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一点半到。”刘雅琪发信息问。“你妈好点了没？”

“好点了。”曾卫国回答道，“你到了开车过来接我。咱们去西山坳。”

“你妈家吗？”

“我在自己家。直接到我家来。”

“是。主人。”

刘雅琪两点钟才到，“主人，我到你家楼下了。我能上楼吗？”

“我下来好了。”

曾卫国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了看刘雅琪，“你饭吃了吗？”

“在车上吃了。咱们能不能住一晚，明天再去西山坳？”

“为什么？”

“我有事求你……”

曾卫国瞅了一眼刘雅琪，“什么事？”

“到楼上说。”

“我去洗洗”刘雅琪一进门就躲进卫生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曾卫国发现她下面两个环之间上着一把小铜锁，像是戴着耳环坠在下面，走路的样子像是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链，怪怪的。

“你帮我拿下来。”刘雅琪坐到床上，“主人给我上锁了。

刘雅琪拿出钳子一样的工具，“你把环撑开小球就掉了。我手劲不够。”

曾卫国使出蛮荒之力才把环撑开。拿掉了上锁的两个环。

“都拿掉吧。”

“你老板会不会罚你？”

“我再也不去了，以后就跟着你了。”

“我可没钱给你。”

“我不要你的钱。”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晚上，做完了运动，曾卫国疑惑地问，“放着好好的五十万不挣，因为什么呢？”

刘雅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开始对我还挺好的，也许是玩厌了，没新鲜感，不把我当人了……我不愿意……现在拍拍视频做直播也能赚钱。我不愿意有很多人人的……以后，我就跟你一个人……”

曾卫国能理解她的苦衷。

有时候为了钱身不由己。

春节过后，猪肉价格大跌。

兔子价格也跟着大跌。五十块钱就能买一个五斤左右的商品兔，量大还送货上门。

“我在想，”曾卫国跟刘雅琪商量，“咱们买一百只放到山上，当种兔养。”

刘雅琪说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回到西山坳，曾卫国把兔子放出来，兔子在院子里高兴的跑来跑去，时不时还跳起来。

边边追着兔子跑，不让它们跑远了。

曾卫国下定决心再买一百只兔子。

他联系了一位做兔子买卖的博主：“您好，我在短视频上看到您这边卖兔子，我想买一百只兔子，多少钱一斤？兔子有多大？能否送货上门？”

博主回答道：“我这儿的兔子都在四斤以上，售价十二元一斤，您要多少都有，可以送货上门。”

“兔子市场价格十元上下，四川那边最高也才十二元，您卖的儿太贵了？网上卖杀好的白条兔子，也不过十五元一斤，还包邮到家。”

博主连忙解释：“老板，我们实在是不赚钱啊！您想想，人力成本、车费、油钱、过路费，我们总不能做亏本买卖吧？其实我们也是为了帮助养殖户解决销路问题，并不盈利。再说，网上那些白条兔子，您怎能保证没注水呢？注水之后再冰冻卖给您，您又怎能看得出来呢？”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我能理解。我只买母兔子，不要公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博主问道，“您是打算留下来当作繁殖母兔吗？”

“嗯。”曾卫国应道。

“那可不行啊，老板。”博主劝说道，“没有公兔，母兔怎么繁殖呢？”

“我以前买过四对小兔子，八个里面竟然有五个是公的。所以我想着，里面也总会有几只公兔的。”

博主听后说道：“也许是商家看走眼了，也有可能是故意的，像您这样只要母兔的，公兔自然就剩得多了。这样吧，您稍微加点价，我给您挑十只公的、九十只母的，和他们卖的种兔品质差不多。”

“那要加多少钱呢？”曾卫国问道。

“一斤加五毛吧。”博主回答。

“这样吧，我总的预算是五千块，要买一百只兔子，重量都得在四斤以上，其中公兔十只，母兔九十只，品种要比利时散养的，必须送货上门，货到付款。”

