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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十章半仙与真传(上)

    作品:《我的灵光往事

            “美人松”事件后,马三爷在林场的地位变得超然起来。明面上,他还是管后勤的;暗地里,却常有工友在夜里偷偷摸摸去找他,或是求问家中亲人吉凶,或是身上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想请他“看看”。

        马三爷也不全然推辞,有时收几包烟,有时收点粮票,关起门来,点上香,眯着眼琢磨一阵,便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他的名声渐渐传到了附近的其他工段甚至农场。

        一个休息日,我帮马三爷去镇上捎东西,回来时,正撞见他在自己的小窝棚里给一个外工段来的汉子“看事”。那汉子脸色青白,不住地打嗝,说是这毛病折腾半个月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马三爷的窝棚很简陋,但角落里设了个小小的香案,供着一块红布,上面用墨笔画着些看不懂的符咒,却不见任何神佛牌位。他点燃三炷香,插在一个装满小米的碗里,烟雾笔直上升。

        他让那汉子报了姓名和生辰(只问年月日,不问时辰),然后便微闭着眼,手指掐算着,嘴里低声念叨,不像唱,倒像是在和谁快速交谈。过了一会儿,他猛地睁开眼,对那汉子说:

        “你半个月前,是不是在东南边的水泡子(水塘)边上,冲着一棵老柳树撒尿了?”

        那汉子一愣,随即猛地点头:“是是是!马半仙,您真神了!”

        马三爷哼了一声:“你那是冲撞了柳家的一位‘小仙’,跟你闹脾气呢。回去,准备三刀黄裱纸,一碟点心,今晚子时(夜里11点到1点)到那水泡子边上,把纸烧了,点心供上,诚心赔个不是,磕三个头。记住,心要诚!”

        那汉子千恩万谢地走了。几天后,传来消息,他那打嗝的毛病果然好了。

        我心中惊奇,忍不住问他:“三爷,您这本事,是家传的?是东北马家的真传吗?”

        马三爷正就着咸菜啃窝头,闻言嗤笑一声,放下筷子,抹了把嘴:“狗屁真传!山子,你太嫩。你以为那些真正的‘出马仙’,那些能请动胡黄常蟒(狐仙、黄仙、蛇仙、蟒仙)大堂人马的老香童,是那么容易当的?”

        他凑近了些,烟味混着酒气喷在我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真正的马家弟子,那都不是自己选的,是让‘老仙儿’看上了,硬点的!这叫‘抓弟马’。”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敬畏,仿佛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

        “那过程,啧啧,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好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了,能一场大病躺上半年,高烧不退,满嘴胡话,说的都是常人听不懂的章程!吃啥药都不管用,整个人熬得就剩下一把骨头,魂儿像被抽走了又塞回来,脱几层皮都是轻的。”

        “这还只是开头。熬过来了,才算过了第一关。后面‘立堂口’那才叫一个麻烦!”他掰着手指头,一样样数给我听,“得找真有道行的老师傅给你‘搬杆子’(请神附体),‘拜七星’(叩拜北斗,确立仙缘),一套规矩下来,能折腾掉半条命。”

        “最要紧的是那张‘堂单’!”他用手指在满是油污的桌上虚画着,“大红绸子,黑墨字,写得清清楚楚——哪位胡仙太爷掌堂,哪位黄仙跑腿,常蟒仙家怎么排座次,一点儿不能错!这就好比一个营盘,有了旗号,有了兵马,有了规矩。”

        “有了堂口,也不是就能为所欲为了。”他摇摇头,脸上露出些许嘲弄,“规矩大着呢!什么冤亲债主不看,孕妇婴儿的事少掺和,香火钱不能贪,拿了也得散出去积功德……稍有不恭敬,或者坏了规矩,仙家立马就给你‘好看’——那叫‘磨弟子’,让你浑身不对劲,头疼,背疼,坐立难安,直到你认错服软为止。”

        “你以为这就完了?”马三爷嗤笑一声,像是看穿了我天真的想法,又给自己续上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

        “堂口立好了,仙家也请来了,那才叫真正的‘上了套’。”他吐出一口浓烟,“往后你这身子,就不全是你自己的了。初一十五必须上大供,新鲜水果,好烟好酒,一点不能含糊。平时心里有啥龌龊念头,都得收着,老仙儿在头顶上看着呢!”

        “给人看事的时候,更由不得自己。”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胸口,“仙家‘捆窍’上身,你的嘴就不是你的嘴了,说什么,怎么说,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有时候是黄家的快嘴,语速快得吓人;有时候是常蟒的沉稳,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看完一场事,人就像虚脱了一样,比扛一天大木头还累。”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外人看着风光,觉得我们能沟通阴阳,神通广大。可这里头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一辈子都得守着这些规矩,像个被线牵着的木偶。赚的那点香火钱,大半都得用来供奉仙家、打点各方,真正能落进口袋的,没几个子儿。”

        “所以啊,山子,”他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慨,“你三爷我这点‘野路子’,虽然上不得台面,但自在!不用受那份罪,也不用担那么大的干系。真要是被‘抓’了去,那才是身不由己,一辈子都拴在那张堂单上了。”

        他指了指自己香案上那块光秃秃的红布:“你瞧我这儿,有堂单吗?有教主、有报马、有各路仙家的名号吗?没有!我这就是个‘野堂口’,或者说,连堂口都算不上。”

        “那您怎么……”我更疑惑了。

        马三爷得意地笑了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我年轻时,确实跟过一个老香童打过下手,耳濡目染,懂了些门道。但我没那‘仙缘’,也吃不了那份苦。我这点本事,一半靠察言观色,一半靠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手腕上那截疤。

        “来找我的人,大多是小来小去的问题。我通过聊天,就能猜个大概其。再结合一些民间流传的、对付小山精小野鬼的土法子,比如烧纸送衣、血食供奉,多半就能解决。我这手腕上的疤,”他晃了晃手腕,“是早年自己用香火烫的,算是‘表忠心’,也方便我集中精神去‘感应’,说白了,就是装装样子,唬人成分居多。”

        他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告诫:“山子,你记住,真正的出马仙,身上带着‘威’,让人敬畏。我这样的,顶多算个‘半仙’,或者说,‘江湖术士’。混口饭吃罢了,真遇到大道行、或者怨气极重的,我这点伎俩屁用没有,跑得比谁都快。你可别学我,这行水太深,容易淹死。”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让我对马三爷的“神通”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在这看似神秘的“出马”背后,竟也有着如此清晰的界限:一边是承载着古老传统与严苛规矩的真香童,另一边则是马三爷这样,利用信息差和心理学,在灰色地带谋生的江湖人。

        然而,即便是马三爷这样的“半仙”,当他身处那片广袤而神秘的黑土地时,也难免会碰上他无法用“伎俩”应付的、真正棘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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