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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03章 贾文和料算人心,李子玉忘履相迎

    作品:《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我河南军与和河北军在官渡已经相持半年有余了。”

        “军民穷困不堪,须得求个战果。”

        “不瞒文和先生,李某在袁营中设下了数道引子。”

        “现正缺一智谋之士,为我作引。”

        李翊凝着眸子,一本正经地望着贾诩。

        眼神十分诚恳,郑重其事地说道:

        “并且李某认为,此事非文和先生不能成,非文和先生不能决。”

        ……嘶。

        望着李翊那坚定的眼神,果决的语气,贾诩内心都不由掀起几分波澜。

        但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激动,端起茶盏来,慢悠悠抿了一口,方才笑道:

        “老朽驽钝,为何非我不能为?”

        “……先生做事稳重,机敏果敢,吾遍观诸营,未有如先生者。”

        李翊也是有理有据地拍马屁。

        “况先生初至官渡大营,又身属张绣大营。”

        “行事必能更加顺利。”

        言外之意,官渡之战本质上是河南、河北之间的交锋。

        其余诸侯不管怎么站队,只要没有直接下场,都可以定性为中立。

        现在不论张绣也好,贾诩也好,都还未直接参战。

        身份相较不那么敏感。

        贾诩沉吟半晌,浑浊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所想。

        少顷,才缓缓起身。

        李翊也跟着同时起身,将手一扬,已准备了要做拱手道谢的动作。

        贾诩见此,乃笑道:

        “……善,能与李先生共事,乃老朽之幸也。”

        李翊闻言大喜,顺势将举在半空的手势做完,口中连连称谢。

        贾诩又问具体细节,李翊乃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两句,密授计策。

        贾诩听罢,连连点头。

        “……此事关系重大,望先生切勿负我。”

        微微一顿,李翊又接着补充一句,“勿负河南之民,勿负曹司空、刘将军。”

        后面一句,则是纯给贾诩上压力。

        贾诩也知肩上担子有多沉重,乃信誓旦旦地向李翊保证。

        “请李先生勿忧,诩定不辱使命。”

        话落,便转身出营去了。

        李翊亲自送贾诩出营。

        “……外边儿风寒,文和先生早去早归。”

        李翊微微笑道。

        贾诩长呼了一口气,将身上的裘皮大衣裹了裹,忽又猛地回头看向李翊。

        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李先生。”

        “文和先生有何吩咐?”

        “……呵呵,不敢。”

        贾诩扬唇一笑,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焦急等待的张绣。

        “……张绣是个老实人。”

        “今日老夫便将他交给君侯了,还请君侯善待他。”

        贾诩再次改口,以爵位称呼李翊。

        似想强调以李翊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想,肯定是能保住张绣的。

        “请先生放心,我不仅会善待张将军。”

        “如不出意外,当有一大功为他作见礼。”

        李翊拍着胸脯保证。

        贾诩这才放心,转身出营。

        张绣见了,急忙迎上来,问道:

        “……先生,适才您与大都督说了些什么?”

        “……呵呵,没什么,大都督盛赞张将军的才能,将军可以为朝廷尽忠效力,勿生二心。”

        张绣向来敬佩贾诩,两人初见之时,便行过爷孙礼。

        故贾诩在工作上是张绣的客臣谋士外,私生活中更如他爷爷一般。

        “请先生放心,绣既领军来到官渡,敢不效死力乎?”

        贾诩一颔首,又叮嘱道:

        “诩有公务在身,须离开一会儿。”

        “将军须知在官渡不比在宛城,此间一切军事要务,当听李郯侯的。”

        “若李郯侯有军令调用,将军切勿推辞。”

        张绣闻言,连连称喏。

        贾诩自离了官渡大营,望北而去。

        ……

        袁军大营。

        一辆又一辆谷车自北而来,不断被运送至乌巢。

        望着呈上来的军报,袁绍喜出望外。

        身在邺城的审配,在接到袁绍的催促之后,也是立马开始重新筹措粮食。

        冀州到底底子深厚,兼之审配是河北大族,对魏郡一带影响力极强。

        竟愣生生又给袁绍筹集了一月之粮。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袁绍这次也是派遣重兵护送粮草。

        最后,这一月之粮已成功进入到了乌巢。

        而当粮草进乌巢的那一刻,也就宣判了河南军的死刑了。

        仗打到现在,你河南军不跟我河北军打大决战。

        那就只能是比资源,比消耗。

        你河南人自以为靠着拉长战线能够拖垮我军,但事实证明,你们错了。

        袁绍的情报系统,已经探听清楚,河南军的粮草至多已不过三日。

        你拿什么跟我斗?

