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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七章,琵琶女的身份

    作品:《我的家成为历史收容所

            第二天清晨,范剑是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吕布的怒吼惊醒的。

        “区区铁鸟,安敢扰某清梦!”

        范剑冲出去,只见吕布正赤着上身,徒手掰扯着窗外防盗窗的铁栏(昨晚墨子加固过的),怒视着外面一架嗡嗡作响、正在航拍小区景观的无人机。防盗窗在他的蛮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温侯!手下留情!那是别人的东西,很贵的!”范剑魂飞魄散,扑上去抱住吕布的胳膊。这要捏碎了,卖了他也赔不起。

        旁边,陈世美已经穿戴整齐(穿着范剑的一件略显紧绷的衬衫),用范剑的平板电脑浏览着本地新闻,瞥了一眼吕布,不屑地嗤笑:“莽夫。” 然后转向范剑,语气理所当然:“范先生,今日早餐可否清淡些?昨日那油条过于油腻了。”

        厨房里,庖丁已经忙活开了。电磁炉上煮着一锅香气奇特的粥(天知道他用了什么配料),手里菜刀翻飞,正将一根黄瓜切成细如发丝的透明薄片,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某种韵律美。李白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嗅了嗅空气:“庖厨之手,亦有山水之趣啊……呃,就是这酒,后劲不足,淡而寡味。”

        墨子从书房走出,眼镜(范剑的备用近视镜)后面目光炯炯,手里拿着那本基础物理和一张画满奇怪符号的草稿纸。“范先生,此世‘电’之运用,确有精妙之处。我已初步理解‘电路’、‘电磁’之基础概念,昨夜观你家中‘电器’,多有可改进增效之余地,不若……”

        “别!千万别!”范剑头皮发麻,立刻打断,“墨老先生,咱们先从理论学起,实践……实践以后再说!”他真怕下班回家发现冰箱变成了粒子对撞机。

        鸡飞狗跳的早餐时间终于过去。范剑把吕布摁在客厅,打开电视播放《动物世界》(希望能消耗他过于旺盛的精力),叮嘱陈世美“帮忙看着”,又请求墨子“研究一下如何合理降低家庭能耗”,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出门上班。生存挑战,日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以及即将到来的电费单。

        就在他换鞋时,次卧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一缕幽怨的目光投向他,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范剑动作一僵,硬着头皮转头。

        门扉后,是一位抱着半旧琵琶的女子。她约莫二十余岁年纪,容颜清丽绝俗,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哀愁,云鬓微乱,荆钗布裙,也难掩其天生丽质与骨子里的风流袅娜。最触动人的是那双眼睛,秋水为神,却盛满了天涯漂泊的倦怠、身世浮沉的凄楚,还有一丝深藏难言的孤高。

        她抱着琵琶的手指纤长白皙,轻轻搭在弦上,仿佛随时会流淌出诉不尽的心事。

        “先生……”她开口,声音如珠落玉盘,却又带着秦淮河畔的湿冷雾气,“妾身……昨夜听闻诸位谈笑,知此地非常。妾身乃浮阳江头,商人归舟之弃妇,琵琶空弹,血泪徒流……姓薛,名……媪,人唤……琵琶女。” 她微微侧首,避开范剑直视的目光,颈项曲线优美而脆弱,“飘零至此,身无长物,唯有这琵琶相伴。不知……可否容妾身暂居一隅?妾身……会尽量安静,不扰诸位。”

        原来是《琵琶行》的主角!那位“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的京城名妓,在浔阳江头与白居易相遇,一曲琵琶诉尽平生,引得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奇女子。

        范剑看着她眼中深藏的惊惶与恳求,再看看客厅里盯着电视屏幕里狮子捕猎而跃跃欲试的吕布、挑剔地审视庖丁刀工的陈世美、埋头演算的墨子、找庖丁讨要“真酒”未果而自吟自唱的李白,还有憨厚但显然只专注于食材的庖丁……

        一个也是养,一群也是放。债多不愁,客多不……还是愁的,但似乎,也不差这一位了。

        “薛姑娘,”范剑叹了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温和,“你住次卧吧。只是……家里情况你也看到了,可能……不会太安静。”

        琵琶女——薛媪,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哀婉覆盖。她盈盈一礼:“多谢先生收留。清静与否……妾身半生漂泊,早已惯了。” 她退回房中,轻轻掩上门。片刻,一声极低、极婉转的试音,如呜咽,如私语,隐约传来。

        范剑摇摇头,踏出家门。刚走出楼道,就听到楼上传来邻居的抱怨:“谁家大早上放这么悲的音乐?还让不让人好了!”

