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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二章 死契(求追读,求月票)

    作品:《我的仇敌成了我的道侣

            “没想到,竟然是位西厂千户。”

        一魔教女子取下闵宁的腰牌,接着打量了下她的容貌,

        “长得还挺俊俏。”

        另一持剑的魔教中人冷冷道:

        “再怎样俊俏,也是怨念魔主的走狗畜生。”

        “刘时说得不错,怨念魔主之人,再如何面容绝佳,都不过是肉城浊水。”

        长老漠然道。

        陈易笑吟吟地看着闵宁。

        闵宁恶狠狠地盯着陈易,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你竟是魔教中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闵宁咒骂道。

        “聒噪。”

        说完,陈易封住了她哑穴。

        闵宁呜咽呜咽地,说不出一句话。

        “宋生宝,你说该如何处置此人?”

        长老缓缓问道。

        “长老,她乃西厂千户,此人不可久留,否则会引来西厂的注意,最后暴露位置,而贸然在这里杀了她,也同样会被西厂追查。”

        陈易扫了闵宁一眼,继续道:

        “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她带到郊外荒山野岭之地,一刀解决,这样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长老点了点头,陈易的提议正是神教一直以来的惯例。

        “既然如此,你和刘时、马磴三个人一起,把他押到郊外,记得埋好他的尸首。”

        …………………

        京城郊外,树林茂密处。

        刘时与马磴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时刻警惕着闵宁暴起伤人。

        而陈易背着浑身无力的闵宁,一步步地走向预先定好的埋骨地。

        一路上,他时不时能感受到上司如刀般的目光,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死了成千上百遍了。

        “这西厂千户,倒是一副好皮相,可惜了他是千户,否则最好转卖给青楼。”

        马磴看着闵宁,怒意冲冲道,

        “该死的西厂,不知多少兄弟死在他们手里!”

        刘时淡淡道:

        “这些锦衣卫,都是群肉城浊水的东西,一天到晚就给朝廷当奴才,还自以为威风。”

        听着这些话,闵宁目光愤愤,却无可奈何。

        “他们就是贱,满心以为朝廷会把他们当人看,可谁会把一群畜生当人。”

        马磴想起不久前死去的魔教兄弟,眸光越来越怒。

        埋骨地上,陈易把背上的闵宁缓缓放下。

        闵宁死死地盯着他,片刻也不眨眼,好像想要死后化作厉鬼索命一般。

        “看,这锦衣卫还不服呢。”

        看着那目光,马磴说着就想动手。

        “不服又怎么样,还是得死,要怪就怪他误入歧途,没有皈依正道,这些人死后要坠入五暗深坑,不得超脱。”

        刘时眼眸冰冷道。

        一声声的谩骂下,闵宁仍旧不屈,她看了看两人,又落回在陈易身上,双目布满血丝。

        “还看、还看什么?等你死了挖下你眼睛,让你继续看!”

        马磴说着便抽刀出鞘,一旁的刘时则漠然地看着这一幕。

        反正这千户都要死了,临死让他们发泄下怒气,没什么不好。

        陈易转过脸道:

        “赶紧杀了她吧。”

        马磴重重点头,手里的刀高高举起。

        下一刻,陈易突然动了。

        哗!

        爽快的响声,马磴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已经被开出了一个大洞,血液喷涌,如同杀鸡一般被开膛破肚。

        一只手按在他的头颅,陈易问道:

        “你真杀呀?”

        闵宁双目瞪大。

        而不远处的刘时悚然一惊,慌乱间抽剑出鞘。

        陈易却已经踏步上前,真气于经脉间运转,刀锋如斩蛟之势,浩浩荡荡地斩下一记。

        刘时还未来得及举剑,头颅的脖颈上就多出一条血线,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

        【刘时共有常人二十年异种真气。】

        【马磴共有常人三十年异种真气。】

        陈易按捺住异种真气的冲撞,随手擦了擦刀上鲜血,收刀入鞘,接着捡起了那把长剑。

        看着这一幕,闵宁已经完全懵了。

        她方才已经几乎引颈受戮,走马灯都快走到一半了,可情况突变,陈易竟然反手杀死了两个同伙…

        那些不是…他的同伙么?他不是…魔教中人么?

