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用二十年后的目光来看，萨拉毕加索有点丑。

    不过在2001年……

    刘进宁可买萨拉毕加索，也不会入手标致406.

    更特么丑！

    这辆车，其实是马杰最先看上的。

    而且之前还带着刘进过来看了一次，检查了一下车况，非常好的车况。

    车主开价九万法郎。

    市面上大概要二十七到三十五万法郎。

    老外的二手车市场就是如此。

    只要你发动机动了，那就是二手车。

    马杰当时估计，努努力，八万二能拿下来。

    可惜他没钱，也不敢谈。

    这次他带着刘进再次登门，车主其实是有点不耐烦的。

    但是，他认出了刘进！

    “阿摩司！”

    车主惊喜万分，上前和刘进拥抱了一下。

    艾莉婕的宣传路演，他也去了。

    “我爱死你那首bad day了，为什么不发歌呢？我现在想听都找不到地方。”

    刘进，一脸尴尬表情。

    “我唱功太差了，而且那首歌是为了安慰艾莉婕创作的，我已经把歌曲送给她了……对了，她周二给我发短信，说已经做好了编曲，准备入录音棚了。估计很快会推出。”

    “那可太好，我爱艾莉婕。”

    “谁不爱呢？”

    车主名叫阿方斯，和刘进热切的聊了起来，甚至不管马杰、杨东起和孙悦三人了。

    好在，阿方斯夫人咳嗽了几声，总算让他从狂热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这辆车，是去年夏天买的，但之后一直没怎么开。

    我很爱护她的，可是我夫人怀孕了，她想要个大一点的车子，所以只能卖掉了。”

    “阿方斯，给我个实在价，我喜欢她。”

    “七万，你觉得怎么样？”

    “那怎么可以？你会亏本的。这样吧，八万二。”

    “那不行，你那样维护艾莉婕，作为一个法国人，如果我要价太高，怎么好意思？

    七万五，你看怎么样？”

    两个奇葩开始拉扯。

    看呆了马杰和杨东起。

    孙悦听不太懂，所以站在一旁发愣。

    “上次我找他偷偷砍了一千，他差点拎刀砍我。”

    “老马，我觉得吧，你在法国这些年，算是白瞎了。”

    “你要这么说，我没意见。”

    最终，刘进和阿方斯把价钱谈在了七万七成交。

    占便宜？

    刘进当然也想。

    可便宜，没那么好占。

    七万七包括了过户等一切手续，都是阿方斯负责。

    如果换做让刘进跑，又是一摊子麻烦事。

    阿方斯也很爽快，立刻找了律师过来。

    刘进也把科斯特喊了过来，双方签订合同之后，接下来的一切手续，会由律师负责。

    刘进只需要拿钱就好。

    今天是周六！

    科斯特本来休息，但也很高兴能跑这一趟。

    这钱，几乎是白给的。

    他不赚，别人也会赚，还不如他辛苦一下。

    这都是他的业绩。

    科斯特现在，甚至有点感谢克罗艾。

    如果不是克罗艾把刘进介绍给他，哪儿来这么多的业务呢？

    总之，双方都乐得轻松。

    算是皆大欢喜。

    ……

    “老马，午饭我请，你选地方。”

    汽车入手，刘进心情自然大好。

    银灰色的萨拉毕加索就在他面前。

    那丑丑的流体，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

    马杰肯定不客气，立刻报了地址。

    “上车！”

    刘进便坐在了驾驶座，关上车门，冲着孙悦吆喝了一声。

    孙悦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老马，你那车座太硬，我腰疼，就坐小进的车了。”

    什么车好，杨东起心里有数。

    来的时候坐马杰的车，回去还坐马杰的车？

    那小进这车不是白买了……

    他说完，就坐上了后排座。

    刘进发动汽车，挂挡，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只剩下马杰，孤零零站在他那辆洗的干干净净的白色小破车旁边，冲着萨拉毕加索的背影破口大骂。