        他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

        今天的工作注定心不在焉。范剑满脑子都是家里的“阵容”:战神、诗人、厨神、科学家、负心汉、琵琶女……这组合都能开个跨时空文化(兼武力)展览馆了。电费单的阴影更是挥之不去。

        下班路上,他鬼使神差地多买了几份菜,甚至咬牙买了一小坛还算不错的黄酒(给李白和……或许琵琶女?),又去旧货市场淘换了一个便宜的屏风,想着给薛媪的次卧隔出点私密空间。

        扛着东西回到家门口,范剑深吸一口气,用钥匙打开门。

        预料中的混乱似乎没有出现。电视关着,吕布居然在阳台……举着范剑的哑铃(当石锁玩)?陈世美和墨子坐在餐桌旁,面前摊着几张纸,似乎在争论着什么(陈世美在说本地律法,墨子则在画某种节能装置草图)。李白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叩击节奏。庖丁在厨房准备晚餐,香味扑鼻。

        最让范剑惊讶的是,次卧的门开着。薛媪抱着琵琶坐在窗边,并未弹奏,只是静静看着窗外都市的黄昏。夕阳余晖给她苍白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色,却衬得那背影更加孤寂。

        听到开门声,她回过头,对范剑轻轻颔首,算是打招呼,随即又转回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范剑放下东西,把屏风挪进次卧。薛媪有些讶异地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摆弄,轻声道:“多谢先生费心。”

        “没事,应该的。”范剑擦了把汗。

        晚餐时,气氛有些微妙。吕布风卷残云,对庖丁的手艺赞不绝口(虽然用词粗豪)。陈世美依旧挑剔,但也没说什么。李白小口品着范剑买的黄酒,摇头晃脑:“此酒尚可,然不及新丰美酒……罢了,聊胜于无。” 墨子一边吃,一边在餐巾纸上写写画画,念叨着“能量转化效率”。庖丁憨厚地笑着,给大家添饭。

        薛媪只吃了很少一点,便默默放下碗筷,抱着琵琶想起身回房。

        “薛姑娘,”李白忽然开口,“昨夜闻君似有弦音,如怨如慕。长夜漫漫,何不奏上一曲,以佐餐饭,以慰飘零?”

        所有人都看向了薛媪。

        薛媪身体微微一颤,抱着琵琶的手指收紧。她抬眼,目光掠过众人,有戒备,有疏离,还有一丝被触动心事的颤动。沉默片刻,她低声道:“妾身之音,恐惹各位清听,尽是……断肠之曲。”

        “无妨无妨!”李白大手一挥,“白某生平最爱断肠声!请!”

        吕布也嚷嚷:“有曲听?甚好!快弹快弹!”

        范剑有些紧张地看着薛媪,怕她为难,也怕这“断肠之曲”把气氛搞得更诡异。

        薛媪终于缓缓坐下,将琵琶抱正,调了调弦。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哀婉依旧,却多了几分决然与专注。

        指尖落下。

        “铮——”

        一声裂帛之音,并非轻柔起调,而是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迸发之力,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紧接着,轮指如急雨,嘈嘈切切,大弦小弦交错迸发,不再是昨夜那惊鸿一瞥的幽怨,而是仿佛将半生荣辱、一世飘零、满腔郁结,都倾注于这四弦之上!

