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

    “出外勤？”齐云帆看着叶长安，脸上满是意外。

    “对。”叶长安轻轻点头，多解释了一句，“我要去陆成县下面，调查一下文物盗窃案。”

    “怎么样，愿意加个班吗？”

    “当然！”齐云帆立马答应。

    自从上次被叶长安带着，立了个小功。

    他完全没理由拒绝！

    “叶局。”

    “那个...”

    这时。

    齐云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有事就说。”叶长安瞥了一眼，沉声道。

    齐云帆轻咳一声，身躯站得笔直。

    “您最近有事都带着我。”

    “是不是看中了我身上的闪光点~”

    说着。

    齐云帆脸上透着一丝自恋的期待。

    “看中了你的车。”

    “？”

    ...

    陆成县。

    B区。

    夏商古玩市场。

    一辆保时捷驶入停车场。

    开车的齐云帆一脸郁闷。

    下车后，他还不忘回头瞥了一眼车尾。

    看着上面的字母——PORSCHE。

    明明以前是如此的顺眼，如此的高端。

    这会儿却看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PO破RS二手CHE车！”

    “闪光点竟然比我还明显？”

    “以后洗车不打蜡了。”

    看着那愣神的齐云帆，叶长安戴上墨镜，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办事了。”

    “好的，叶哥。”

    齐云帆回过神来，应道。

    这是提前商量好的，要改变一下称呼。

    ...

    片刻。

    找了一家最大的店面，俩人并肩走了进去。

    店里光线暗，博古架上的瓷瓶、铜器蒙着层薄灰，柜台后坐着个穿对襟褂子的男人，是老板钱川桥。

    他抬眼瞥了两人一眼，手指依旧在慢悠悠地写着账本，没主动招呼。

    更多的是在观察。

    毕竟叶长安戴着墨镜，他看不准。

    叶长安也没急着开口，目光在架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玻璃柜台上。

    一堆石料的边角料堆在里面。

    其中一块的断面上，隐约能看见他中意的料子。

    他心里一动，透着玻璃指了指那块石料：“老板，这几块边角料怎么卖？”

    钱川桥凑过来看了眼，嘴角勾起抹笑。

    “这位兄弟眼光不错，这可是老坑的料子。”

    “虽然碎了点，但里面还能抠出小挂件。一口价，十八万。”

    叶长安指尖顿了顿，这价格翻了起码好几倍。

    他没戳破，又指了指另一块：“老板，都是碎料，拼起来也没多大，一万怎么样？”

    “一万？”

    钱川桥像是听见了笑话，往后靠在椅背上。

    “小兄弟，不懂别乱还价。”

    “这料子搁前几年，整块的能卖六位数。”

    “现在碎了才给你开这价，少一分都不卖。”

    两人讨价还价的功夫，闲得无聊齐云帆，突然凑到旁边的展柜前，眼睛亮了亮。

    他家境殷实，家里人都有收藏的爱好。

    展柜里摆着个青釉瓷瓶，瓶身上画着缠枝莲纹，看着古色古香。

    “老板，这个瓷瓶多少钱？” 他伸手想指，被叶长安一把拉住。

    “叶哥，这瓶子我挺喜欢的。”

    “我爸马上生日，想买给他当礼物。”

    闻言，叶长安盯着那瓷瓶看了几秒，不动声色地低声道：“这是高仿的宣德青釉，不是真品。”

    这话虽声小，但还是传进钱川桥的耳朵里。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

    “啪”地一拍柜台，站起来指着叶长安。

    “你小子会不会看东西？”

    “张嘴就说高仿？我这铺子开了十几年，还能卖假货？”

    “你要是说不出证据，今天别想走！”

    店里的气氛顿时僵了。

    齐云帆也慌了，拉了拉叶长安的袖子，“叶哥算了，我不买了。”

    却见叶长安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笃定。

    “老板，要是我能说出证据，这几块石料边角料，你白送我，怎么样？”

    “要是我说错了，这瓷瓶我按你开的价买，再给你赔礼道歉。”

    钱川桥愣了愣，随即冷笑：“行啊！我倒要听听，你怎么看出是高仿的。”

    “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我让你知道乱说话的代价！”

    叶长安走到展柜前，指着瓷瓶的底部。

    “首先，宣德青釉的底款是‘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字体刚劲有力。”

    “而这个底款的‘德’字，中间少了一横。”

    “宣德年间的官窑底款，‘德’字都是有横的，这是最明显的破绽。”

    他又指着瓶身上的缠枝莲纹。

    “其次，宣德青釉的釉色温润，像猪油一样，而这个瓶子的釉色太亮，是现代工艺仿的玻璃釉。”

    “摸起来虽然光滑，但没有老瓷的包浆感。”

    “还有这花纹，宣德年间的缠枝莲，花瓣边缘会有细微的晕染。”

    “这个却是一笔画死，没有晕开的痕迹，明显是用现代工具画的。”

    他每说一句，钱川桥的脸色就白一分。

    等叶长安说完，钱川桥盯着瓷瓶看了半天，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反驳的话。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客人停下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声音让他脸上挂不住。

    “算你厉害。” 钱川桥咬了咬牙，把柜台下的几块石料边角料往叶长安面前一推，“拿着，滚。”

    叶长安没在意他的态度，把石料装进随身的包里，拉着还在发愣的齐云帆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

    钱川桥眼神示意徒弟。

    徒弟心领神会，娴熟地用工具干扰监控设备。

    紧接着，在叶长安和齐云帆刚转身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脆响。

    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站住！” 钱川桥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嘶吼。

    叶长安和齐云帆回头，就看见钱川桥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几块瓷片。

    “你们刚才碰倒了展柜，把我一个古董瓷瓶摔碎了！”

    “这瓷瓶我从同行手里高价买的，价值二十八万，你们得赔！”

    叶长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刚才拉着齐云帆转身时，特意留意了展柜的位置，两人根本没碰到柜子。

    钱川桥分明是趁他们转身的瞬间，自己把瓷瓶摔了，想赖上他们。

    齐云帆也反应过来，气得脸都红了。

    “你胡说！”

    “我们根本没碰展柜，是你自己摔的！”

    钱川桥却不依不饶，站起来挡在门口，双手叉腰。

    “我胡说？”

    “这靠近柜台的就你们两个客人，不是你们碰倒的，难道是瓷瓶自己摔的？”

    “今天不赔钱，你们别想出这个门！”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