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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妖鬼丛生,杀之不绝

    作品:《我今来见白玉京

            雏虎碑照出的一线天光,照耀在悬天京中持天塔上。

        直至雏虎碑消散。

        魏离阳站在这高塔第五层中,眼神中血丝遍布,鲜红的舌头掩饰着嘴唇,死死凝视着雏虎碑消散之处。

        他脑海里还倒映出那个名讳。

        陈执安!

        “陈执安、陈执安……”

        魏离阳嘴里重复着陈执安的名讳,目光终于从天上落下,落在这第五层中诸多人皮上。

        这些人皮上或已画满了画,或刚刚晒制完成,幽暗的灯火落在这些人皮上,可以清晰看到这些人皮制作的何其精美。

        从中散发出来的真元波动,在灯火之下大多泛着青灰色的冷光,诡异而又强大。

        可魏离阳眼中却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欣赏,反而变做厌憎、嫌弃。

        他嘴里仍在重复着陈执安的名讳。

        好像是在拿这些人皮,与陈执安做对比。

        几息时间过去,魏离阳又转眼看向悬天宫。

        玲珑公主乘商令还在玉芙宫中。

        二人明明便是夫妻。

        可魏离阳入悬天京以来,他们却从未见过,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瞧了一眼玉芙宫,魏离阳眼神中陡然多出几分暴戾。

        “陈执安!”

        他狠狠道出这三个字,又仿佛是将这三个字咀嚼于口中,深深吞咽了下去。

        他便如此缓缓下楼。

        头上多了一道人皮。

        人皮悬空,铺展开来,却是一副地图。

        那地图上一点辉光已经下了秀霸山,又朝着西南而去。

        魏离阳迈步,积雪在他脚下发出细碎之声,风从四处涌来,吹拂着他身上暗黄色的长衣。

        让他身影显得有些诡异。

        直至他将要走出安国公府,魏离阳忽然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

        只因为他头顶那人皮地图上,原本代表陈执安的那一抹光亮,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诧异之后,魏离阳不由紧皱眉头。

        他这一副人皮地图乃是真正的一品玄宝。

        锁定气机,千里之地,皆能追索其人。

        莫说是收敛气息的法门,哪怕是遮掩气机的玄宝,都逃不过这地图的探查。

        可不过转瞬间……

        陈执安便如此消失了,就好像凭空蒸发,全然没有丝毫踪迹。

        “怎么回事?”

        魏离阳侧头想了想,神色又变作寻常,继续迈步出府。

        “无妨,他总会显露行迹。”

        他心中如此思索。

        可当他行至仪门处,一道寒意忽然顺着他的脊梁爬上来,瞬间遍布他的身躯。

        魏离阳身躯一僵,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持天塔刺破了低垂的云雾,追着冰凌的铜铃颤动,一如他三十年来听到的那番。

        第十六层高塔上闪过磷火般的幽蓝。

        那是一双眼睛。

        魏离阳乃是天阙修为,真真正正的骑鲸碑上人物,战力绝伦。

        可此时此刻,当他的目光与这双眼睛碰撞,他仍然觉得身躯如坠寒窟。

        “回来吧,那陈执安还有用……”

        魏离阳眼神平静,恭恭敬敬向那高塔行礼。

        “是,父亲大人。”

        当他起身,高塔上的磷火已然消失了。

        他身上大汗淋漓,眼中的血丝却越发多了。

        那些血丝遮掩下,难以想象的怨恨正被魏离阳极力掩饰。

        “你要他?”

        “那我便更要扒了他的皮。”

        ——

        莲夏州莲花府向北二百里,一处密林以内。

        王家人物王确,正盘膝坐在竹林中,与莲花府知府袁早饮茶。

        这一处竹林颇有些奇妙。

        在绝大部分寻常竹子深处,又有大约数百上千根竹子上,竟然有一道道血色纹路。

        这些纹路看似寻常,却升腾出丝丝缕缕的气息,落入虚空,飞入一个葫芦中。

        也许是因为这些血色竹子的缘由。

        这一处竹林中,还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四十余岁的袁早蓄着胡子,看起来颇为精干。