        陈易提着剑,慢悠悠地朝闵宁走来,笑嘻嘻道:

        “闵千户,这里荒郊野岭的,好像有时间来红浪翻滚。”

        闵宁原本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潮,眸里掠起惶恐。

        【负面情绪:80】

        【怨仇阴阳诀初学入门,五十年异种真气,可汲取其中三成,得十七年真气。闵宁负面情绪奖励三年真气。】

        【真气所余:六十年。】

        陈易看了眼面板,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解了闵宁的哑穴。

        闵宁心神不宁盯着陈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一时间搞不清楚这人的想法。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要杀自己,还是……

        半晌,闵宁定了定神,以过往的语气道:

        “陈百户,立刻放了我,然后好好解释……”

        话说到一半,剑锋掠到身后,闵宁僵在原地,瞪圆了眼。

        那紧致的臀儿处,一阵火辣辣的痛。

        他打了她一板子!

        “闵千户,你是不是太颐指气使了。”

        陈易拿剑身拍打着她,

        “靠我办事,语气能不能好一点?”

        闵宁头皮发麻,面红滴血,勉强吐出几个字:

        “…有话好说…你想要做什么?”

        陈易笑问道:

        “你想杀我,嗯?跟踪我有一段时间了吧。”

        那英气女子面色更泛白,接着,似是自知死到临头,竟转而冷笑,她狠声道:

        “对,我就是想杀你!你威胁我姐姐,我一定要杀你!”

        陈易的脸上无悲亦无喜,

        “那如果我说…你姐姐会自愿献出自己呢?”

        “怎么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闵宁顷刻惊愕。

        “如果为了你,她会是这样的人。”

        陈易冷冷道。

        “你…别说废话了,要杀就杀!”闵宁怒声道。

        话音落下,她伸长了脖颈,陈易却转过身,割下了两具尸体的头颅,并将之用衣服包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

        似乎是为了回应闵宁的话,陈易朗声道:

        “闵少侠武功高强、聪慧过人,之前不过是故意束手就擒,麻痹魔教,此时突然暴起,以一敌三,魔教贼子刘时、马登皆死于其斩蛟刀法,唯有宋生宝拣回一条命,得以通风报信。”

        话语间,陈易缓缓走来,包裹起来的两颗头颅放到了闵宁面前。

        闵宁瞬间意识到什么。

        “杀人刀,活人剑,我现在手里拿剑,不杀你。”

        陈易指着这两颗头,淡淡道:

        “待会药效过去,你带着这两颗头去东厂,这样,东厂就跟魔教彻底撕破脸皮了。”

        那双丹凤眼瞪圆,闵宁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易。

        “这样,就可以彻底铲除魔教余孽,这也是你想看到的,不是么?”

        陈易的嗓音颇具诱惑。

        闵宁吞了口唾沫,勉强点了点头。

        他难道…真的不是魔教中人,他做这些,只是为了铲除魔教余孽?!为此将魔教与东厂都算计进去了!

        她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人!

        “如果…我不带回去呢?”闵宁下意识问道。

        “等一会我就要去百花楼喝一喝花酒,听一听曲子……”

        话音落耳,闵宁如何听不出这话语里的威胁。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闵宁还是吐出一个字:“好。”

        算准药效时间,陈易回到京城内。

        他没有去百花楼,而是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巷子里,抽出绣春刀。

        “呼…”

        陈易深吸一气。

        绣春刀瞄准没有器官的侧腹,他运转起斩蛟刀法,猛然一捅!

        鲜血泊泊流出,陈易面无血色。

        刘时死了、马磴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回去,谁会信?

        总得添点伤才行,而且,还必须是斩蛟刀法留下的切口。

        思绪之间,陈易在手臂、小腿等各处,划开了一道道的伤口。

        …………………

        “东厂意欲护卫圣女出世…哪里来的消息?”

        薛攸葛面沉如水。

        “督主,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到处都在传。还有些不知好歹的人传唱起歌谣。说什么‘明暗神教东厂主,魔教圣女东厂护’。”

        李百户不免紧张,

        “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薛攸葛抓住茶杯的手不住用力。

        作为一个特务衙门,再加上东厂厂公乃是阉人,东厂在京城坊间的名声向来不好,与那些文官大臣们也不曾对付,被民间编排也是常有的事。

        在过去,东厂往往不在乎民间编排,可这一次不同,因为他们真与魔教有所勾结。

        “是哪里漏了底?”

        薛攸葛喃喃道,

        “难不成,是那群魔教中人自作聪明,以为这样能够要挟我们东厂进一步保他们平安?”

        听到这话,李百户再联想起陈易的话,顿时毛骨悚然,连忙道:

        “依我看不无可能!

        魔教要护佑圣女出世,于是借我们虎皮来当大衣。”

        李百户这样一说,薛攸葛面色更加阴沉。

        “一群蠢材。

        我看这些魔教就是拜大明尊佛拜入脑了!”