        袁氏一统天下,只剩三天时间了。

        至少袁绍是这么认为的。

        待看完审配呈上的军粮统计之后,袁绍忽又发现,审配还单独写了一封书信给自己。

        袁绍正欲打开来看,人报谋士许攸求见。

        袁绍此刻心情正好,遂命许攸入见。

        “子远,这般晚了不去睡觉,找孤何事?”

        “……呵呵,今我军与河南军已相持半年有余,难分胜负。”

        “故攸特来献计。”

        许攸此人性格贪婪,视财如命。

        不单单是敢贪污军粮,更敢直接向袁绍索取。

        袁绍本人性格又豪爽大方,所以很多时候都对许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许攸这个人又有点儿缺心眼儿,你平时找袁绍这个土豪爸爸要钱也就算了。

        关键这厮,打仗的时候都在找袁绍要钱。

        要是你以“公事”当借口求经费也就罢了,但许攸是直接当成是“零钱”来要。

        换作平时,袁绍给也就给了。

        但目前在干什么?

        打官渡之战呐!

        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战役,经费紧张,哪有闲钱给你?

        所以袁绍果断拒绝了许攸的“财物”索取。

        许攸对此颇感失望,又觉定是自己太久没有建树,故袁绍有意疏远自己。

        遂专程深夜前来,向袁绍献策。

        兴许袁绍一高兴,便会重赏自己。

        面对一脸自信的许攸,袁绍脸上却并未显露出多高兴,只淡淡问道:

        “汝有何策,可试为孤言之。”

        许攸嘿嘿一笑,躬身至袁绍案前:

        “今河南军兵少,而悉师拒我。”

        “许下余守必然空弱,若能够遣轻军,星行掩袭。”

        “则许拔而操擒也。”

        “纵其未溃,亦可令其首尾奔命,破之必也!”

        许攸自信满满地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

        这些天他也并非是在磨洋工,也是有主意观察河南军大营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论是刘军大营,还是曹军大营。

        出于弥补伤员,或人事调动的原因,官渡大营不断有新人进入。

        这也就意味着,河南后方必然空虚。

        “河南军与我军相持已久,公也无须再与之相攻。”

        “急分诸君持之,而径从他道迎天子,则事立济矣。”

        许攸见自己的计策,并未引得袁绍的注意,又马上改了口。

        说咱们分兵,去抄掠陈地,抢夺天子,亦不失为一良策。

        只要天子没了,曹刘便失去了最大的舆论优势,即:

        ——“奉天子明诏,兴义兵讨贼。”

        本来豫州之民便支持袁氏,天子一失,则大家必然更加相信天命在袁。

        不过,不管是哪条计策,其核心要点是不变的。

        就是都得分兵,抄后路绕袭。

        袁绍面色波澜不惊,平静地说道:

        “吾要当先围取之,曹刘自破。”

        “又何须分兵?”

        许攸万没想到袁绍拒绝的如此果断,忙道:

        “明公,今若不取,后必将反手其害。”

        袁绍大怒,叱道:

        “汝咒我耶?”

        许攸惶恐,连连赔礼。

        袁绍这才怒气稍减,但仍不用许攸之策。

        许攸只能喏喏而退。

        于袁绍而言,他知不道许攸这个分兵计策是好计呢?

        答案是知道的。

        因为河北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分兵去绕袭河南军后路绝对是一条上策。

        但袁绍没必要去这样做。

        因为河南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既然敌军已经没粮了,那他只需再等几天就能赢了。

        他又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冒险派轻骑去绕袭呢?

        这是袁绍性格上的缺陷,“干大事而惜身。”

        既斥退许攸,袁绍来将审配的书信,拆开来看。

        原来书中言及,许攸在冀州时,尝滥受民间财物。

        且令子侄辈多苛税,钱粮尽入自家腰包。

        于是审配已将许攸家属并数下狱,等候袁绍回来发落。

        这是审配作为河北派,向河南出身的许攸发动的一次反击。

        即趁许攸在官渡前线,偷家。

        审配不仅将许攸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全部收齐,并雷霆风行。

        封锁完消息,将其家属全部逮捕下狱,禁止他们向许攸通风报信。

        然后才将收集好的证据,送到袁绍案前来。

        袁绍看完书信,不由大怒:

        “滥行匹夫!”

