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指尖微颤，喉咙发紧，声音几乎哽咽。

    “这……这实在太贵重了……”

    他不是不懂礼尚往来的道理，更何况他们手中的资源本就捉襟见肘。

    因此，昨日那焦尾仙子提出要送他一些丹药时，他也坦然接受了。

    毕竟，那只是寥寥几瓶而已。

    然而此刻的情形却完全不同……

    眼前这位前辈竟像是毫不在意般，随手一扔就送来了如此庞大的一堆珍贵宝物。

    光是丹药，就密密麻麻地摆了近百瓶，更别说其中还有一些极为珍贵的材料。

    这些东西，足以助他们顺利突破一个大境界了。

    沈蕴歪着头想了想。

    那堆东西……很贵重吗？

    她记得，里面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以前打家劫舍得来的战利品，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而且那些丹药品级实在太低，她甚至连提纯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之所以一直留着，也只是为了在天剑门遇到小辈时，随手赏出去装个X、显摆一下罢了。

    当时她也没怎么仔细看，便直接将那些杂物丢给了月芒，让他帮忙分类整理，随后便一股脑儿塞进了储物戒的角落里。

    日子一久，若不是这次偶然想起，她几乎都要把这些陈年旧物彻底遗忘了。

    里面的东西真不怎么珍贵，只是数量繁多罢了。

    即便今日不送给长生，留在手中也无甚用处，迟早也是随手在坊市中脱卖掉。

    想到这里，沈蕴无所谓地摆摆手：“给你就拿着。”

    “我观你根基扎实，里面那几瓶上品丹药应该够你突破至金丹后期了。”

    “若你实在过意不去，就努努力，晋升后多活个几百年，之后想办法来我们修真界，慢慢还这份人情便是。”

    这话十分直白，又带着一些期许，听得长生眼眶一热。

    “这……如何使得？”

    “我说使得就使得。”

    沈蕴不容分说地打断他：“别在这儿磨叽了，有这功夫不如赶紧去修炼，若等我摇到人回来解那禁制之时，却发现你早化成一抔黄土……”

    “那我这丹药，岂不是白费了心意？”

    长生喉头一哽，吸了吸鼻子，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动容，最终用力点了点头。

    “老朽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回报前辈了，膝下倒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模样还算周正……”

    沈蕴眼皮一跳，当即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虽然他的修为低微，但胜在乖巧懂事，可以陪侍在前辈身旁……您看要不……”

    “砰！”

    房门猛地被推开，一股摄人的气息跟着涌入。

    “不行！我不同意！”

    随着这声冷喝响起，一道银发如霜似雪，瞬间闯入两人的视野。

    来人面容靡丽妖冶，此刻却覆着一层寒冰。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燃着怒火，连带着眼尾那抹常驻的红晕，都因这怒意而消减了几分。

    司幽昙此时十分气恼。

    怎么又有人要往主人身边塞人？

    她的身旁已有诸多男修，若再添个修为低微的小辈……岂不是要更加疼惜？

    如此一来，自己这旧人，哪还占得住半分位置？

    长生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前辈息怒，老朽只是提个建议，若是不妥，就当犬子没这福分。”

    司幽昙冷声道：“他自然不配有这福分。”

    沈蕴闻言无奈抚额，冲长生摆手：“行了，你先出去吧。”

    长生如蒙大赦，慌忙对着沈蕴深深一躬，随即快步退向门外。

    经过司幽昙身侧时，忽闻对方鼻腔溢出一声冷哼，惊得他险些绊倒，逃也似地离开了此地。

    待那身影消失，司幽昙袍袖一振，房门砰然闭合。

    再转身时，他面上的寒冰立刻消融，春水般漾开温软笑意，轻唤道：“主人。”

    听着这刻意放软的骚柔语调，沈蕴险些笑出声。

    这变脸的功夫，是跟谁学来的？

    切换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这只小狗……就是比旁人有意思。

    她右手随意一挥，一道无形的隔绝结界无声铺展。

    随后指尖慵懒地勾了勾，示意司幽昙上前。

    司幽昙眼底光芒骤亮，顺从地近前两步，单膝点地，姿态自然地跪伏在她面前。

    沈蕴伸出手，指尖轻抵着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脸。

    继而俯下身子，红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唇角，印下一个浅吻。

    掌心下立刻传来司幽昙紊乱的呼吸。

    她顺势贴近耳畔，说了一句让他十分兴奋的话：

    “抱我去榻上。”

    司幽昙身形微滞。

    下一瞬，沈蕴的腰间便缠上一条坚实的手臂。

    那手臂猛地发力，天旋地转间，她已整个人被横抱入怀。

    司幽昙稳步走向床榻，俯身将沈蕴轻轻放下。

    他的手掌始终垫在她的腰后，如同安放易碎的珍宝。

    正欲扯下纱幔，那勾在他脖颈处的手臂却突然用力，十分强硬地将他整个人拽了下去。

    随后，湿漉漉的亲吻声响了起来。

    绵密的呼吸交融纠缠，唇齿间还能隐约听见零星的呜咽与呢喃。

    “和谁学的变脸？”她用指腹碾过他绯红的眼尾：“再变一次给我瞧瞧？”

    “嗯……主人……别……”

    破碎的抗议被吞入更深的吮吻之中。

    当沈蕴的指尖抚过他的腰侧时，司幽昙的脊背瞬间绷紧，语调轻颤：

    “那里……不可……”

    “哦？”她的呼吸扫过他耳际：“原来你更喜欢这里？”

    “不……”

    抗拒的尾音尚未消散，沈蕴已轻笑出声：

    “我偏要。”

    “……”

    几句话落下后，玄色腰封和红色外衫都已滑到了床榻之下。

    喘息交叠的昏暗里，银色长发与泼墨般的青丝疯狂缠绕。

    似雪原吞噬夜色，又似墨痕浸染寒潭。

    直至彻底交融成一片混沌的灰。

    ……

    两个时辰过去，沈蕴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幽昙仍伏在她的身上，纹丝不动。

    他似是觉得极舒服，甚至还用脸蹭了蹭。

    沈蕴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满眼无语。

    这是什么世道？

    分明是她的狗，竟在半路上突然反客为主，将她死死按在掌下。

    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