“老板，这个有点难。有的五六斤，六七斤的都有。五千肯定不够。”

“您要是能做，我就和您订下这笔生意，要是不行，我就找别的博主试试看。”

实际上，这事很简单，他只需事先与养殖户沟通好，将公母兔子分开，选四五斤的就解决了。

五十块钱一只，也不便宜了。

短暂的沉默后，博主终于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定了！”

曾卫国又补充道：“有死的或者有病的兔子我可不要。”

“那是自然。”博主爽快地答应道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炉灶前，烧起了篝火。火堆里埋着几个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梅拿着曾卫国的手机，看着《小猪佩奇》，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现在这科技真是发达，手机里都能看电影了。”二叔感慨万分地说道，“以前想看电影，还得跑到镇上去呢。”

“现在镇上也不放电影了，都好久没看过了。”二婶也跟着附和道。

“现在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了，电影都没多少人看了。我也记不清上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泰坦尼克号》，都过去好些年了。”刘雅琪一边拍视频一边说。

“移动互联网是啥？”二婶好奇地问道。

“就是用手机就能干很多事，比如看视频、看新闻。”曾卫国解释道。

“我家里有几部不用的智能手机，下次来给你们带过来。”刘雅琪说。

“不会用，也没啥用。”二叔摆摆手说道。

“可以学着用用，看看新闻、视频啥的，也能解解闷。”曾卫国劝说道。

二婶从火堆里扒出红薯，递给曾卫国和刘雅琪：“卫国，红薯好了，快吃。刘姑娘，别光看手机了，趁热吃。”

“谢谢二婶。”刘雅琪说。

小梅光顾看手机了，像一个孩子。

“他们俩个为什么不要孩子？”曾卫国吃着烤地瓜问。

“我也想让他们有一个孩子，老了好有个依靠，”二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动静。”

“去医院检查了吗？”曾卫国问。

“没。叫他们去也不去。”

“两个人肯定有一个有毛病。”二叔下结论说。

“明天我带他们到镇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去。”小明回到道。

“卫国是为你着想，别不知道好歹！”二叔说。

“去检查一下，又不是要你命。”二嫂劝道。

次日，刘雅琪开车送曾卫国和小明两口子去永安镇。

在村公交车停靠站有三位老太太拼命地在招手。

“哎呀！救命啊！”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从路边冲出来挡住了汽车的去路。

曾卫国下了车。

妇女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啊！孩子吃花生卡住喉咙了！车什么时候来啊！麻烦阿叔载我去医院救救孩子啊！”

曾卫国快步迎上去，“婶子，别慌，我来看看。”

孩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曾卫国迅速抱起孩子，右手握拳抵住孩子的心窝，另一只手抱住拳头，快速且有力地向上冲击孩子心窝上部，接连做了五次，孩子终于咳嗽了一声，随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曾卫国想起很久以前，那时他还在单位上班，一个新来的护士给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服用小儿麻痹糖丸时没有压碎，结果糖丸误入气管，导致孩子窒息，当时也是用的这个海姆立克急救法。

“哎呀！谢谢你救了孩子的命！谢谢你！”抱孩子的妇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曾卫国急忙将她扶起，“使不得！婶子，这是应该的。”

“这不是小明小梅吗？”一个老太太说，“这个是谁？”

“是我哥。”小明回道，“我大伯的儿子。”

“哎呀！真好人啊！孩子的救命恩人啊！”

另外一个老太太说。

公交车缓缓驶来，几位老太太上车了。

曾卫国也上了车。

抱着孩子的妇女还一直点头，“谢谢你！谢谢救命恩人啊！”

曾卫国向妇女摆摆手，“以后吃东西小心点。”

汽车跟着公交车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停靠站超了过去。

“这个小孩要是没碰到你会死掉吧？”刘雅琪问。

“应该会。”曾卫国回道，“已经昏迷了，到医院来不及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孩子要感谢你一辈子……哎呀！”刘雅琪突然叫起来，“这么好的事没拍下来，可惜可惜啊！”

