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净土里。

    白芙缓缓走到漂浮在半空中的神秘代码面前。

    “就让我来康康你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白芙没有动手动脚，而是很稳重地给神秘代码扔了一个使徒灵视。

    同样是侦察术，白芙的这个超高级侦察术配合非凡视界被动，侦察出来的道具介绍面板就要比玩家侦察出来的详细得多。

    【神秘代码】

    【品质】：彩

    【道具说明】：

    1.（略，同玩家侦察结果）

    2.（隐藏）该程序的外壳由虚空旧日与虚境旧日的时代结晶制造，无法用蛮力破解，强行破解，会导致结晶内部的数据遭到破坏；

    3.（隐藏）最初协议的寻道者们通过使徒真灵髓质意外从结晶内部导出了部分内容，内容如下——

    [……]

    白芙快速扫了一眼道具说明，当看到说明3附带的那些东西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虽然她看得不是很懂，但是，这段代码，怎么看都和她穿越前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代码很像吧。

    “卧槽，这里面装的不会是《群星之上》这款游戏的完整代码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收割者其实就是指游戏开发者？

    好像也不太对。

    白芙真的很难想象她穿越前的世界有能力制作出《群星之上》这样离谱的游戏来。

    都不说这夸张得吓人的大地图和AI智能程度了，光是游戏舱的生命维持系统，和“游戏时间：现实时间”的巨大比例差，就不是她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能掌握的技术。

    “还是得想办法将这个什么时代结晶破解，看看完整的代码到底是什么。”

    白芙的目光在道具说明2和说明3之间不断徘徊。

    她隐隐有了些猜测，要破解时代结晶，莫非是要用到真灵髓质和虚空领主核心？

    诶，巧了，这两样东西她不仅有，而且还有很多。

    更重要的是，她还把这两样东西直接消化了，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试试！

    白芙双手搭在时代结晶上，同时调用真灵髓质和虚空领主核心的力量。

    当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涌入时代结晶，时代结晶上忽然漾起了波纹，如同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有反应了……但是，似乎还不够。”

    白芙笑了，问题不大，她这边还有尤利娅、爱丽洁和绯叶、金露呢。

    随着尤利娅等人到来，神秘代码上的波纹终于荡了出来。

    在波纹的涤荡下，白芙的脑海中涌现出了大量信息。

    “这是虚空文明和虚境文明的历史？”

    白芙观看了起来。

    她对虚空文明和虚境文明是怎么在偌大的宇宙中发展壮大的并不感兴趣，类似的故事在研究三大宇宙级文明的过程中她已经品鉴得太多了。

    她更在意的是虚空文明和虚境文明对自身所掌握的力量的特殊运用，这些东西对她提升自己的实力非常有帮助。

    “虚境维度在最初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维度，而是虚境文明在意识到收割者的存在后，以举文明之力创造出来的一个‘新世界’。”

    “他们计划将整个文明的‘心灵’全都上传到虚境维度，只留下躯壳在主宇宙给收割者收割，借此度过收割者降临的危机，等收割者离开后，再集体从虚境维度回归主宇宙。”

    “虚境里的十一个使徒，最初是虚境文明集体投票选出来的十一个虚境维度管理员，其中，一号使徒是最特殊的一个，她是管理员小组的组长，在进入虚境维度前，还是虚境文明的一个天才研究员，被誉为数千年来第一人，虚境维度的控制中心双螺旋树就是她发明的。”

    念叨到这里，白芙扭头看了旁边站着的爱丽洁几眼。

    “我去，原来我以前这么牛逼的吗？”

    爱丽洁感到不可思议，在漫长的岁月中，她早就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白芙继续道：“看来双螺旋树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融合了它，就相当于得到了虚境维度的控制权。而且……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一觉醒至高神徒就无法继续融合双螺旋树了，并不是因为什么成神之路被斩断了，纯粹是因为你是双螺旋树的创造者，你对他有恶感，双螺旋树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融合自己呢？”

    尤利娅连连点头：“有道理。”

    白芙笑着继续往下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快速融合双螺旋树的方法。

    她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不少有关收割者的记载。

    虚境文明想尽办法，依旧没能逃脱被收割的命运。

    他们依照计划行事，某一日，一团巨大的黑幕自高维空间降下，将有智慧生命存在的一切区域都覆盖住。

    当黑幕散去，所有的智慧生命，所有的文明痕迹，全都被从宇宙之中抹去，只留下一片寂静的死域。

    就在虚境文明的人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度过灾难，可以回归主宇宙重建文明时，一道极为恐怖的意志忽然降临在虚境维度。

    他们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试图逃跑。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收割主宇宙留下的那些躯壳时，收割者花了一天时间。

    但在收割虚境维度中的这些“心灵”时，收割者只花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降临，即是死亡！

    最终，只有十一个虚境管理员活了下来。

    他们并未做任何有别于其他人的特殊举动，但他们偏偏就活下来了。

    显然，收割者是故意放过了他们。

    可是，收割者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呢？

    幸存的管理员们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厉声质问，但他们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其实这也正常。

    收割者是巨人，他们是蝼蚁，巨人毁灭蝼蚁，何必在意蝼蚁的想法，何必向蝼蚁解释。

    但是，能理解收割者的想法，不代表能接受这种现实。

    以爱丽洁为首的十一个虚境管理者，发誓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他们先尝试回归主宇宙，想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虚境维度已经被收割者放逐，他们根本无法回归。