        此刻他闻到这些血腥气,脸上不动声色,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

        姑岚王家的王确盘膝而坐,气息摄人,不像是以书画闻名于天下的王家人物。

        “这里的【资粮】将要用完了,可是【染漆】却还差上一些。”

        王确身着一身劲装,一头短发,一只眼睛看似无恙,却紧紧闭着,不知是遭了疾,还是刻意为之。

        袁早未曾着官衣,听到王确的话,眼中闪过一些为难之色。

        “已然送来两批四百人,王大人不知还需多少?”袁早这般询问。

        王确道:“再送一批应当便也足够了,若是还不够……就不劳知府大人,我王确自行解决便是。”

        他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袁早并非蠢人,明白王确话中有意。

        他叹了一口气。

        坐到知府之位,怕的自然不是王确这样的贵公子,而是姑岚王家。

        姑岚王家几次来信,让他务必配合王确。

        袁早借助王家起势,步步高升,四十五岁的年纪,便已是一州知府。

        他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这全靠他自己。

        王家在他身上耗了许多功夫,时至如今,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只是……

        “这世道,怎么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袁早低着头,心乱如麻。

        他眼角瞥到那些生长着血色纹路的竹子,不由觉得一阵反胃。

        于是原本准备讨好一番王确的袁早,此时却也沉默无声,只当没有听出王确话语中的生硬。

        “这竹林以外,除了我麾下的青岚甲士,你再派遣三十个莲花府铁衣过来,以防有失。

        这一件宝物的炼制,已然到了关键时期。

        倘若宝物炼制出来了,却没有染漆,那其余五处祭炼之地,便做了无用功。

        我也将会因此受主家责罚……

        袁大人,主家生怒……可并非是什么小事。”

        王确放下手中的杯子,平静的眼神随意扫过袁早。

        袁早顿时低下头,沉声应是。

        “如今西北遭灾,不过是些流民罢了……无人会去问的。”王确慢条斯理开口。

        袁早沉默。

        王确却站起身来,背负双手看着这一片竹林。

        “乱世将来,人民便如同草芥,与其死在路边被恶狗分食,又或者死在其他流民、山匪手中,还不如成为宝物的一部分。”

        王确道:“天下纷乱,且不说大离步步紧逼,北方自有秦闻昼、傅阎扛着。

        可大乾已然势大,大乾尊皇想要席卷天下,大乾那些如狼似虎的玄门,早已对我大虞虎视眈眈!大乾、大虞必有一战!

        如今你我也是备战罢了,这些人为国为民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称不上什么坏事。”

        莲花府知府轻轻点头,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确也并不想全然说服袁早。

        在他眼中,哪怕这位知府大人心有不满。

        可这位知府大人既然送了两批【资粮】过来,往后许多事他已经不得不做。

        “那最关键的漆引,可曾送来?”他又询问。

        袁早点头:“已经从南海【褚遇】那里送来莲花府,大人麒麟子连同两位门客,此时应当已经动身送人。

        最多几日,便也就送来了。”

        “只是……”

        袁早预言又止。

        王确看向他。

        袁早道:“所需代价极大……褚遇来信,让我再加五百人。”

        “再加五百人?”王确皱眉,冷哼说道:“贪得无厌,漆引既然已经到手,又何必理会于他?

        还是之前定好的一千五百人……你可曾去信,让他们自己来押送了?”

        袁早回答:“早已写了信,只是褚遇颇为不满,所以抬价,不过仔细想来,褚遇麾下强者卓惟言此刻应当已经动身了,再过不久便能到莲夏州。”

        “一千五百人……”王确似乎极为心疼。

        可却终究摇头,又问及最后一件事:“我答应谢鸣雷的那镇子,你可给了?”

