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这一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

    同时。

    干净整洁的屋子，也告诉着南姝，魏佳慧的房间，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确定死者身份只是第一步。

    警方立马以魏佳慧为圆心，对她的关系网展开了调查，从她身边人开始调查，可询问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魏佳慧背井离乡，说是投奔亲戚，其实和亲戚也不怎么熟，交际圈也十分简单。

    在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后，警方侦查方向就转变成了随机作案。

    任何事，加上了‘随机’这两个字，就愈发充满了不确定性，尤其是那个年代没有监控，办案全靠走访打听，大半个月的走访下来，一无所获，反倒是网上，对于魏佳慧的死，开始了一系列的猜测和分析。

    根据碎尸的手法，很多人猜测凶手的职业有没有可能是医生或者屠夫之类的，当然其实警方也全都暗中排查过。

    但一是因为留下的线索太少，二则是全城那么多医生和相关职业的人，总不可能一一派人上门去问询，专案组成立了三个月，最终还是解散了。

    看完档案，南姝深深吐出一口气，其实，前世在她那个世界，也有一宗碎尸悬案。

    所以南姝很清晰地知道，时间越长，破案的概率就越低，尤其是档案中，压根就没有提到过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除了死者，以及独特的碎尸手法，凶手相关的线索，几乎为零。

    “许法医，所以你和南队是怀疑陈明？”

    合上档案。

    南姝抬眸看向许蕴礼。

    “嗯。”许蕴礼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小心烫。”

    “难怪……”

    她就说，为什么南队会突然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南姝道了声谢，将档案放到一旁，端起茶杯，轻抿了口。

    “今天换了款茶叶，你觉得怎么样？”

    许蕴礼坐下，注视着她。

    南姝觉得，自己和南队也没啥区别，想了想，回了两个字：“好喝。”

    许蕴礼眸底笑意深了几分。

    “你喜欢就好。”

    “档案里，有碎尸的照片，你觉得…手法像吗？”

    其实。

    这个问题，许蕴礼不应该找南姝探讨，毕竟她只是一个只看了几本悬疑，能听懂动物说话的普通人而已。

    法医这一块，她人设里，可没有这一条啊！

    只是在支队待久了，温馨舒服的氛围，让南姝早就忘了还有人设这一回事，茶一喝，小天一聊，警惕心早就没了。

    端着茶杯往椅背一靠，另一只手拿起照片。

    即便是黑白照片，但细节清楚无比，寻常人即便不害怕，但也绝做不到像南姝这么悠闲淡定，宛若在看一张再寻常不过的风景照。

    “手法的确非常老练，网上怀疑凶手可能是专业人士，很符合推理逻辑。但如果只凭借这一点，就怀疑陈明……很牵强。”

    许蕴礼望着她的表情，也许女孩自己都没发现，每次她认真分析时，眉头都会随着她的情绪而变化。

    很……可爱。

    “是不是还有别的线索？”

    南姝将照片放下，扭头看他。

    就对上了一双盈满了笑意的狐狸眸，不由地一愣。

    许是常年待在解剖室的原因，许蕴礼肤色偏白，一双狐狸眸不笑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淡漠疏离。

    但只要笑起来，眼尾像是有小钩子，让南姝不由地晃了神。

    “阿礼。”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室内旖旎气氛顿消，许蕴礼笑意顿收，淡淡瞥他一眼。

    “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看到南姝在，南璞年并不惊讶，像是两人早就说好的一样，南璞年审人，许蕴礼来给南姝答疑解惑。

    南璞年也没觉得这安排有什么不对，可在看到小姑娘也不知是热还是因为别的，而有些泛红的脸颊，南璞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南姝身边，扫了眼桌上的档案，“怎么样？说完了？”

    “没有…”

    许蕴礼垂眸，摆弄着茶具，语气称得上冷淡。

    就这么一个案子，半个小时了，都没聊完？

    真够磨磨唧唧的！

    南璞年向许蕴礼投以嫌弃一眼，又看了眼茶具，尽知道整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说到哪儿了？”

    南璞年偏头看向南姝。

    南姝轻咳一声，想她上次被皮囊所惑，还是魏樾那没有预告的突然袭击。

    心底暗呸一声，她真是被维d姐这段时间的‘恋爱言论’洗脑了！

    “为什么怀疑陈明？”

    南姝小声道，低着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下一刻。

    一只修长的手就将新泡好的茶杯推了过来。

    南姝放下空杯，小声道谢，头也不抬地端起。

    南璞年见此，也没多想，十分自然地伸出手，端起另一杯，牛饮而尽。

    砸吧了一下嘴。

    “这味不错，比上次的好喝。”

    许蕴礼：……

    “为什么怀疑陈明……因为，当年，陈明的‘一鸭八吃’店，就开在魏佳慧租住的小区门口。”

    南姝一愣，抬头看向南璞年。

    “惊讶吧，当初调查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们也很惊讶。”

    说起案子，南璞年立马敛起表情，眉峰拢起道：“这两天，我们翻看了当年警方的走访记录，当时询问人员里，并没有陈明的名字。”

    “倒是有一名曾经在店里工作的女员工，和魏佳慧比较熟，见了面能聊几句家常。女员工也被问询过，没有异常，而陈明作为鸭店老板，许是沉默少言的性格，独来独往，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被纳入调查的范围。”

    毕竟。

    当时魏佳慧所在小区的门口，一条街全都是餐馆，光是店员老板人数就近千。

    这样一想，几乎没怎么和死者说过话的陈明，没有被正式叫到警局问询，似乎也很合理。

    但现在不一样了。

    陈诚的案子，同样的碎尸手法，以及二人的父子关系，加之当年在碎尸案中隐形的陈明……

    在刑侦调查中，巧合太多，就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只是…

    “二十年过去，还能找到证据吗？”

    南姝蹙眉。

    这才是案子最难的地方，即便陈明真的是凶手，证据链不足的情况下，也很难将他抓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