        “尚有面目于吾面前献计耶!”

        时郭图初至,问及缘由,道:

        “恐是审配有意陷害,望袁公切勿轻信。”

        因为已经拉许攸到袁谭长子阵营里来了,郭图还是出面帮许攸说了两句好话。

        然袁绍却将证据甩到郭图面前。

        “汝自己看!”

        “这许攸不止在吾邺地贪污受贿,他竟然还暗中收受过李翊的贿赂!”

        “什么?李翊的?”

        郭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翊是是什么人?

        两军总督,袁公的死敌啊!

        许兄啊许兄,你怎么这般糊涂。

        连这笔钱都敢要!

        郭图还想确认一下,许攸胆子是否真的这么大。

        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郭图也不敢再帮许攸说话了。

        因为再说下去,郭图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哼。”

        袁绍面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

        “我料许攸必然是与李翊有旧,故适才向我献计。”

        “想其受他贿赂,为他作奸细,欲赚我军深入耳。”

        “吾当拿他问罪,汝身为监军,可速速去盘查此事!”

        郭图闻言一惊,暗道许攸受李翊之贿,已是不争的事实了。

        按理说,这种情况直接就该斩首了。

        袁绍怎么还要让我去查?

        不过既然事有转机,郭图便领命退下了。

        这边,许攸回到营帐内,见自己的计策不为袁绍所用,他反倒有些埋怨袁绍。

        在帐内来回踱步生闷气。

        忽有人报,有可客求见。

        “有客?”许攸背着手,眉头皱起,“打来了?”

        “打南边来。”

        那侍从回答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先生,如今南北相持,正是多事之秋。”

        “既然这外客是南方来的,还是不要见为好。”

        “胡说!”

        许攸一挥手,叱道:

        “岂不闻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在我许攸门前,断无拒客于千里之外之理!”

        于是,即命人将那外客请入。

        少时,一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徐徐入营。

        “……足下是?”

        许攸反复打量这老者,确信自己不认识他。

        那老者当即拱手作揖:

        “凉州贾诩,见过许先生。”

        别看贾诩为人低调,但他的名气其实是很大的。

        少年时就曾戏耍氐人而名声大噪。

        至李傕、郭汜作乱时,贾诩一度位列光禄大夫。

        这还是贾诩保持低调的结果。

        因为一开始李傕、郭汜还想给贾诩封侯,还要让贾诩当百官之首。

        不过都被贾诩给拒绝了。

        贾诩如今年过半百,站在后世的角度知道他的人生高光才刚刚开始。

        但其实,他现在就已经功成名就了。

        即便是生在南阳,禄在河北的许攸,也知道贾诩的名声。

        “原来是文和先生,久仰大名。”

        “快请坐,快请坐。”

        许攸敬贾诩是一位长者,即邀他入座。

        贾诩又是一拱手,方才落座。

        “今日求见许先生,乃是老夫唐突了。”话落,从袖中掏出一方锦盒。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今日献给许先生,权做深夜叨扰的赔罪。”

        “还望许先生莫要嫌弃。”

        许攸瞟了眼那盒中的物什,眼神微微一遍,当即喜笑颜开道:

        “文和先生这是作甚?”

        “太过客气了,太过客气了。”

        说着,不动声色地将那锦盒揣入袖中。

        贾诩嘴角微微翘起,感慨道:

        “老夫生在凉州,尚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物什。”

        许攸脸色微变,忙问道:

        “怎么?听文和先生的语气,这物什不是先生的?”

        “……不错。”

        贾诩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

        “此物乃是许先生故友,赠予先生的。”

        “故友?”

        许攸蹙起眉,仔细回想自己有哪些故友?

        在河北,他利用职权之便,上赶着上门送礼的朋友太多。

        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故友了。

        “……哟,您瞧我这记性。”

        “近日忙于军务,竟不记得许某在官渡有哪位故友。”

        贾诩眸光蹙起,一字一顿地回道:

        “此人身份不低,正是当今河南谋主,两军总督。”

        “李翊,李子玉也。”

        嘶……

        听到李翊的名字,许攸惊得立马站起了起来。

        上前捂住贾诩的嘴巴,小声说道:

        “先生慎言!先生慎言!”

        目今两军交战,李翊可是袁公的死敌。

        这样敏感身份的人物,贾诩张口便说许攸与他有旧。

        虽然事实如此,但也不能把这话明着说出来。

        贾诩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眼许攸,慨叹道:

        “吾观许先生踌躇满志,似在此间过得并不如意?”

