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兰，其实是耿清清的母亲，李乡云？”

    沈庭忍不住重复杨昌隆的话。

    单纯这结论，其实没什么。

    关键是这结论，几乎可以同时推翻，沈翊和关队的推测。

    既然司兰的真实身份，是耿清清母亲，那关宏峰找到的那具，08年夏天死亡，疑似司兰的尸体，肯定就不是‘司兰’了。

    因为母女的DNA鉴定，是不会出现偏差的。

    而两人的母女关系，也能解释，之前走访的证人为什么都说，‘司兰’对耿清清，超出常理的好。

    而且！

    亲生母女的话，‘司兰’应该不至于让女儿怀孕，然后卖孩子赚钱吧！

    后面为了孩子产生冲突，从而杀死亲生女儿，这沈翊的推测，就更不至于了。

    “倒也不一定！”

    沈庭仔细想了想，沈翊的推测倒也不能完全推翻。

    普通人肯定狠不下心。

    但这‘司兰’，明显不是普通人。

    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舍得卖钱，更不用说女儿的孩子了。

    “不过，卖亲生骨肉和杀害亲生骨肉，还是不一样的。

    就算‘司兰’真是凶手，估计也是冲突后，失手杀人。”

    “而且，‘司兰’既然是耿清清亲生母亲，女儿死亡或失踪后，她为什么没有报警？

    她很可疑啊！

    对了，耿清清老家这边，为什么也不报警？

    他们好像也很可疑啊！”

    沈庭想着，看向杨昌隆，问出自己的疑问。

    杨昌隆叹息一声：

    “耿清清父亲耿斌那边，不报警倒也正常。

    因为耿斌大脑发育不正常，智力水平恐怕比不上五六岁的孩童。

    当地的警员跟他交流很困难，但勉强问出一点信息。

    在提到他女儿耿清清和妻子李乡云的时候，耿斌反应非常激烈。”

    杨昌隆拿出警务通，打开一段视频。

    视频背景是一间破烂的农屋。

    墙上、桌子上，有不少字画。

    虽然配色有些奇怪，比如将兔子画成蓝色，将树叶画成黑色，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画面看起来，又非常协调，有种怪异的美。

    一个穿着黑衣黑裤，头发花白的男人，拘谨的坐在小马扎上。

    双手夹在双腿中间，身体不自在的晃动，每次看向镜头以及镜头后的警察，都很快移开目光。

    但他的双眼很清亮，有种没被社会污染过的单纯。

    嘴角虽然流着口水，但能自己及时清理干净。

    警员原本跟他简单交流，问他吃过午饭没有，问他是不是喜欢画画这些。

    耿斌有时候回答，有时候顾左右而言他。

    但整体反应，还算正常。

    可当警员拿出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问李乡云和耿清清的去向时，他怔了一瞬，猛地捶胸顿足，仰天痛嚎：

    “死了！

    我的宝贝死了！

    我好久好久，没见到我的宝贝了。

    宝贝，你怎么不回来，不回来看看爸爸呀……”

    这一刻，耿斌完全不像智力发育不全的人，更像一个失去女儿，悲痛欲绝的父亲。

    沈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

    “哎，不对啊！

    耿清清的尸骨，我们前段时间才刚找到。

    身份，更是确认才没几天。

    这耿斌怎么知道，他女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