        袁早气息终究一滞,眼神显得有些躲闪。

        王确皱起眉头,直视着这位知府大人。

        他未曾言语,却又好像是在问他:“你可知你是如何做得这知府之位的。”

        这一次,袁早似乎终究硬气了几分,道:“王大人,西北遭灾,流民颇多,让我去寻,我也许还能寻来二三千人。

        可那清源镇毕竟是我治下,哪怕出产无多,地处偏远,可却终究临近莲夏河。

        他躲在河中吞吃鱼获,吞吃我治下百姓,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是要连清源镇一起给他,只怕会生出乱子。”

        王确不语,只是注视着袁早。

        袁早咬了咬牙,又说道:“清源镇虽然地处偏远,可却盛产如水的女儿。

        整座州府中,不知有多少人家娶了清源镇的女儿。

        甚至那自南海而来的漆引,竟然也是清源镇嫁出去的,实在是太巧。

        倘若一座山镇便如此无了,许多百姓必将不服,那时流言四起,必然会传到悬天京中去。”

        “更何况……那上原卢氏卢慈宽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他吞了林家关数千人,去换得一个脑袋落地……那林家关甚至是在上原府地界……”

        袁早似乎确实极想要保下这清源镇。

        他语气急促,倒出许多缘由。

        可王确却在此刻摆了摆首,直视着袁早:“知府大人,自从西北遭灾之后,其实已经发生许多这样的事情。

        你以为悬天京中那些大人物不知道?又或者以为圣人真就那般昏庸,对于这些……修行之法,全然不管不顾?”

        袁早眼神微凝。

        王确独目中,去照出光辉。

        他哈哈笑道:“过往许多年,六姓乃至诸多世家,都支撑起了乘家的这座大虞天下。

        乘家越发强悍,看似执掌着大虞天下诸多修行资粮,可我世家人物却知道……大虞天下诸多利润还需那悬天宫划分。

        乘家不点头,便是一枚丹药,也落不到天下世家之上。”

        “可现在,圣人炼制青龙鉴、陆吾鉴,设立执印之位,想要遏制天下世家,你可知其中的缘由?”

        袁早低着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王确说道:“无非是大乾勘破道真,明白这普天之下,最好的修行资粮、天下最贵之物,其实不是什么天才地宝,也不是什么先天宝物。

        而是人!”

        “遍地都是的人!”

        王确眼神灼灼:“人乃是天下至贵之物,却也是至贱之物。

        如今我大虞天下八万万人,便是八万万颗大丹!

        乱世将来,如此之多的人倘若不用,便是暴殄天物。

        而我之所以说人贱,是因为凡俗之人繁衍太过容易……乱世之后,只需要有一场繁华之事,短短数十年,人口便可以暴增数倍,乃至十倍。”

        “如此之多的至贵之物遍地都是……圣人的悬天宫想要肆意划分……便也就没有那般容易了。”

        袁早额头渗出汗水。

        王确眼中的光辉却越发灿烂。

        “越是乱世,治理天下便越艰难。

        我猜悬天宫中的圣人,此刻既想要遏制世家。

        又想要用那自大乾等过国传来的法门,提升各家实力,以此应对将要到来的大乾攻伐。

        既想要维持皇家的威严。

        又想要放任各大世家,修炼祭炼之法,收集法门妙处、坏处,以此留用!”

        “所以……知府大人,便是那清源镇真就没有了,又有何妨?哪怕传到悬天京又能如何?

        青龙鉴、陆吾鉴,可还未曾彻底归于他人。”

        袁早呼吸急促,直至太阳高升,照下一道光辉,落在他的身上,他才深吸一口气低头回答:“袁某……晓得了。”

        王确轻轻点头,转而看向那一片竹林。

        一根血色竹子下面,隐约可见几根白骨。

        ——

        苏温迎抱着怀中的女儿,穿梭在囚牢之中。

        仅仅几月大小的婴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苏温迎也在发抖。

        她苍白的面容上还有几道血迹。

        身上的衣裳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强烈的痛楚,从她腹部传来,令她浑身无力,脑海中一阵阵发晕。