        许攸被贾诩一眼看穿心思,大感震惊,又忍不住长叹道:

        “……唉,先生慧眼,洞若观火。”

        “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与谋。”

        “袁公不用我分袭颍川、陈地之计,乃使我穷困至此。”

        贾诩佯作惊讶,:

        “不瞒许先生,适才老夫曾路过盟军大营,见着了李翊本人。”

        “他与老夫交谈了几句,向老夫透露了许多军营细节。”

        “若是袁公肯纳许先生之计,则河南军已破矣。”

        “先生可再去见袁公,言明此事。”

        许攸摇了摇头,苦笑道:

        “无用,无用。”

        “袁公先前已不纳我之良策,纵然再见,亦不会用。”

        “……如此,却是可惜。”

        贾诩叹了口气,望着许攸,感慨道:

        “先生之才,胜老夫十倍。”

        “老夫年过半百,半个身子已入黄土,乃无用之人。”

        “只是见着子远这般后生晚辈,身负惊世奇才,却不逢明主,计不见用。”

        “令老夫深感痛惜。”

        贾诩此话煽动力极强,许攸闻得此言,亦觉动容。

        他自我感觉良好,自己的计策不被采用。

        许攸此刻真的有种怀才不遇的感觉。

        “世道纷乱,难逢明主啊。”

        许攸抬头仰望,长长地叹气道。

        “……哈哈哈。”

        贾诩捋着颔下的山羊胡须,“今南北相持,两雄争霸。”

        “我闻曹司空乃许先生故友,刘将军又礼贤下士。”

        “更别提今河南谋主李翊,还是许先生的旧识。”

        “如此,许先生怎么还说难逢明主。”

        这……

        听闻贾诩这话,许攸怦然心动。

        这几年,许攸没少收到李翊送的礼物。

        逢年过节就遣人送礼来,就连自己的马儿生下马,都要送礼过来祝贺。

        以至于许攸这种贪财至极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遣人备了些礼品,回送给李翊。

        两人虽是“笔友”,但你要说许攸对李翊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毕竟就李翊这送礼的频繁程度,便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就凭李翊在河南的军事地位,许攸敢打赌,他真要去投靠河南军。

        必能够受到河南军的重用。

        “……唉。”

        许攸又是一声叹,朝贾诩摇了摇手,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攸非是不念旧情。”

        “只是攸之父母妻儿,兄弟姊妹俱在河北。”

        “全家老幼性命,悉数系于袁氏。”

        “若攸前去投了河南大营,有何颜面复见冀州亲人耶?”

        许攸刚一感慨完,忽听得帐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许攸大惊,忙出帐去看。

        “军营之内,何事喧哗!”

        “……先、先生,郭监军带着人来了!”

        郭图来了?

        还带了兵?

        许攸又惊又怒,但暗想自己已经与他结盟,他没理由为难自己。

        遂转身面向贾诩,请他稍待。

        自己则前去迎郭图。

        “郭监军,深夜带着这么多兵来许某大营,不知所为何事?”

        “诶呀呀,你啊你!”

        郭图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许攸的鼻子骂道:

        “汝好糊涂啊!”

        “吾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会选择汝与我并力共事!”

        许攸被劈头盖脸骂一顿,只觉莫名其妙,摊了摊手表示不知监军什么意思。

        郭图乃将文书取出,重重地甩在许攸脸上:

        “汝且看罢!”

        许攸看完文书,骇然失色。

        “叫吾说汝什么好,汝平日贪污受贿也就罢了,毕竟爱财之心人皆有知。”

        “可汝当真胆大妄为,怎么连李翊的钱财都敢收?”

        “他是袁公大敌,汝难道不知?”

        许攸闻言,更加感到震惊。

        他何尝不知李翊的钱财不是好拿的,为此他明明严格做了保密。

        到底是谁给泄露了出去?

        不过,现在也不是找细作的时候。

        许攸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辩解道:

        “……冤、冤枉,冤枉监军!”

        “许某是受了李翊财贿不假,但那也是开战前的事儿了。”

        “交战至今,许某敢对天起誓,绝对没有受过李翊半点贿赂!”

        郭图气笑了,心想你还好意思说。

        听你那意思,等于开战之前,你都还在与李翊互通书信是罢?

        枉你许攸也是个智计之士,怎么被一个黄口小儿当猴一样甩!

        人家是河南谋主,你是河北首席谋士。

        你自己觉得你在开战之前跟他联系,甚至收他钱财,这合适吗?