        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乐声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回荡。吕布忘记了咀嚼,陈世美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墨子停下了演算,庖丁放下了勺子,李白更是双目微闭,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桌面,口中无声默念。

        范剑不懂古典音乐,但他能感受到那乐声中汹涌的情感。他仿佛看到了少年时的京城繁华,红绡无数,五陵年少争缠头;又看到了年华老去后的门前冷落,秋月春风等闲度;还有那浔阳江头的孤舟,寒月,瑟瑟荻花,和一个同样失意迁客的相遇……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乐声骤然停歇,余韵袅袅。客厅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的震撼与回味。

        薛媪抱着琵琶,微微喘息,眼中似有泪光,却又被她强行忍住。她低下头,不再看任何人。

        “啪、啪、啪。” 李白率先鼓起掌来,长身而起,激动道:“妙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浮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姑娘之艺,之魂,尽在此弦中矣!当浮一大白!”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布咂咂嘴:“虽然听不懂,但……厉害!” 他用力拍了拍大腿。

        陈世美沉吟道:“曲中自有身世之感,闻之……令人慨然。” 难得地,他没有说出什么挑剔的话。

        墨子推了推眼镜:“振动频率与情感表达之间的关联,值得深入研究……”

        庖丁憨厚地笑道:“好听,像……像切最好的肉,一样顺畅。”

        范剑看着薛媪,发现她紧绷的肩膀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轻声道:“薛姑娘,此曲……感人至深。谢谢你。”

        薛媪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第一次,那深潭般的眼眸里,有了一丝极淡的、近乎温度的涟漪。她微微屈身:“陋艺拙曲,污了各位清听。”

        那一夜,客厅里的“夜之声”依旧纷杂:吕布的呼噜,陈世美的辗转,李白的呓语,庖丁的鼾声,墨子规律的翻书声,还有……

        从次卧未完全关闭的门缝里,隐约流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幽怨凄清,而是多了几分舒缓与流淌的琵琶声,轻轻地,应和着这都市夜空下,一方小天地的呼吸。

        范剑躺在床上,听着这奇异的交响,想起白天的混乱与此刻的和谐(相对而言),还有那张不知何时会塞进门缝的电费单。

        生存挑战,日更。

        他默默地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或许,还有一点意想不到的……文化瑰宝抢救与再就业工程?

        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极小的、疲惫却带着点释然的弧度。

        明天,大概还是会鸡飞狗跳吧。但至少今晚,有琵琶。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短暂安宁中时,手机屏幕不合时宜地亮起,嗡嗡震动了两声。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是财务发来的月度简报——几个刺眼的赤字数字,像针一样扎进视线。

        那点释然的弧度僵在嘴角,缓缓沉了下去。

        经费。这个永远悬在头顶、摇摇欲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场地租金、设备维护、几位老艺人的微薄津贴、最基本的宣传开销……每一笔都像沙漏里的沙,无声却迅速地流逝。账户余额那栏的数字,已经薄得让人心慌。下个月的租金,还没有着落。

        他放下琵琶,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桐木的温润,但掌心已经沁出薄汗。白天去文化局争取扶持资金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对方客气而公式化的笑容,强调着“政策导向”和“重点扶持项目”,话里话外却暗示着他们这类“小众传统”的生存艰难。奔波、解释、递上精心准备却可能石沉大海的申请报告……每一次尝试都像在逼仄的巷道里寻找一丝光,而希望的缝隙正越来越窄。

        紧张感从胃部悄然升起,细密地缠绕上来。他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踱了两步。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却照不进这间为生存发愁的小小传习所。抢救文化瑰宝?听上去多么崇高。可崇高的理想,也得先向柴米油油低头。老艺人们信任的眼神,学员们点滴的进步,那些在尘埃里渐渐重新发光的曲谱和技艺……所有这些沉甸甸的重量,此刻都压在了“经费”这两个字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乱。至少今晚不能。他走回桌边,轻轻将琵琶收回琴袋,动作小心,仿佛在安放一个易碎的梦。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明天,会有新的奔波,新的斡旋,或许要再拉下脸面去求人,或许得绞尽脑汁想些“来钱快”又不失体面的法子——比如,试着接几场商业演出?或者开个面向小白体验的周末班?

        鸡飞狗跳是注定的。但……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沉默的琴囊上。至少,还有琵琶。有这根细若游丝却坚韧无比的精神弦,绷在现实的困境里,提醒他为什么出发。

        灯被按灭。黑暗里,经费的数字仍在脑海盘旋,但与之并存的,还有一段未完的苍凉古调,幽幽地,固执地,回响在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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