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技术代差，降维打击……”

    “朕，准了！”

    她猛地一挥袖袍，那股属于帝王的决断，再次压倒了一切。

    “水泥，可以卖！但怎么卖，卖多少，全都由你来定！”

    “朕，只要结果！”

    “臣，遵旨！”赵奕心头狂喜，脸上却是一副“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庄重。

    “陛下放心，臣一定把秦国佬的国库，都给您搬回来！”

    武明空看着他这副样子，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滚吧。”

    “别在这儿碍朕的眼。”

    ……

    赵奕连滚带爬地溜出了皇宫，直奔谪仙楼。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手握独家专利的奸商，浑身都充满了割韭菜的冲动。

    刚踏上顶楼，柳如烟便迎了上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紧身的紫色长裙，将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走路时腰肢款摆，每一步都踩在男人的心尖上。

    “大人，您回来啦。”

    她很自然地接过赵奕的外袍，挂在衣架上，动作熟稔得像个等候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去，给我备个最雅致的房间。”赵奕大马金刀地坐下，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再派人，去驿馆，就说我赵奕，请秦国公主赢姝，过来喝杯茶，谈谈生意。”

    “哟。”柳如烟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媚意天成。

    她扭着水蛇腰，走到赵奕身后，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大人这刚从宫里出来，就要跟别的女人喝茶了？”

    “奴家这心呐，酸溜溜的。”

    那声音，又软又媚，还带着几分幽怨，听得赵奕骨头都快酥了。

    “吃醋了？”赵奕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嘴上却不饶人，“那是个财神爷，还是个女财神。我这是去为国敛财，懂不懂？”

    “不懂。”柳如烟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吐气如兰，“奴家只知道，大人是奴家的天。您要是被外面的狐狸精勾走了魂，奴家可怎么办呀？”

    她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这妖精！

    存心不让老子好好干正事！

    赵奕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猛地一拉，柳如烟便惊呼着跌入他的怀里。

    “再乱动，信不信我先把你这个财神给办了？”

    柳如烟俏脸一红，却也不挣扎，反而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声音细若蚊蚋。

    “那……大人您可要快点。”

    “别让人家秦国公主，等急了。”

    ……

    一炷香后。

    赢姝在白启的护卫下，踏入了谪仙楼的雅间。

    她依旧是那身黑色镶金边的宫装，清冷高傲，与这楼里的靡靡之音，格格不入。

    白启那张雕塑般的脸上，写满了警惕，手，始终没有离开过腰间的剑柄。

    在他看来，这种地方，根本就是藏污纳垢的销金窟。

    赵奕这个好色之徒，约公主来此，定然没安好心！

    “公主殿下，请坐。”

    赵奕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也别喝茶了，浪费时间。”

    他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点真东西。看完，咱们再回来谈。”

    赢姝和白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里，看到了意外。

    他们本以为会有一番虚伪的客套，没想到赵奕如此直接。

    “好。”赢姝点了点头。

    ……

    洛阳城南，镇国大道。

    当赢姝骑着快马，在这条平坦如镜的道路上风驰电掣时，她那张冰山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没有颠簸！

    没有尘土！

    马蹄踏在坚硬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速度比在土路上，快了不止三成！

    她身后的白启，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是个纯粹的军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一条路，对一支军队意味着什么！

    骑兵冲锋，再无烟尘遮蔽视野！

    粮草辎重，运输效率倍增！

    雨天行军，再无泥泞困扰！

    这……这根本就是为战争而生的神迹！

    跑了一圈回来，赵奕又安排他们坐上了四轮马车。

    车厢内，一杯满当当的茶水，放在小桌上。

    马车飞速行驶，那杯中的茶水，仅仅是微微晃动，竟无一滴洒出。

    赢姝下了马车，呆呆地站在这条灰白色的巨龙面前，久久无言。

    赵奕走到她身边，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

    “怎么样，公主殿下？”

    “现在，信我说的了吧？”

    赢姝没有回答。

    她缓缓蹲下身，用手，用力地敲了敲坚硬的路面，那反震回来的力道，让她指节发麻。

    白启更是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用尽全力，朝着地面狠狠劈下！

    “锵！”

    火星四溅！

    坚硬的水泥路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而白启握剑的手，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赢姝和白启看着那道白痕，彻底失语。

    这东西的坚固程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用它来修筑城墙……

    两人不敢再想下去，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

    再次回到谪仙楼的雅间，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赢姝和白启的脸上，再无半点轻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赵大人，请开价吧。”赢姝直截了当地说。

    “爽快！”赵奕打了个响指。

    柳如烟立刻会意，端上了最好的香茶和点心，然后乖巧地退到一旁，安静地为他研墨。

    “公主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赵奕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这水泥的配方，乃是我大周的绝密。看在咱们两国交好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友情价。”

    他伸出三根手指。

    “五百万两白银。”

    “噗——”

    赢姝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饶是她见惯了大场面，也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

    五百万两！

    他怎么不去抢！

    白启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身上那股杀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赵大人，你这是在戏耍我们吗？”

    “哎，白启将军，此言差矣。”赵奕摆了摆手，一脸的真诚，“这可是能改变国运的神物！五百万两，贵吗？一点都不贵！”

    “你们想想，有了它，你们秦国修路，加固边防，能省下多少人力物力？能让你们的军队，战斗力提升多少？”

    “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赢姝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这个价格，我们不可能接受。”

    “别急嘛。”赵奕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配方不卖，咱们可以谈成品嘛。”

    “我们大周，最近成立了一个‘皇家商会’，专门负责这些高端商品的贸易。以后，你们秦国需要的丝绸、茶叶，包括这水泥，都可以通过皇家商会来购买。”

    “水泥的价格嘛，我可以做主，给你们打个八折。一万斤，只收你们……一万两白银！”

    赢姝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万斤，一万两。

    这价格，依旧是天价！

    修一条路，需要的水泥何止千万斤？这要是全买，怕是能把秦国的国库都给掏空！

    赵奕看着她俩那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心里都乐开了花。

    妈的，

    宰的就是你们这帮土豪！

    他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脸上又换上了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当然了，我也知道，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公主殿下您，也做不了主。”

    “这样吧。”

    赵奕站起身，一副“我全是为了你们考虑”的诚恳模样。

    “你们也不必现在就给我答复。”

    “可以先派人回国，跟秦王，好好商量商量。”

    “我们大周，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他把“等得起”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二人，自顾自地品起了茶。

    雅间内，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