“我拍下来了。”曾卫国指了一下挂在胸前的摄像机。

“啊！你真是太伟大了。”刘雅琪人接过来亲了一口曾卫国。

“好好开车！”曾卫国打了刘雅琪一下。

“是，主人。”

镇上的街道不宽，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大多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楼，墙面的颜色有些斑驳，透着岁月的痕迹。

街道是水泥路面，偶尔有几块石板镶嵌其中，显得有些古朴。

靠近集市的街道两边，被临时的摊贩占满了，都是一些卖自己家产的地瓜、土豆、芋艿、鸡蛋、丝瓜……

看到了永安镇社区中心卫生院的大门。

“我爸在这里当了五年的书记。”曾卫国说。

医院里人来人往，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曾卫国先给小梅挂了妇产科的号。

刘雅琪陪着小梅进了妇产科。

“家属在外面等。”

一位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妇产科医生把刘雅琪推了出来。

过了十分钟，医生出来了。

“谁是家属？”医生问。

“他是。”曾卫国指了指小明，“有什么问题吗？”

“是老公？”医生疑惑地问。

“是。”曾卫国代替小明回答。

“她处女膜还完好呢！”医生带着嫌恶的表情说，“你们没性生活吗？都不洗澡吗？身上这味儿也太大了，得让她注意个人卫生啊！”

小梅红着脸走出来，突然哭了起来。

“丢死人了，”刘雅琪扯了一下曾卫国的衣服，小声说，“快走啦！”

在车上，小梅哭哭啼啼地说，“我再也不去医院了，医生好凶好凶……”

刘雅琪向曾卫国邹了邹眉头，摇了摇头。

“你教教她怎么……”曾卫国小声说，“怎么……那个……”

“怎么？那个还用教？”刘雅琪笑着说。

“我是认真的。”

“知道了。主人。”

兔子如期送了过来。

一辆小货车缓缓停下，只见车上的兔子笼子叠了五层，每个笼子里挤着十只兔子。

曾卫国验收时发现，专门为他挑选的十只笼子过秤后竟少了八斤。送兔子的老人板赶忙解释道：“老板，这一路上兔子拉屎撒尿的，重量自然会少些。不过没关系，我给您补两只兔子。”

兔子被抬到老房子前的平台上，曾卫国说道：“我要一只一只仔细验收，你们先去二婶家喝点水，吃点饭。”

“您可得快点啊，老板，我们还得赶路呢！”老板急切地说道。

曾卫国转身对二婶说：“二婶，麻烦您给老板和司机烫碗米面，他们大老远赶来，也累了。”二婶笑着应道：“好，这就去。”

随后，曾卫国便与二叔、小明、小梅一同将兔子抬到早已准备好的房子里。刘雅琪在一边拍视频。

房子里早已备好了新鲜的青草、清澈的水，以及用豆腐渣和米糠搅拌而成的饲料，只等兔子们入住。

曾卫国之前在网上学到一种挑选公母兔子的简易方法，便是抓住兔子耳朵拎起来，如果兔子眯着眼一动不动，那便是母兔；倘若兔子四只脚不停地乱蹬，便是公兔。

不过，实践起来却发现这方法也并非100%准确，有几只看似乱蹬腿的兔子，仔细检查其生殖器后，才发现原来是母兔。

待老板和司机吃完二婶煮的米面回来时，这边的验收工作也已接近尾声。

曾卫国从中挑出了十只精神不太好、有些蔫蔫的兔子，准备与老板更换。

老板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啦！反正这些兔子最后都要杀了吃肉的。”

曾卫国也没再计较，他爽快地将五千块钱转给了老板，并说道：“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以后我要买兔子或者卖兔子，都会联系您。要是我在养兔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向您请教。”

老板笑着说道：“好！我养兔子都快二十年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兔子漫山遍野乱跑，边边一个难以招架，曾卫国又花八百买了一个母边牧，取名牧牧，和边边配成一对。