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

    “这怎么可能？叶长风，你存心糊弄我吧？”

    叶长风轻笑道：“我没心情跟你糊弄，你要想知道是谁，恕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也别想得到卡片里的内容。”

    我以为我再次的威胁，会让她怒火攻心，可没想到他却笑了笑道：“好，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征求老板的意见。”

    说完，叶长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书房里一时间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感觉刚才那番交锋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

    但一种久违的、掌控局面的快感也在心底微微滋生。

    那个隐藏在我身边的内鬼，竟然是他老板？

    这怎么想都想不到啊！

    我身边的这些人……究竟是谁呀？

    而叶长风的淡定，更是让我不淡定了。

    他背后的那个老板，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是牺牲一个棋子，还是暴露自己？

    无论哪种，对我而言都是巨大的进展。

    “江河？”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童欣探进头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

    “你没事吧？刚才……是谁的电话？你的脸色好难看。”

    我迅速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

    “没事了，一个难缠的客户而已，已经谈妥了。走吧，先吃饭，菜都要凉了。”

    关于我和叶长风之间的那些事情，我自然没有告诉童欣，她不该卷进来。

    晚餐的气氛依旧有些沉闷。

    童欣虽然不再追问，但她时不时瞟向我的眼神，说明她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说辞。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能感觉到我有事瞒着她。

    这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隐瞒，像一层薄冰隔在我们之间。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了碗筷，让她去休息。

    自己则钻进书房，反锁了门。

    我需要冷静，需要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叶长风承诺会处理视频，但我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这个人反复无常，必须留有后手。

    我将手机里叶长风发来的那段高清监控视频，复制了好几份，分别加密存储在不同的云盘和硬件设备里。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却非常重要。

    然后，我再次拨通了何雅的电话。

    “何雅，还得再麻烦你一件事。”

    “说吧，林少爷，我看你是赖上我了。”何雅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调侃。

    “帮我查一个人，曹润。越详细越好，特别是他私下里的那些破事，黑料，男女关系，税务问题……什么都行。”

    说完，我停顿一下，声音变得冷冽起来，“我要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电话那头的何雅沉默了几秒，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是要……往死里整他？因为童欣那件事？”

    “他碰了不该碰的人。”我没有否认。

    “明白了。”何雅干脆地应下，“这种绣花枕头，底子一般不干净，给我点时间。”

    “谢了，何雅。”

    “少来，记得欠我顿大餐。”

    挂掉电话，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对付曹润这种货色，光明正大的法律途径太慢，而且变数多。

    只有用他们圈内最怕的方式，曝光黑料，社会性死亡，才能最快、最彻底地解决麻烦。

    接下来，就是等待叶长风那边的消息，以及何雅的调查结果。

    等待总是最磨人的。

    尤其是，当你明知身边潜伏着一条毒蛇，却不知道它藏在哪里，何时会露出毒牙。

    叶长风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回荡。

    “……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人……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书房门口。

    童欣在客厅看电视的声音隐约传来。

    会是她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

    不！绝不可能是她！

    那种被侵犯后的愤怒和恐惧，是演不出来的。

    那会是谁？

    安宁？

    她失忆了，而且一直处于我的保护之下，似乎没有动机和机会。

    我身边的人……

    何雅？

    也不太可能，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帮我处理。

    只是，童欣这件事情，她确实知道一些。

    虽然不知全貌，但以她的聪慧，很可能也猜到了。

    难道叶长风是从她那里得知的？

    还有叶佳怡、宋晚晴、陈婷婷？……

    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不可能的理由。

    但每一个人，似乎又都有那么一丝微小的可能。

    这种无休止的猜忌，像一种缓慢发作的毒药，侵蚀着我的理智和对他人的信任。

    我知道，这是叶长风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要播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能让我从内部开始瓦解。

    不能上当！

    我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城郊的方向。

    那里，有龙青青的墓地。

    龙青青啊龙青青，你留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我决定再次前往道班，这个秘密我必须先一步知道。

    这个时候去，或许是最好的。

    我还不能告诉童欣，不是不信任她，而是现在我谁都不敢信。

    我将童欣叫进房间，告诉她公司里有点急事，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童欣看向窗户外，说道：“现在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去不行吗？”

    我摇摇头，严肃的说道：“现在就得去处理。”

    她一脸失落的样子，说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你别等我，自己先睡吧。”

    她眉头一皱：“你是不是要去找曹润？”

    “跟他无关，就是工作上的事，行了你早点休息，我必须得去。”

    可不想，她却生气道：“江河，我今天才回来你就要去处理工作的事，而且都这么晚了，明天去不行吗？”

    我理解童欣的不安和失落。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遭遇，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而我的离开无疑会加剧她的恐慌。

    但我必须去。

    龙青青留下的秘密，叶长风的威胁，身边存在的内鬼……

    这一切都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

    我必须抢在他们前面，找到道班里的东西，那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