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沈庭。

    技术人员更是不解：

    “沈顾问，你想通过什么确认轨迹？

    泥沙、昆虫、孢粉，我们可都排除了。

    剩下的物证，在我们大京也都比较常见，特殊性不足。

    连确定一个位置都难，更不用说确定连续的行驶轨迹了。”

    “孢粉！”

    沈庭直接道：“我查看过技术组从轿车上收集到的孢粉。

    确认它们可以进一步鉴定。”

    技术人员更加懵逼：

    “沈顾问，你不要开玩笑了。

    那些孢粉，我们鉴定室的马主任，可是亲自查看过。

    连他都说鉴定不了啊！”

    “可以的！”

    沈庭看向郑远桥：“郑队，我想试试。”

    郑远桥罕见地迟疑了一下。

    按说沈庭找到了悍马，做到了调查组、专家组，十多年都没做到的事情。

    他应该无条件信任沈庭！

    但鉴定物证，毕竟和查案不一样。

    需要的专业知识，要求很高，和案件推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而且！

    物证的鉴定，是有严格条例的。

    只有资质足够的专业鉴定员，才能鉴定。

    普通警员，按说连接触，都不行。

    这都是一次次惨痛教训，换回来的经验。

    郑远桥看向沈庭，发现他的目光，格外坚定、自信。

    “这件事，有点超出我的权限了。

    我问问秦支队！”

    郑远桥迟疑间，离开会议室，拨通支队长秦山的电话……

    几分钟后，他返回，看向沈庭：

    “小沈，我和秦支队商议了一下。

    你没有相应资质，让你直接鉴定孢粉，肯定不可能。

    但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让鉴定室安排一次测试，确认你有完成鉴定的能力。

    如果通过测试，你就可以鉴定孢粉。

    第二个选择！

    鉴定孢粉，只是过程。

    更关键的是，通过孢粉，确认行车轨迹。

    我们可以让专业鉴定员，配合你的要求。

    你需要哪个孢粉，哪个方位的扫描放大图、哪里的物化特性等等，都可以和鉴定员提要求。

    你不需要直接接触孢粉，只需要根据鉴定结果，分析轨迹就可以。

    你看，你想选哪一个？”

    “第二个！”

    沈庭毫不犹豫。

    他确实没必要直接鉴定孢粉。

    而且，现在时间有限。

    测试还不知道要测到什么时候！

    后续如果能确定轨迹，还要进一步的搜查、调查等等，需要留下充足的时间。

    “好，那就用第二个方法。

    跟我去鉴定室吧！”

    路上，郑远桥联系鉴定室马主任，说明情况。

    跟随的警员们，更加惊疑。

    还真要鉴定孢粉啊？

    而且，还是让沈庭鉴定？

    不是大家不相信沈庭，实在是，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

    局里的顾问，专业确实五花八门。

    有在大学里，专研心理学的老教授。

    有专门研究动物骨骼的专家。

    也有对模糊痕迹，尤其敏锐的人才。

    他们确实有资格直接接触，自身领域里的物证，或者人证。

    可沈庭，也不是孢粉领域的专家啊！

    局里几乎都知道，沈庭之前是送外卖的。

    他这几天骑着带蓝箱的小电动、戴小蓝帽到局里，大家想不知道都不行。

    那问题就来了！

    沈庭一个之前送外卖的，学历也不出色。

    怎么就这么自信，可以鉴定孢粉，这种对专业度，要求异常高的物证？

    而且还是局里鉴定员已经鉴定过，没能得到线索，放弃的孢粉！

    “沈庭想干什么？”

    “不知道啊！”

    “他莫非是那种‘隐世高手’？”

    “看着也不像啊！”

    “对啊，平时也没见他对植物，或者花粉特别关注啊！”

    ……

    大家带着怀疑，来到局里的鉴定办公室。

    一个长脸，头发黑白交杂，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已经等在门口。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

    似乎不理解，郑大队为什么提出这么怪异的要求。

    神情甚至有些不乐意。

    鉴定在他看来，是很严肃的事情。

    怎么能随便找个人，指导鉴定过程？

    这不是外行指挥内行吗？

    “马主任，让你久等了！”

    郑远桥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了，主动打招呼。

    马主任只是轻轻点头：

    “是谁要鉴定孢粉？”

    沈庭上前：“是我！

    我是沈庭，想尝试一下！”

    马主任上下打量他，尤其观察了沈庭的双手，微微皱眉。

    手上没有长时间操作仪器，留下的老茧。

    也没有消毒剂、特殊溶液浸泡导致的皴裂。

    看着明明不像鉴定师，但目光非常坚定。

    是自信？

    还是自大？

    虽然更加怀疑，但马主任还是把白色鉴定服递给沈庭：

    “沈庭，本案里的孢粉，我都经手过。

    无法鉴定的结论，不是根据我自己的鉴定水平得出的。

    而是根据以往合作过的，专研孢粉的专家能力，得出的结论。

    不过！

    既然郑大队和秦支队都同意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

    接下来，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对孢粉进行操作。

    但我提前说清楚，合理的操作我会进行。

    如果是太离谱，会破坏物证特性的操作，我可不会同意。”

    “没问题！

    我需要的特征，都很简单。”

    沈庭连连点头。

    很简单？

    马主任心头却是一滞。

    很简单的话，我们鉴定室之前怎么会不做？

    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

    “其他人不要进来！

    马主任让跟随过来的其他警员，在鉴定室外等待，只能隔着玻璃观察。

    进入鉴定室后，鉴定很快开始。

    随着沈庭的一个个要求发出，马主任的表情，很快由质疑，变成了惊疑，然后是惊讶。

    因为他发现，沈庭竟然真的懂。

    不但对鉴定室内的设备功能、操作非常熟悉。

    对孢粉，更是浸淫多年的样子……

    “这个残缺孢子，侧面上扫描电镜，我需要它的细致图片。

    尤其是表面残缺的纹饰！”

    “这花粉都残缺成这样了，而且已经变质，还有鉴定的必要？”

    “有！

    还有这个孢子，有点特殊，上一下红外光谱仪，我需要光谱图，确认它的物质组成。”

    “这个孢粉团，虽然被焚烧烘烤，大部分碳化。

    但内部还有少量孢粉残留，上一下拉曼光谱仪。

    我要看它的内部拉曼光谱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