        她低下头去。

        从同样染血的襁褓缝隙中,看到自己女儿干裂的嘴唇。

        这女婴已经气若游丝。

        苏温迎第六次咬开自己的手指,奋力挤出几滴鲜血,放在那女婴的唇上。

        几月大的婴儿已然没有了力气吮吸。

        苏温迎努力将鲜血滴入女儿口中。

        鲜血顺着唇缝滑落下去。

        那女婴身躯颤了颤,伸出小小的舌头舔舐。

        苏温迎苍白的脸上竟然多出了些血色。

        她很想要大哭一场,此时既无气力,也无眼泪。

        她低头看去,脚下是群山。

        这座囚笼竟然在空中腾飞。

        她又奋力抬头。

        两只巨鹰竟牵拉着一架腾空的马车,高飞于空。

        那马车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嬉戏声,又有一道慵懒的男声。

        而在马车后面,还有两位凭空行走在虚空中的中年人。

        其中一位中年人,时不时转头看一下她,舔拭嘴唇。

        苏温迎做梦也未曾想到……自己与夫君不过是去南中岛上观音庙还愿。

        竟然会遇到这般的祸事。

        夫君被一箭射穿头颅。

        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她的面容,也染红了女儿的襁褓。

        甚至那箭中,似乎还射出一道光,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自己的肚子。

        她死死抱着女儿。

        直至有一位披甲的女子掀开马车帘子,望向她。

        那披甲女子美极了,眼神却如同蛇蝎。

        苏温迎还记得那披甲女子只是随意看了她怀中的女儿一眼,便随口说道:“杀了那孩子,人送去莲花府!”

        杀了那孩子?

        苏温迎只听到这五个字,便只觉自己的心脏将要爆裂开来。

        她口中吐出鲜血,将要喷在那披甲女子的身上。

        鲜血飞去,只有悬在半空,不曾靠近那披甲女子。

        便也是这一口鲜血,让那披甲女子微微皱眉。

        “算了,死了就不用了,让她们同去吧,吊住她们的性命。

        王确来信……要让她绝望一些,才好做漆引。”

        然后便是长途跋涉八九日,周转于几波人物手中。

        到了这里,押送苏温迎的,又成了眼前几人。

        苏温迎绝望之间,低头看向下方。

        此刻云雾收敛,下方一处长河滚滚流淌。

        河拐处,一座山清水秀的小镇落在她的眼中。

        苏温迎顿时再也忍耐不住,奋力哭嚎起来。

        可只哭嚎了一声,大约是怕惊到自己怀中的女儿,便又奋力压下。

        “清源……”

        苏温迎身躯颤抖。

        她不知自己命运如何。

        只觉得自己要落叶归根于这莲花府了。

        她自清源镇远嫁南海……朝思暮想想要回家看一眼自己的父母,看看自己兄长,看看他的幼子。

        可她做梦也未曾想过,自己竟然会是以这等方式,回归故土。

        “公子,这酒可甜着呢,你试一试……”

        囚车在风中呼啸。

        可不知为何,苏温迎仍然听到那马车中传来撒娇的声音。

        她眼神逐渐迷离,心如死灰。

        直至怀中孩儿的一声啼哭,让她顿时惊醒。

        她连忙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

        几息时间过后,苏温迎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

        她低头看向群山,看向那茂密的树木,看向那流水。

        此时。

        苏温迎作为一个母亲,她隐约觉得……女儿跟着她无非也是一死。

        还不如……赌一条生路。

        苏温迎撕下一片衣裙,用尽全力绑好襁褓。

        她眼中满是挣扎之色,直至几息时间过后,她颤抖的手臂将小小的襁褓穿过囚笼。

        “满儿。”

        “活下去。”

        苏温迎终究放手。

        襁褓落下高空,转眼间便被云雾遮挡。

        苏温迎身躯不再挣扎,眼神越发空洞,她奋力咬了咬舌头,鲜血从她嘴中流出。

        她紧闭眼眸,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若有来世,还做母女。”

        苏温迎心中这般想着,意识逐渐模糊。

        直至耳畔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心脉未断,给她喂一枚护心丹。”

        一枚丹药被粗暴的喂入她口中,化作一团清气。

        苏温迎睁开眼睛,清楚的看到一位锦衣的年轻男子,就坐在马车上,从马车后窗中看着她。

        几个女子目光迷离的看着这位男子。

        苏温迎有些绝望。

        可更加绝望的是,这年轻男子之后的话。

        “那女婴可捡回来了?”

        苏温迎顿时坐起身来。

        那始终贪婪看着他的阴鸷中年人的声音,却从囚笼之后传来。

        苏温迎连忙转头看去。

        却见着阴鸷中年人的大手覆盖着那襁褓,又将襁褓扔入囚笼中。

        “漆引,越绝望越好。”

        “等到了竹林中,这女婴也还有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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