        薛攸葛怒而起身,稍稍冷静下来后,他放下茶杯。

        “现在…跟这群魔教中人断去些联系,给他们敲打一番。

        对了,你派人密切探听圣女出世之事,倘若此事为真…”

        薛攸葛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们东厂…就要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时。

        闵宁拎着血淋淋的包裹,出现在东厂大堂内。

        ………………

        敷好了药,回到家里,陈易站在水缸面前,洗了把脸。

        想要直接让东厂与魔教为敌很难,两者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合作关系,所以,陈易的目的,是让他们彼此猜忌,先撕开裂痕,投鼠忌器,再加之扩大,最后,让两者彻底翻脸,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两边的猜忌越大,局势就越对自己有利。

        更何况…

        自己还有闵宁这个好辅助。

        陈易推门走入到家里。

        “…主人。”

        殷听雪坐在门厅,犹豫一会,站起身来,细声喊道。

        陈易笑眯眯地看她。

        殷听雪泛起一丝不好预感。

        随后,她看见陈易走入书房,取出了什么,最后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殷听雪呆了一呆,接着一阵毛骨悚然。

        “签了这份死契吧。”

        陈易温声说出残忍的话。

        奴婢的卖身契上,有生契死契之分,前者有一定年限,按大虞律,不得超过八年,八年之后,除非再度签契,否则奴婢要复归原籍。

        而死契,顾名思义,就是到死为止,而上次给她签的是生契。

        殷听雪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

        “以后,你就用殷姣雨的名字活着,私下我还会叫你听雪,等风头过去之后,再给你把名字改回来。”

        陈易看着受惊的殷听雪,让嗓音和缓了些。

        可是…那少女并未因自己的语气而放松。

        她那好看的肌肤上冒起鸡皮疙瘩,又雪似惨白。

        【负面情绪:85】

        【殷听雪负面情绪奖励三年真气。】

        “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殷听雪沉默了好一会,颤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陈易目不斜视,戏谑道:

        “难道你以为,等伺候我八年之后,你就可以重得自由,逍遥快活了?”

        殷听雪不住地往后退,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陈易却向前一步,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

        她的目光里,尽是惶恐畏惧。

        或许,她心里想到,要终生伺候自己这个仇家,比让她坠入释教的无明世界还要可怖。

        陈易抓起殷听雪的手,让她握住狼毫笔,

        “签字画押吧,不然…”

        殷听雪猛地抬眸,眼里噙满泪水,决绝道:

        “我不签,你…你还是把我送到浣衣局去吧!”

        陈易只淡淡道:

        “银台寺。”

        提起那座母亲常待的寺庙,殷听雪闻言一怔,她先是困惑,不知陈易为什么提起它,而后,她就听到了一句残忍的话。

        “我不介意一把火烧了它。

        就像你一把火把三千两银票烧干净一样。”

        看着仇家,陈易淡淡道。

        【负面情绪:90】

        【殷听雪负面情绪奖励五年真气。】

        殷听雪脸色很白,她好像从未听过这样过分的话,木讷了好一会,喉咙里涌出了什么,她想说话,好像又发不出声音。

        最后,向来决绝的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在死契上签了字,盖上了印。

        陈易收起死契。

        明天自己就能去衙门那里找人作保,虽然不合流程,但西厂千户的身份,能够无视许多流程。

        更何况,殷听雪即便知道,也不敢去官府告自己。

        她唯一敢做的…

        就是逃跑。

        陈易吸了口气,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

        令人意外的是,她没有像在银台寺那般一把甩开自己的手,而是听从地往自己这边靠了一靠,她什么也没说,沉默着。

        这样一反常态,她准备逃跑了,这一点,陈易明白。

        ………………

        翌日一早,陈易锁好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陈易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过身去。

        在之前,自己都是不锁门的,因为那时的殷听雪绝不会逃跑。

        可现在,逼得太狠了,估摸这圣女已经开始琢磨逃跑的事了。

        缓步离开庭院,陈易朝着西厂走去,而后从那里借出一匹马,随后便驾马赶往襄王府。

        而在陈易离开不久之后。

        一个面容俊逸、身材高挑的锦衣卫,不知何时,来到庭院门外,她左右打量,像是在踩点侦察。

        看着紧闭的房门,闵宁犹豫踌躇。

        良久之后,闵宁深吸一口气,走进到内宅的纸窗边。

        闵宁舔了舔手指,伸手戳破了纸窗,留出一个洞眼,往里面看去。

        不凑巧的是。

        案桌边,一个欺霜赛雪少女正咬破手指,在衣带上血书着什么。

        她惊疑地抬抬眸子,刚刚好,与闵宁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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