    好，既然无法回归，那我们在虚境维度调查总行了吧。

    收割者也曾降临虚境维度，我们就不信在这里找不到任何情报。

    身为天才研究员的敏锐感知力还真让爱丽洁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问题。

    以收割者的能力，明显是可以像清洗虚境维度一样瞬间将主宇宙里的那些躯壳全都消灭的，甚至可以更快，但为什么收割者花了一天时间呢？

    爱丽洁断定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关键，甚至比收割者故意放过她们这些管理员的原因还要关键。

    【他们可能是在寻找什么，或者是在收集什么】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爱丽洁召集所有管理者开会。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收割者需要的东西和灵魂无关，否则收割者绝不会以那么快的速度扫荡虚境维度。

    【他们需要的是我们的身体，而我们的身体里，最有价值的东西是……】

    【是基因吧】

    爱丽洁给出的结论是基因。

    她以此结论逆推，给出了一个自己关于收割者行事逻辑的完整推论——

    收割者在研究基因的奥秘，目的，大概率是为了探寻生命进化的终章，让自己成为完美存在，但是，基因实在是太深奥了，深到技术强大如他们也无法计算出一条能真正通往完美的道路。

    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终极质问。

    什么叫完美？

    收割者不知道，也计算不出来了，所以他们换了一个思路。

    既然算不出来，那就撞大运好了！

    在无数次的实验中，或许就有那么一次让他们运气极好地找到了完美之路。

    收割者的实验就是在宇宙中散布智慧，然后放任这些智慧生命自由发展，看这些智慧生命自行完善自己的基因，在漫漫长夜中探寻进化的路。

    收割者是在做实验，他们当然不会坐视实验体反过来把自己干掉，所以他们设置了一条【危机红线】。

    当他们散布的这些智慧生命创立的文明，或者其中某一个智慧生命已经触及到足以让他们感到不安的【危机红线】后，他们就会立刻下场收割这个文明。

    【我想，黑幕降下到离开的那一天时间，就是他们在盘点这一次实验的成果，看看这次实验中是否意外诞生了他们想要的完美基因】

    【很显然，虚境文明依旧没能让他们满意，所以他们赶紧开启了新一轮的播种】

    【我推测，他们之所以没有把虚空文明，以及我们虚境文明存在的痕迹完全抹除，就是想看看不同的世代的智慧生命在交流碰撞中能否擦出一些奇妙的火花】

    【生命的进化也是需要灵感的】

    爱丽洁的这个推论让其他管理员感到无比震惊。

    他们试图反驳，但反复推敲后，却发现这个推论足以解释迄今为止他们遇到的一切问题。

    所以，这就是真相，他们只是一堆实验品？

    可要是这样的话，他们又何谈复仇呢。

    收割者已经设置了红线，他们只要越过那条红线就会死，而他们不越过那条红线就无法报仇。

    如此一来，他们岂不是根本就没有复仇的可能吗？

    这样的真相，太让人绝望了。

    当绝望的情绪开始弥漫，爱丽洁又提出了新的看法。

    不，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收割者种植文明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进化成为完美生命，既然如此，他们种下的那些文明绝不可能是随便种植的。

    【我不认为他们会随意地散布一些和他们差异极大的智慧生命】

    【他们本来就搞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完美，这么做，那就更加看不清未来了，对他们种下的这些智慧生命堪称完美的路，对他们而言真的足够完美吗？】

    【所以，我认为，他们所谓的随机撞大运，其实是在他们设置好的某个“平台”上随机的】

    【关于这个“平台”的解释】

    【我的看法是，他们散布的那些智慧生命——包括我们在内——在基因上必然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和他们极其相似】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在爱丽洁的带领下，一共十一个管理员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外界新诞生的那些智慧生命。

    他们想要指导这些智慧生命去破解自身基因的秘密，继而推导出足以对付收割者的武器，待下一次收割者降临时攻击收割者。

    就算不能完全消灭收割者，至少也要让收割者看见他们的愤怒！

    爱丽洁的想法很好。

    但是，在她刚接触外界的智慧生命时，她和其他管理员就遭到了当头一棒。

    无形的攻击降下，他们的相关记忆全都被抹除，不只是那些推断，还有他们原本想做的事也都忘了。

    从此以后，十一个管理员就变成了十一个使徒。

    直到多年后，一些使徒在潜意识的影响下离开了虚境，降临到主宇宙。

    程序里记载的信息到此结束。

    白芙眨了眨眼睛。

    在看完干掉虚空领主皈寂后获得的旧日遗物003里的记录后，她就一直在疑惑收割者为什么要种植文明，以及设置红线的目的是什么，爱丽洁的猜想可以说是完美地回答了她的这几个疑问。

    但哪怕一切都说得通，她也不能就这样断定爱丽洁的猜测是正确的。

    因为爱丽洁根本没有证据。

    不过，从之后爱丽洁等人被突然抹除记忆来看，这个猜测哪怕不全对，至少也切中了部分要害。

    “现在的问题是，收割者为什么只是单纯地抹除爱丽洁等人的记忆，而非直接抹除爱丽洁等人的存在，还有，收割者为什么会允许记载了真相的这个神秘代码存在？”

    “是觉得留下也无所谓吗？不，如果真觉得无所谓，那一开始他们就不会下场抹除爱丽洁等人的记忆，有没有一种可能……”

    白芙看向爱丽洁。

    爱丽洁脱口而出：“抹除我们记忆的不是收割者？！”

    白芙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引入第三者，才能让这些不合理之处看起来合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真相真的像她们想的这样，那她们或许有机会能顺利度过收割者降临的危机，让自己，让主宇宙的文明延续下去了。

    那个第三者无论有什么目的，都是值得争取的对象。

    “快看看这个程序里还有没有记载别的东西！”

    尤利娅赶紧催促道。

    白芙嗯了一声，继续调用虚空领主核心和真灵髓质，下一秒，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机械的声音。

    【权限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