    “凸(艹皿艹)”

    当晚，刘进把车开回了公寓。

    在此之前，他就询问过房东，公寓有没有车库。

    如果没有的话，他就得在路边停车了……

    这公寓的年纪可不小了。

    但，有车库。

    之前蒂娜租房子的时候，没有把车库一起租下来。

    如今刘进要租车库，房东顺势把房租提了八百，把一楼的车库一并租给了刘进。

    嗯，也还好吧。

    虽然花了几千法郎，但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否则停在路边，少不得会发生矛盾……好莱坞电影里这种情节，可以说是多不胜数。

    破财免灾！

    刘进只想努力写书，努力赚钱。

    把汽车停进了车库之后，刘进长出一口气。

    他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正好遇到了牙医邻居。

    见刘进买了车，他很羡慕。

    牙医虽然也很赚钱，可是要拿房租，要还贷，要找站街女，其实都挺花钱的。

    他热情地向刘进介绍了一下图卢兹站街女的价格。

    哪个区域的站街女质量高，哪个区域的站街女不能碰……

    看过《风月俏佳人》的读者，一定看过这样一个情节：女主站在街边，男主开着车路过。两人隔着车窗谈好价格，女主上车，男主带着女主直奔酒店或者住所。

    嗯，法国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

    这货是个老y虫！

    不过有一点牙医做的很好。

    他从不带乱七八糟的女人来公寓。

    至于刘进？

    他的眼光，高着呢！

    ……

    回到公寓，把外套脱下来，丢在沙发上。

    刘进翻出了哥哥的唱片，放在唱机上。

    悠扬的歌声，响起。

    他打开阳台门，走到阳台上。

    楼下街道，灯火通明。

    白色影子书店的生意很好，进进出出的，客流量不低。

    有很多情侣，在青石块铺成的街道上漫步。

    已是三月中，天气越来越暖和，也使得街上越来越热闹，格外的喧嚣。

    刘进的情绪突然间变得有些低落了！

    买车的喜悦，似乎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他看着街道上流动的人群，有一种难言的感受。

    转身返回屋中，关上了阳台门，拉上窗帘。

    把唱机关闭，他蹲下身子，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卷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

    打开电视，按下了录像机。

    开始播放……

    这是一部很久远的老电影。

    嗯，对刘进这个从2025年重生过来的人而言，非常久远。

    《重庆森林》，王家卫执导，也是代表作之一。

    二十年后的刘进，别说这些老电影了，就算是新发布的电影，都不太愿意观看。

    重回2001，他再看这部电影，似乎又有了新的感悟。

    这卷录像带什么时候买的？

    一个半月前？

    好像是和黛博拉一起逛街时买的，但一直也没有看。

    黛博拉在的时候，哪有时间看电影？

    忙都忙不过来！

    如今……

    腰是不疼了，可是却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寂寞。

    这是在上辈子，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刘进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录影带。

    东方姑娘的离去，金城武吃着快要过期的罐头……

    王菲偷偷溜进了梁某人的房间，里面想起了王菲那首梦中人的歌曲，刘进坐直了身体。

    不行，这种东西不能看。

    看多了会抑郁！

    刘进站起来，关上电视，拿起了外套往外走。

    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了哥哥那张唱片，他眉头微微一蹙。

    心里突然间，有那么一点点的郁积！

    ……

    出门，又遇到了牙医。

    “要出门？”

    “是啊！”

    牙医笑嘻嘻道：“一起开车出去转转？”

    看着那老y虫的笑容，刘进就猜到，这货要去做什么。

    “我还得写稿子呢。”

    “阿摩司，别天天让自己那么辛苦。这里是法国，你得要学会放松，要学会享受……哈哈哈，图卢兹的夜晚很精彩的，有很多无家可归的美女，在等着我们救赎。”

    Pc就pc，说的那么清新脱俗干嘛？

    刘进对此，也只能回以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