        “有谁信?”

        “现在证据确凿,袁公差我前来拿你!”

        郭图恶狠狠地冲许攸恐吓道。

        袁绍只是让郭图来查许攸,并没有下令要拿他。

        郭图故意这样说,也只是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许攸。

        免得这小子不知轻重,胡作非为。

        许攸出汗如浆,面色惨白,又问道:

        “那我冀州的亲人呢?”

        “俱被审公拿入狱了。”

        郭图这句是实事求是,又狞声道:

        “汝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还是先想想汝自己罢!”

        说着,又手指杵了杵许攸的额头。

        许攸听说家人遇害,面如死灰,身形一软,坐倒在地。

        “诶你!”

        郭图忙伸手将之扶住,又轻咳两声,正色说道:

        “……行了,好在吾身为监军,可以暂时不问你的罪状。”

        “不过这几天,你也须要避避风头,勿在袁公面前碍眼。”

        “等过两天,袁公心情好了,我再替你美言两句。”

        “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郭图沾沾自喜,借着这个机会不仅能够敲打许攸,还能卖个人情给他。

        许攸必定对自己感恩戴德,将来也更好控制。

        等之后灭了曹刘,一统河南,估计袁公的身子也快不行了。

        到时候,郭图就得拉拢一切能够拉拢到的力量。

        全力支持大公子袁谭上位!

        “……呼。”

        许攸缓了好一会儿,眼神才逐渐变得坚定,恢复了往日神采。

        但脸上仍旧落着冷汗。

        “……好、好、好!”

        “我保证,绝对不再出现在袁公眼前!”

        许攸咬牙切齿,几乎是目眦欲裂。

        郭图以为他是坚定决心了,也感到十分满意,便道:

        “行了,我也先回去了。”

        “汝好自为之罢。”

        言讫,便领着身后之人离开了。

        待郭图彻底走远,许攸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见着贾诩,扑通便跪了下来。

        “……愿从先生之言!”

        贾诩人虽老,耳朵却已经好使。

        适才躲在帐内,将郭图与许攸的谈话听得真切。

        是故,当许攸回到大营的一瞬,贾诩便已料到会有此局面。

        “……呵呵。”

        贾诩抚须笑了笑,并未多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

        官渡,盟军大营。

        一匹匹战马,络绎不绝,悄然入了李翊大营。

        营内,不断有士兵抱着柴火,堆积在营中,垒木成山。

        赵云陪在李翊身边,见着这么多物什,还是深感震惊。

        “先生,准备这么多柴火,是要劫营吗?”

        李翊背着手,按理说,此时已经到了最为严峻的时候了。

        但李翊还是露出了一如往常般自信的微笑,半作调侃地说道:

        “子龙进步很大啊。”

        “不知先生要去劫哪座大营?”

        “尚不能确定。”

        李翊摇了摇头。

        “不能确定?!”

        赵云大惊,“那先生深夜准备这般多的柴火是……”

        “……呵呵,这些柴火还不够哩。”

        李翊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下令道:

        “子龙,你带人再去准备些小木棍,要保证不下于五千之数。”

        “然后后再命军士结些草绳,也要不下于五千之数。”

        “一个时辰之内,务必备齐。”

        “喏。”

        赵云不敢多问,他知道军师做事,向来有理。

        当下属的,只需听命便是了。

        “……呼。”

        李翊吹了一口寒气,抬眸望了眼天色。

        两眉开始皱起,眼眸深邃地如这黑夜一般不可捉摸。

        只有在身旁没有人时,他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现在困扰盟军最大的问题是自信,所以李翊在军人面前总是露出自信的面容。

        使得他们坚信,这场仗一定能够打赢。

        靠着李翊近年来攒下的名望,大家见着他从容自信的笑容,便都对对战事抱以坚定的信心。

        至少能勉强用意志力再撑一撑。

        大伙儿在坚定信心的时候,只有李翊清楚。

        他的强作镇定,便如同尿裤子。

        外边的人看着热闹,但其中的暖只有自己知道。

        想赢得这场战事并不容易,李翊走到现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阖上双眸,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人报贾诩回来了。

        李翊睁开眼,忙问:

        “几个人回来的?”

        “是两个人!”

        李翊大喜过望,几乎是罕见的奔跑出营。

        “文和先生!”

        李翊益一出营,见着贾诩,但目光却落在他的身后。

        “子远!!”

        李翊大笑着上前,抱住许攸。

        “子远,何来迟也!”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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