍建国却是没能走成。

    因为就在他穿戴好衣服，要和苏眉出门的时候，秦放开着车赶到了苏眉买的院子里。

    说是秦正庭家中收到了霍建国部队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霍建国的老家给霍建国发了电报，电报里说，霍建国的母亲病危，让霍建国速回。

    恰好霍建国来了燕京，是陈驿隆把电话打到了秦家，才得以将刘翠云病危的消息转述给了秦正庭。

    然后秦正庭又才让秦放开着车，赶过来将事情通知给了霍建国。

    秦放来的时间刚刚好，他要是再晚来几分钟，大概霍建国就已经去了机场。

    这样一来，霍建国就算是没有回老家的计划，也不得不回去了。

    正好苏眉这边学校也放了假，当即就收拾了东西，坐着秦放的车，跟着霍建国一起去了机场。

    她自己单独没有坐飞机的资格，但是跟着霍建国，苏眉也有了坐飞机的机会。

    两人匆匆忙忙的，没做任何准备就上了飞机。

    霍建国面色很沉重。

    虽然他对刘翠云的种种行事作风也很不满，可刘翠云毕竟是他的母亲，刘翠云病危，他不可能不焦急的。

    苏眉心里虽然对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霍建国难受，她的心还是跟着紧绷了起来，一路上都很识趣的没有打扰霍建国。

    两人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抵达了省城的机场。

    下了飞机，霍建国直接到车站包了个班车，急匆匆的赶往县城。

    电报里说刘翠云在县城医院抢救，具体是什么情况，电报里没有透支。霍建国心急如焚，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往县医院赶。

    两口子抵达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他们在抢救室外面找到了霍建党和霍富贵。

    家里就两个男人守在抢救室外面。

    霍建国到的时候，霍富贵正在啪哒啪哒的抽着旱烟，看到霍建国从楼梯口上来的时候，霍富贵放下了手中的烟，看着霍建国叹了口气，说道：

    “老三，你回来了？你娘，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